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土宗的住處,這時抱月和一鵠早已經坐在屋內等我們了,隻是我看抱月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是沒有通過瓦選。

果不其然,抱月看到我們回來,對著我眼睛一紅,咧了咧嘴角,眼中的淚水就情不自禁的滑了下來,抱鬆一見,連忙走向前去安慰道:“師妹!沒有關係的,沒有通過初賽就算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一勸,抱月終於徹底地爆發了,哇!地一聲,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一旁的抱鬆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而這時我因為邵飛而把心情搞得一團糟,也沒有心思去勸抱月,隻好歎了口氣道:“抱鬆,由她去吧,小女孩子家哭哭就好了。”

一鵠似乎看出來我的心境不佳,忙好奇道:“天星,怎麽了?你總不會初賽沒通過吧?”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心事,哦!對了,你應該通過初賽了吧。”

“哼哼!你說呢?”

我看著一鵠那副臭屁的樣子,心裏有些好笑,不過轉下想想,如果以一鵠的實力連初賽都過不去,那是大大的不可能了,看來自己是多此一問了,隻好自嘲地笑了笑:“嗬嗬,如此最好,不過我還有些事,恕不奉陪,明天我們有空再敘。”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

一鵠似乎沒有想我竟然就這樣走了,急忙道:“天星,難道你有什麽心事?不如說給我聽,也許我可以為你解決。”

雖然心裏知道,一鵠這隻是好心的問問,但心中也是一暖,良久,我站在樓梯上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一鵠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有些事,是別人幫不了的。“

一鵠不信邪道:“怎麽可能,別的不敢說,單是你天星的問題我一定可以解決,畢竟我的修為比你高出甚多,難道還有什麽我看不透的嗎?“

我苦笑一下:“但是有些事,卻和修煉無關。“

一鵠輕輕皺眉道:“話雖如此,但若是你可以說出來,以我的見識說不定可以幫你想個好注意,明天就要複賽了,你這樣的狀況,我怕…”

我聽出一鵠語氣中頗多的關切,心裏頓又生出幾分感動,看著一鵠,道:“多謝一鵠兄提醒,不過,我想在明日比賽之前我一定會調整好心態的。”

一鵠見我實在不願說出心事,麵露失望道:“既然你有難言之隱,我也不好勉強,不過,我勸你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不要藏在心裏,那樣會對你的修為大有影響的,我可不希望看見被劍心承認的人會修不成道。”

“多謝關心。”我歉意得對著一鵠笑了笑,看了一眼樓下的抱月。

也許是哭的太累了,也許是剛才法力消耗太多,抱月竟然哭著哭著,爬在桌上睡著了。

我見狀對抱鬆道:“抱鬆!你把抱月扶回睡房,然後你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參加複賽。”

“嗯!”抱鬆點點頭,扶著抱月向樓上走去。

我也隨著抱鬆走向自己的睡房。

回到房間,我隨手將門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澎湃的心情一時間難以恢複,往日早該忘記的一切又浮現在眼前,從酒吧開始一直到少陽,我和邵飛之間的恩怨,一幕幕曆曆再現。

你玩不過我的,就算是做鬼你還是玩不過我!

邵飛曾經說過的話如同針一樣狠狠地紮在我的心口,我去你***!我惡狠狠罵了一句很久都沒有說過的髒話,陰鬱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多少。

有一點我始終都想不明白,按道理說,修真裏修為越高,相對來說心境也就越清明,但是我卻怎麽也忘不了那個該死的邵飛,從我決定複仇的那一刻開始,我心裏對邵飛的仇恨就一直沒有減少,我也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但邵飛已經成了我修為上的一道坎,說明白點就是魔障,如果我不能越過這道魔障,我的修為就不能得到質的提高,更有可能墮落入魔,雖然這一點我很明白,可是我卻怎麽也不能說服自己放棄複仇,我現在和邵飛的關係,就象是水和火,即使我願意,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哼!既然如此,我也隻能放手一搏了,大哥說的對,有些事如果現在不解決的話,以後是會後悔的。

我走到窗前,拔出紫宵,對著天外的北鬥,狠狠道:“北鬥為證,即使魂飛魄散,永不超升,我也必誅邵飛這斯!”

