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收藏

文鵬的房間雖然很亂,但是有一個地方卻極為幹淨整潔,看得出來,他每天都在擦拭著這裏。網:

在他臥室一角處有一個玻璃櫃子,裏麵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打火機,他喜歡收集各色各樣的打火機,甚至有幾款是s..dpn,看來文鵬平時的花銷大部分都花在了這上麵。

看到吳輝伸手去拿裏麵的打火機,原本一副無所謂的文鵬,頓時像炸了毛的公雞,差點掙脫警察,衝吳輝生氣的大聲喊道:“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的東西。”

還好有警察的鉗製,不然文鵬掙脫後,必定要傷到吳輝,吳輝尊重他的意見,並沒有再碰裏麵的東西,而是轉過身看著文鵬,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你喜歡收藏打火機?”

文鵬本來就不喜歡警察,因為吳輝剛才的動作,他對吳輝更沒有好感,一臉鄙夷,“怎麽,收集打火機也犯法,哪條法律寫著不準收集打火機。”

吳輝笑了笑,指了指櫃子裏一個類似於建築物的打火機說道:“s..dpn的ple vend?e由旺多姆廣場取得靈感,製作出的全新限量版款式,全部以奢華的鉑金作飾麵,lne2打火機鑲嵌192顆鑽石,仿效廣場的建築物,拿破倫的名句‘pssble n’es ps frn?s’鐫刻在打火機的滾軸上,限量發行35件,我想這件應該是仿品吧?”

文鵬沒有想到吳輝會知道那個打火機,他周圍都是一些讓他瞧不起的,隻會巴結他的鄉巴佬。現在能碰到一個懂打火機的人真的是太少了,對於吳輝所說的仿品之說,文鵬並沒有否認,反而大方承認,“沒錯,這款我真的很喜歡,隻是就算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也許是因為吳輝對打火機有那麽一點了解的原因,文鵬對吳輝的態度有了些許轉變,不像之前極為不配合他們的調查。

於是吳輝希望通過這個可以打開兩個人的談話,再次指著放在最中間的一個打火機說道:“s.. dpn尊貴係列鑽石雨。打火機為鉑金飾麵,s.. dpn都彭標誌性的鑽石菱角飾紋,當中更點綴多粒璀璨美鑽。創造出令人眩目的效果。這款獨特而罕見的打火機帶有獨有編號,‘鑽雨’係列限量352隻,每隻價格可比最新款奧迪4l頂配版,這款應該是真的。“

楊蓉聽到吳輝的話倒吸了一口氣。五十多萬買一個打火機,這個文鵬是不是瘋了?

文鵬以為吳輝隻是認識其中一個打火機,沒有想到他竟然又說對了一個,他收藏的這些打火機,可都是他的驕傲,隻是平時根本沒有人懂,他也不知道該向誰炫耀。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識貨的人,他肯定要好好炫耀炫耀。

文鵬一臉自豪的表情,指了指在“鑽雨”旁邊的一個打火機說道:“真是小看你了,沒有想到你對打火機這麽精通,那麽那個呢。你知不知道?“

隨著文鵬指的方向。吳輝看過去,那是一款看似比較簡單的款式。吳輝笑了笑,回答道:“dnll鍍金l rlls打火機售價約5000元,1956年。登喜路rlls打火機問世,它是世界上首隻丁烷氣高級打火機,至今仍被公認為打火機的經典之作,阿爾弗雷德鄧希爾將登喜路的風格定為‘始終有騎士風格的紳士產品’,怎麽樣,我說的對不對?”

