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月麵來人

自妹紅回去之後輝夜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甚至到了晚上就連晚飯都沒有出來吃，愛麗絲本想把她拖出來的但最後卻是被葉羽給製止了。本來就連葉羽都以為就這麽讓她和妹紅都好好冷靜一下，說不定過個幾天也就想通了。但誰知道有的事情不來則以，一來就全都趕到一起了……

“我剛想起來，今天……是15號麽？”走在回廊上準備回自己屋子裏去睡覺的葉羽偶然抬頭便望見了夜空上那一輪皎潔的滿月，今晚是一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這樣的日子用來賞月自然是最適合不過的。

“不過話雖那麽說，但輝夜你這突然間的是要做什麽……”轉過一個拐角之後葉羽就看見輝夜屋裏的房門大開著，而屋子的主人則罕見的換上了一身華麗的十二單跪坐在門前。在輝夜身旁擺放著一個稱酒的托盤，而在她的身後那華麗的衣擺就像一幅被攤開的畫卷一樣整齊的鋪在地上，看她這幅模樣貌似是在……賞月？葉羽有點拿不準……

“等人啊……父親大人您難道不覺得今天的月光有些刺眼嗎？”輝夜拿起酒杯對月遙遙相敬，就宛若是在和一位老朋友對飲那般……這絕對不正常，葉羽在心中如此斷言！就算是在妹紅麵前輝夜她也僅僅是表現出自己的優雅而已，哪像現在……那遺世獨立的樣子就跟背棄了整個世界似的。

“月光刺眼？你怎麽不說風兒喧囂呢……”葉羽搖搖頭著在輝夜的身邊坐下來，這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在那托盤裏輝夜就連杯子都準備了兩個，可顯然她在事前根本不知道葉羽會來。也就是說這杯子是為別人準備的。但是葉羽他毫不見外的拿起酒壺就給那隻空杯子裏倒滿酒，拿在手裏跟輝夜一起靜靜地望著月亮。

兩人靜靜地坐著。即便是沒有明說葉羽也能敏銳的察覺到輝夜心中的鬱結，這樣明亮的月光葉羽也並非是第一次見到。記得上一次看見這麽巨大的月亮還是在十幾年前……那一次他在竹林裏撿到了仍舊是嬰兒的輝夜，那麽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

“月亮上有人要來嗎？”不用輝夜回答葉羽也知道自己猜中了，“呼……還真是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啊，本來還以為能有幾天緩衝呢。”距離輝夜正式滿18歲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葉羽本以為時間還比較充裕，打算解決掉不比等和妹紅的事情之後再作打算，可誰知道……

“隻不過來的究竟會是誰呢……”這一次就真的隻是葉羽在自言自語了，他一點都不指望著輝夜會為自己解釋，隻不過按照他想來合適的人選也就僅僅隻有那幾個吧。除了永琳之外就隻剩下綿月姐妹了……月夜見自恃身份自然是不會來到地上，而其他人又不具備這樣的資格，所以想來想去也就是這三人了，其中又以永琳的幾率最大。

不過輝夜又是這幅盛裝打扮，那麽……反正綿月姐妹可沒有資格讓她如此慎重對待。

“永琳嗎……”葉羽嘬飲著杯裏的酒液輕輕的感歎了一句，對於這位昔日的弟子葉羽也著實是多年未見了，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什麽的，葉羽覺得這句話的真意其實是在說【做老師的就要為自己的弟子操一輩子心】才對……看他這幾個弟子有幾個是讓人省心的，奈葉她們純粹就是一群空有力量卻不知如何去掌控的小孩。而即將回來的這位就更不讓人省心了……

永琳實在是太聰明了，所以就連天生的法則都是智慧的她習慣於用頭腦去解決一切問題，但說到底有的時候力量可要比腦袋重要多了……對於智者而言一個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棋子往往會令局勢一下子變到最糟，而最可怕的是這樣的家夥在這個世界裏絕不罕見……

輝夜扭過頭頗有深意的看了葉羽一眼。在他身邊生活了這麽久偶爾也見到過葉羽會露出這等好似緬懷一樣的神情，而也隻有這時候輝夜才會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一個無論在閱曆還是力量上都遠超自己的大妖怪，而不是什麽習慣於無意識賣萌的金發萌物……

“看來你要等的人已經來了呢……”入夜越深頭頂的月光便越發的璀璨耀眼起來。但對光明最為敏感的葉羽卻發現除了自己眼前的這一小片地方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在慢慢的變得黯淡下來。就好像是有人有意的將周圍的月光全都聚攏在了一起，到最後這些收攏的月光最終亮度達到極限形成一個宛若實質的通道……很快便有一個人影由遠及近的從這個通道來到了地上。

當然這一切說的夢幻。但這位駕馭月光而來的人卻一點都沒有什麽神秘感可言，相反……此刻的永琳看上去實在是狼狽無比。原本她一直都很喜歡的道袍上麵被血跡浸染的不成了個樣子，頭上的帽子早已消失不見披頭散發的像是被人把頭發打散了一樣，而且雖然從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麽傷勢但永琳此刻的氣息卻很微弱……顯然就是受傷後才剛剛用藥品將傷口愈合了。

“誰幹的！”葉羽怒喝了一聲拍案而起，龍本來就是暴虐的生物，乍一見到自己寵愛的弟子被傷成這樣葉羽頓時就出離的憤怒了，此時的他在輝夜看起來就像是被打擾了熟睡的太古凶獸一樣，如果不能平息掉他的怒火的話……他大概會眼前的毀掉一切吧。

“咳……”永琳被葉羽的氣勢一攝，原本就傷重未愈的她一下子就覺得有些喘不過起來，這在平時的她看來完全就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情，誰能想到堂堂的大妖怪竟然會因為一人的氣勢就被壓迫到如此程度……就算是受重傷也不可能。

大概是察覺到了永琳的狀況葉羽一揮手將她送到了輝夜那裏，在自己身後的話就不會受到什麽影響了，更何況……那個追逐著永琳而來的家夥也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狀況，人未現身但攻擊已至。

大片的月光灑下，原本柔和的月光此刻變得無比冷冽就算置身於其中都能感受到徹骨的嚴寒，而那些月光更是好像借著這股寒意化無型為有型，漫天的月光就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無比卻又薄如蟬翼的刀刃，對著葉羽就揮了下來……

“月夜見嗎？我早就該猜到是你的……不過妄圖用月光來對付我，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葉羽伸手一抓那些席卷而來的月光便被他全部收入掌中，意識到不好的月夜見想要立即撤手但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夜空中的月光在兩人撕扯之下從中間斷開，中間的部分則化作一條漆黑不見底的裂縫，相信如果有人能看到這一幕的話絕對會以為是天都裂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