天空中的北鬥一閃一爍,如同是回應我一般。

發泄了一陣,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我盤腿做在地上,稍微恢複了下元氣,畢竟早上的瓦選消耗了不少法力,為了應付明天的複賽我必須恢複一下消耗掉的元氣。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有些蒙蒙亮了,經過一夜的打坐,我的心情也平複了不少,但是誅殺邵飛的決心也格外的堅定。

我活動了下四肢,然後打開房門。

“嗬!沒事了?”我剛推開房門,就聽到一鵠那略帶些玩世不恭的聲音。

“嗬嗬,你說呢?”我同樣有些玩謔地看著一鵠那張英俊的臉。

一鵠盯著我看了半天,有些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看來你還是放不下啊。”

我的心頓時“咯噔”地驚了一下,難道他看出什麽來了嗎?等我再次看著一鵠,一鵠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對我道:“別發呆了,你兩個徒弟都等你半天了。”

哦?經一鵠這樣提醒,我向房內看去,果然抱鬆和抱月正微笑得站在大廳內看著我,我對他們笑了笑,看來抱月經過昨天的哭鬧,今天的心情好了不少。

“宗主!”樓下的抱鬆和抱月見我向他們看去,急忙問候道。

“宗什麽主啊!都要比賽了,快些出發吧。”說著拉起我的衣袖就向外走去。

哎!我被一鵠拉得直往前衝,看著一鵠的背影,心裏卻有些疑惑:一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修為到底高深到什麽程度?說他有城府,但他為了得到劍心的秘密而接近我的事實,卻不假掩藏,可是從他剛才那句莫名的話,我卻發現他卻不這麽簡單,說到他的修為,以我的感覺他的修為的確在我之上,但卻也高不出多少,可看他對四大書院的態度,卻也並不放在心上,這次參加比賽似乎完全就是為了打繁間,一鵠,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是朋友?還是敵人?

在經過大門的時候,一鵠忽然停了下來,道:“抱月,你怎麽不跟來!”

“我?可以嗎?”

“為什麽不行?你說呢?天星?”

“啊?”我轉身看去,隻見抱月正用那雙任誰都不忍心傷害地大眼睛期待得看著我,我思索了一會,點頭同意道道:“抱月!你跟著我們一起來,你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是無聊,不如去看看比賽,也有利於自己的修為的提高。”

“好啊!我本來也想去看的!就怕宗主不答應。”抱月顯得十分開心。

嗬嗬,看著抱月的樣子,我也受到些感染,有時候我也想象她這樣,該忘的一眨眼就忘了,剩下的隻有開心。

我們一行四人,來到穀口的時候,才發現雖然現在時候還早,但是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在穀口等候了,也許是離時間還早,都三三兩兩地坐在一邊,互相交談著什麽。

我向周圍掃視一圈,忽然將眼神定格在前麵不遠處地一群人中,談笑風生的那一群人,赫然是以旋照為首的少陽派。

落座在中間的旋照,此刻正容光煥發地聽著周圍地弟子奉承,時不時開心地大笑,似乎甚是得勢,看著旋照的樣子,我心中奇道,怎麽不是師傅或者大師兄帶隊參加比賽,反而是這隻死豬頭,自從旋照走火入魔以後不是不再管理少陽內務,被師傅打發到外麵負責招收弟子的嗎?怎麽這次會讓他代表少陽帶隊來參加比賽?更何況看樣子,這些人裏並沒有大師兄,忽然一種不好的念頭襲上我的心頭,難道,少陽出事了?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旋照似乎感覺到什麽?抬頭向我這裏疑惑地看了一眼,轉身對著邊上的弟子說了句什麽,隻見那背對著我的弟子,轉身向我道:“這位道友,見你在旁凝視半天,莫不是有事相商?不如進來一起聊聊。”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他的臉,頓時驚訝透不過氣,是三師兄!竟然是三師兄,隨著三師兄的一句話,少陽的弟子紛紛轉頭向我看來,當一個背對著我的少陽弟子轉身的時候,我的心如同被錘子錘了一下,邵飛!我死死地盯著邵飛,邵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而一邊的旋照更是皺著眉,臉上露著疑惑。

