第7章 打死都算輕的
老嬤嬤也推開扶著自己的宮女，叉著腰哼道：“你們剛剛不是去給貴人送了衣裳？怎麽會沒聽說殿下已經醒來的事情？殿下昨日就已經醒來，可是禦醫說她什麽都記不住了，以前你們是殿下放在心裏的人，現在已經什麽都不是了，我還能怕了你們？”
“閉嘴！”清月明顯燃起了怒火，捏著拳頭就要衝上去，清風趕緊上前要再拉她。老嬤嬤一見清月這個樣子，大叫一聲躲到了旁邊宮女的身後，“一個個跟個死人一樣杵在那兒幹嘛呢？還不快給我抓住這兩個丫頭，抓住了給我往死裏打，打死了我給賞銀！”
那些和嬤嬤站在一處的宮女們，一開始還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畢竟清風清月可是未央宮裏的人，後麵一聽到有賞銀，都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浣衣局裏的工作又累例銀又少，所以一聽隻要打人就能又銀子拿，也都躍躍欲試，哪裏還管什麽未央宮不未央宮。
宋肆意就站在門口，看著裏麵一團亂，她想，人啊，若是沒了權利加持，沒了身份相佐，在這種地方，真的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畫扇看著被一群人圍在圈裏打的清風和清月，有些不忍的看向宋肆意：“公主，您不準備管管嗎？她們可都時長公主身邊的人，這嬤嬤膽子忒的啊，竟想打死她們，這要讓長公主知道了，可不得掀了這浣衣局？”
宋肆意瞥了畫扇一眼，緩慢道：“你方才沒聽那嬤嬤說嗎？皇姐失憶了，她知道了又如何？能不能記住這幾人尚且不說，就單說她現在連鳳印都沒有了，朝政也已經回到了皇兄手裏，你以為，她還能像以前那般隨心所欲？”
她聲音很輕，眸子裏神色悠悠讓人看不懂，畫扇被她嚇到了。不為別的，就為她那一身的氣勢。
那是真真的皇家人的氣勢！
有那麽一瞬間，畫扇覺得眼前這個七公主像極了那睥睨眾生的長公主！
宋肆意心裏憋著股氣，這氣若是不能發泄出來，今天一天她都不會好過。而她向來愛惜自己，絕不會讓自己不好過了，而讓自己好過的辦法，就是讓別人不好過！
她不是不心疼清風和清月，可是她也覺得那嬤嬤說的對，現在局勢不同，有些事情也都有了改變。她如果想重新讓清風她們回到她身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一定讓她們看清局勢，收斂一些在未央宮時的脾氣。
其實，清風清月都是學過武功的，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那些宮女常年浣洗衣裳，一雙手臂十分有力，清風又不願意傷及無辜，隻能緊緊拉著清月，整個人幾乎都趴到了清月的身上。
但即使被護著，清月還是挨了好幾下，脾氣一向急躁的她忍不住罵道：“老不死的，你等著，等姑奶奶回了未央殿，第一個就先剝了你這老不死的皮，這些打我可都給你記著，我早晚都會加倍還回來！”
老嬤嬤可不怕她這話，叉著腰站在人群外嗤笑道：“我可就等著看看，看看咱誰先剝誰的皮，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有我頂著，打不死你們晚上就不用吃飯了！”
宋肆意站在那兒看了半天的熱鬧，想著清風清月她們也該吃到苦頭了，不能真讓人把她們打殘或者打死吧。
抬手整了整發髻，宋肆意嘴角噙了一絲冷笑，悠悠開口：“呦！今兒這裏可真熱鬧啊，本公主迷個路都能看到這麽一出好戲，畫扇啊，我這一病病的時間有點久，竟不知道這皇宮的規矩如今已由一個老嬤嬤說了算。”
她邊說邊帶著畫扇往裏走，話裏帶針直紮那老嬤嬤。畫扇是她之前挑給七公主的，也是個機靈人，聞言馬上接話道：“公主可不能這麽說，皇宮的規矩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就算要改，那也是咱們皇上改，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嬤嬤了？”
宋肆意讚賞的看了眼畫扇，然後又裝似不解道：“可本公主剛剛聽見又人說她就是規矩啊，總不能是本公主聽錯了吧？”
畫扇瞥了眼已經愣住的嬤嬤：“怎麽會，公主您可沒聽錯，這嬤嬤方才確實說了她就是規矩，奴婢也在納悶，皇上還好好坐在議政殿，什麽時候就易了主？”
宋肆意掩唇驚道：“可不敢這樣說，讓皇兄聽到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畫扇裝作委屈道：“公主可得明鑒，奴婢這可是聽那位嬤嬤說的，奴婢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呐！”
倆人一唱一和，隻把那嬤嬤嚇得老臉發白。院子裏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均是疑惑的看向宋肆意，大抵是在猜測這又是哪兒來的公主吧。
老嬤嬤強自鎮定上前一步，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宋肆意，確定沒見過之後才哼道：“公主？哪個公主？咱們天啟就一位長公主，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說話真是毫不客氣啊！
宋肆意喟歎一聲，朝畫扇揚了揚下巴。畫扇得到授意上前二話不說扇了老嬤嬤一巴掌：“大膽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位是昭華殿的七公主，小小浣衣局奴才竟敢這樣同七公主說話，打死都算輕的！”
老嬤嬤被打的愣了一下，七公主？宮裏還有一個七公主？什麽時候的事？她沒聽上麵的人說過啊。
宋肆意才不理她，徑直走向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清風清月身邊，然後微微一笑朝倆人伸出手：“剛聽你們說，你們是皇姐身邊的人？我常年待在昭華殿你們想是也沒見過我，不過也該聽皇姐說過吧？”
她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好好扮演七公主的角色。她記得，清風四姐妹確實沒見過宋肆意才對，以前她給昭華殿送東西都是讓三等的宮女送去，所以宋肆意和清風她們這算是第一次見麵才對。
清風被她突然地示好弄的眉頭緊皺，但也隻是一瞬就恢複過來。沒有把手遞給宋肆意，清風攙扶著清月跪下，俯首行禮道：“奴婢清風（清月）叩見七公主，七公主金安！”
嗯，還不錯，知道拒絕無事獻的殷勤。
宋肆意自然的收回手，轉身看向那老嬤嬤，笑的無害：“畫扇啊，宮裏規矩我記得不太清楚，以下犯上當處以什麽懲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