這款打火機雖然便宜,但是對於打火機收藏者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文鵬也是尋了很多年才從別人手裏高價買回來,“你們來是不是因為縱火的事情,我承認,這兩起火都是我放的。”

幾人沒有想到文鵬那麽快就承認縱火的事情,文鵬指了指吳輝,“我不相信其他人,我隻和你聊。”

吳輝不是警察,自然沒有審問犯人的權利,他看了看郭一寧,郭一寧倒是沒有想那麽多,衝吳輝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好,不過我要一個人在場做筆錄,她怎麽樣?”吳輝指了指站在一邊的王思婷,此時的她穿著白大褂,倒是有點醫生的感覺。

對於吳輝給自己安排的額外工作王思婷有些不快,這些可不是她工作範圍內的事情。

看到吳輝指的人,文鵬倒是沒有說什麽,隻要不是警察就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來支煙!”

吳輝從口袋中掏出煙遞給文鵬,文鵬的雙手被手銬銬住,拿煙的時候發出叮當金屬碰撞的聲音,文鵬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方便,因為他總是隔三差五就會被戴上手銬,這區的警察總是會因為一些理由將他抓到派出所,他早就習慣,吳輝看到文鵬把煙叼在嘴裏,他從口袋拿出一個打火機,為文鵬點上煙。

深深吸了一口煙的文鵬,似是有了精神,“那麽懂打火機,沒有想到才用一個一塊錢的塑料火機,一點也不懂的享受。”

吳輝看了看手裏的打火機,放進口袋,“沒那麽多錢,隻是喜歡,所以研究研究,買不起。”

“也對,你們這些死警察確實沒多少錢,就知道嚷嚷,跟瘋狗似的。”還好此時其他警察都在客廳裏,臥室隻留下吳輝、王思婷和文鵬三個人,要是王華在房間的話,估計文鵬要有苦頭吃。

吳輝看了看那個架子,裏麵的打火機加起來要一百多萬吧,不知道這錢他是從哪裏弄來的,“你說的對,隻是我也沒有想到,你能收藏那麽多打火機,很多錢啊。”

文鵬吸了一口煙,輕輕吐了出來,一個煙圈一個煙圈。“我知道你什麽意思,看我住的地方還有我穿的,肯定以為我就是一個小流氓,吃飯都是困難的事情,其實你想的也不是不對,我確實什麽都沒有,要不是那兩人給我錢,我早就餓死了吧。”

之前郭一寧調查過,文鵬的父母在外地開了一個小公司,也算是有些錢。“那兩個人?你說的是你的父母?”

“沒錯,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媽。他們願意給我花錢,隻要我不去找他們。”雖然文鵬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他不是不想去找他們。而是他們拋棄了他。

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希望通過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引起父母的注意,想來是因為小時候父母不在身邊,又總是受身邊人欺負的原因吧,“談談縱火的事吧,這張卡片是你寄的?”

見吳輝拿出那張帶有紅色假發的卡片,文鵬看了看搖了搖頭。“那麽娘的東西怎麽可能是我寄的,我沒那麽無趣。”

吳輝把卡片還給王思婷,讓她收起來,“你為什麽選擇天使家園下手?”

文鵬想了想,“你說的是第一起吧。我不知道那個地方叫什麽。上周末在酒吧喝酒,認識一個人。我們談的很來,他也喜歡打火機,但是相對的他更喜歡火。於是我們便商量著放一場大火,於是他去買了汽油,選了地方,我負責去放火,就這麽簡單,至於你說的什麽天使家園,我不知道。”

文鵬連那個地方是什麽都不知道,就那麽輕而易舉的相信一個人,然後縱火,簡直太兒戲,“你知不知道你縱火的地方是家孤兒院?那裏麵有很多沒有父母的孩子,或者說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聽到吳輝的話,文鵬手一抖,煙從兩指間掉了出去,他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地方是個孤兒院,當時他隻是提著汽油翻進了一個院子,然後抹黑進入一間房子,那房子很小,有幾件小孩的衣服,但是他並沒有多想,點了火,便跑了,如果他知道那是孤兒院,他絕對不會縱火。“有……有沒有……有沒有孩子受傷?”