就在我們麵麵相窺的時候,突然有個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道:“天星!該進去了。”

這幾個字,如同一道清音,我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身看去,原來是一鵠正麵帶微笑地看著我,我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就在此時,忽然從浮雲穀裏麵傳出聲音道:“請昨日通過瓦選的三十一人進穀,其他眾人可在穀外觀看比賽,但不得入內。”

要進穀了,我向身邊的抱月交代了幾句,叮囑她不要亂跑,便和一鵠,抱鬆向穀裏走去。

進得浮雲穀內,才發現浮雲穀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四周豎起了不少小的結界,顯然是作擂台來用,而在浮雲穀中間夜搭建了個四方形的台子,台子的四個角落分別寫著嶽麓書院,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和雎陽書院。

嗬,是四大書院啊,終於出現了。

進入浮雲穀的三十一位修真紛紛站在浮雲穀內,互相揣測著接下的比賽規則是什麽,我環視著周圍的這些修真,邵飛和三師兄的身影再次印入我的眼簾,卻不見少陽其他弟子,哼!邵飛,我冷冷向他看一眼,便不再理他,我思量再三,現在人太多,不好動手,等會看看比賽規則,如果可以我會盡量和邵飛在一組,這樣比賽中動手,一旦有機會,我即使報仇,事後也可以說成是失手,不會有什麽大事,就算不是一組,到了決賽,修真也沒現在這麽多,下手也比現在容易。

“請各位安靜一下,我現在宣布下比賽的規則。”

穀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現在是鬥法會的正式比賽,首先宣布比賽規則,比賽規則如下:被擊打出結界外,輸;倒地不起者,輸;法力用盡者,輸;比賽舞弊者,輸;至於比賽時候大家可以各施所長,法寶兵器都不限製。另外比賽前請各位抽簽,兩兩對陣,初賽三十二人,複賽十六人,決賽八人,最後將由勝出四人,代表修真進入四大書院學習,但考慮到此次隻有三十一人達到四大書院的最低標準,所以缺少地一人則由四大書院中選出修為與眾人差不多的參與。”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不知道誰那麽倒黴會和四大書院派出的選手對陣,要知道四大書院中就算修為和眾修真差不多,但是論法術技巧卻是勝過普通修真百倍,如果遇見基本上可以說,敗局已定。

“抽簽時候請大家注意,相同顏色的竹簽為一隊,竹簽下雕刻的數字相同的為一組,各位可有異議?”

眾修真紛紛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好現在開始抽簽!”說完,天空中開始慢慢得飄落下五顏六色的竹簽。

開玩笑吧,說開始就開始?但現在已經論不到我多想了,眾多的修真紛紛躍上高空搶奪自己喜歡的竹簽,我見抱鬆和大哥都已躍向空中,看著眾人如同孩子一樣搶竹簽的樣子,我心裏一樂,也不再遲疑,猛得向上一跳!

哼哼!我喜歡紅色的,別和我搶!就在我要抓住竹簽的時候,忽然那個可惡的身影掠過我的眼前,是邵飛!