看到文鵬的模樣,吳輝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還好你縱火的時候,孩子們都在二樓。”

文鵬痛苦的把頭埋在雙手間,好像很後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真的是太緊張,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隻是把汽油潑在房間裏,然後點上火,我就跑了出去,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連孩子們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吳輝不想聽他解釋什麽,既然做下了,就要承擔後果,“為什麽要留下救火?”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文鵬再次開口說道:“雖然很緊張,但是卻特別的興奮,那種感覺比那些小規模的放火要爽很多,我想象著整棟樓燃燒後的壯觀,我怎麽能錯過,我當然留下來看,看著火一點點變大,後來消防隊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著救火,後來人越來越多,我擔心被人發現,就逃走了。”

看到文鵬臉上近乎瘋狂的模樣,吳輝覺得很刺眼,“第二起呢?”

“我一路狂奔,心裏的那種興奮怎麽也無法掩飾,那種縱火後心髒狂跳的感覺,我真的是太喜歡了,我從來都沒有過那種感覺,隨著離家越來越近,那種心髒狂跳的感覺慢慢淡了下來,可是那感覺讓我上癮,我迫不及待的還想體驗一次,於是我看到經常去的錄像廳。”文鵬說到那種感覺的時候,整個人處於一種近乎變態的興奮中,手舞足蹈,之前對天使家園的愧疚早就消失不見。

吳輝有點懷疑,文鵬難道真的不知道天使家園是一個孤兒院,即便他再緊張,孩子們在二樓嬉笑聲,在一樓的他怎麽可能聽不到,“你怎麽進去的,又是怎麽縱火的?”

說起第二起縱火,那是他一個人的傑作,他怎麽能不和他們分享一下,“我知道那個地方到了晚上就會鎖門,我也知道一個地方的牆很容易翻進去,我經常翻進去偷看錄像,於是我就翻了進去,看到吧台沒有人,我就從吧台拿了一個電暖器,然後進到沒有人的15號廂房,把電暖器對著沙發,我知道電暖器的熱度肯定能點燃沙發,然後我又翻牆出去,回到家裏,躺在**,一直盯著錄像廳的方向。”

在冬天,一些沒有暖氣的家裏確實有電暖器,用他取暖,吳輝看了下這個房間,並沒有發現電暖器,那麽文鵬時怎麽知道電暖器可以用來縱火?“你知道電暖器會點燃沙發?”

“當然知道,小的時候姥姥擔心我睡覺冷,就在我的房間放了電暖器,誰知道晚上的時候我把他踢倒了,燒著了被子,引起了一場火災,我也燒傷住進了醫院,後來父母接到姥姥電話回來,把我痛罵了一頓,留下一些錢,又匆匆的走了。”文鵬將自己右邊褲腿卷了起來,上麵確實有很大一塊燒傷的疤痕。

文鵬好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次火災沒有想到會讓一年多沒見的爸爸和媽媽回來看我,我想也許是因為我闖禍,所以他們才回來的,後來我就經常在附近放火,一般都是燒人家的衣服或者被子,再或者是門口的垃圾箱,每次這樣的時候,他們就會回來,給他們賠錢,慢慢地,隻要我想見到他們,就會去放火,而每次他們就真的會回來,雖然把我打一頓,但是能看到他們,我覺得被打也是值得的。”

王思婷聽到文鵬的話,有些可憐這個孩子,因為得不到父母的愛,隻能通過這麽偏激的方法見到自己一直想見的人,然而他越是這樣,越得不到父母的疼愛,直到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為什麽不跟他們走?”

“走?你以為我不想跟他們走,可是當姥姥的葬禮一結束,他們就說讓我在這裏住下去,他們會每個月給我打錢,很多很多的錢,隻要我不再給他們惹麻煩。”當時他真的以為沒有姥姥照顧的他,父母會把他接到身邊,然而等到的卻是父母的拋棄。

當時的他隻有15歲,一個15歲的孩子,怎麽能麵對父母的拋棄,也許是因為自己那僅存的一點點自尊心吧,他竟然沒有請求父母帶他走,而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見到他的父母,就連一個電話也沒有,唯一有聯係的隻是每個月打到他卡裏大額的生活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