我看著邵飛手中拿著的是黑色的竹簽,我當即放棄紅色竹簽,用急快的速度向四下搜索,黑色的!好!在那裏,還有根黑色的竹簽就在我身邊不遠處,我伸手向它抓去。

可是,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就差了那麽一秒,下麵突然衝上來一隻手搶在我之前把黑色的竹簽拿在手中。

可惡!我隻好負氣地轉回身子,伸手一抓,啊!紅色的竹簽也沒了,我在四下找尋,周圍連一根竹簽都沒有了,這是怎麽回事。

“好了!現在大家都拿到自己的竹簽了,請找尋與自己顏色一樣的,那將會是你的對手。”

“天星!你拿到什麽顏色了?”一鵠走來向我問道。

“是啊!宗主,我的是紫色,你的呢?”

“我沒有搶到!”我顯得有些沮喪。

“嘿嘿嘿嘿…”忽然一鵠一臉壞笑得看著我,伸手在麵麵前一攤,一支黑色的竹簽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你!”

“看什麽啊?想要就送你了。”說著順手把竹簽向我一丟。

“什麽?”我驚訝地看著一鵠,不可置信道:“那你呢?”

“我?我還有啊。”說著和變戲法一樣,手裏又多出了一根藍色的竹簽。

“你怎麽會有兩根?”我驚訝道。

“怎麽?誰說不能搶兩根啊?我拿到藍色的竹簽後無聊,看到有個笨蛋放著紅色竹簽不要,跑去搶黑色的,所以我就搶來看看黑色的是不是好一點,但我看了看也沒什麽嘛!”說著極其惡毒地嘿嘿笑了兩聲。

原來剛才的黑手就是你,我看著眼前的一鵠,真想上去打他一下,我將心中的不滿全部發泄在手中的黑色竹簽上,都是你,讓我出醜,我搓死你,搓死你。

恩?等等,不是說有字的嗎?怎麽我這根竹簽沒字?該不是一鵠耍我的吧?我抬頭看著一鵠道:“一鵠,你是不是耍我啊?”

“耍你?什麽意思啊?”一鵠懵道。

“就是逗我玩!我這根竹簽上怎麽沒數字?”說著我拿著竹簽示威性地在他眼前晃了幾晃。

“不是吧?”一鵠拿過竹簽,仔細地看了幾遍,奇道:“咦?真的沒有啊。”

“哼哼哼!”

這時,清脆地聲音突然再次盤旋在我頭頂:“請竹簽沒有數字的那位道友站上台來,我們將會派一個對手與你對戰。”

不是吧,中大獎了,我一時站在原地沒了反應。

“不如我替你去吧?你拿我的竹簽?”

“恩?”我抬頭看著一鵠略帶歉意的臉笑道:“怎麽?不相信我的實力?”

“不!我隻是擔心…”

擔心?我現在比你還擔心呢,不過即使再擔心我也要上去比賽,隻有打贏了四大書院的對手,我才有機會報仇,我堅定得看著一鵠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輸的。”說完,不顧一鵠和抱鬆的反應,我就向台上走去。

“宗主!不行你就跑啊,千萬不要逞強。”

…我回頭瞪了抱鬆一眼,比賽還沒開始就說不吉利的話。

哎!算了,該來得總歸要來得,我笑了笑,放鬆一下精神,畢竟依我經曆過的幾次戰鬥的經驗來看,隻有一個平靜的心態,才可以戰勝比你高強的對手,現在我需要的是一個靜若止水的境界,我盡量讓自己放棄雜念,不去看邵飛。

“好!現在請各位依次走到與自己竹簽顏色相同的結界內,我們準備比賽。”

“至於竹簽上沒有數字的請你上台來。”

上台?上台就上台!我縱身一躍,飄了上去,隻見台上有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早就在那等著我,見我上來,笑道:“這裏就是你的擂台,我就是你的對手。”

我看著嬌小的背影,心中奇道: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那個背影好像也見過,但是,在哪呢?我摸著下巴,皺眉思考了半天,是如煙?不對,如煙沒有這麽高,難道是如夢?也不對,如夢聲音比她的好聽,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