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不要太明顯(1/3)

的確是很感動。

雖然我們第一世結局是悲劇,挺讓人遺憾的,但也許正是因為悲劇的刻骨銘心才造就了堅定的信念。同時我也相信即使第一世是圓滿結局周行之也依然如故,我相信他的始終如一。

如蜂蜜一般濃稠的悲傷漸漸淡去,我的目光從那長了水草的平靜水麵遊移到河邊的長椅上,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在茫茫人海之中能夠遇到一個正確的人,從而結束一生的孤苦飄零,這是多少人觸手不及的事情。

漁夫撐著烏篷船從橋下過來,船上站著的一排魚鷹梳理著羽毛,慵懶地叫了兩聲。有老奶奶蹲在河邊洗著床單,碧綠色的河水泛起了波瀾,柳樹也隨之輕輕擺動。

真美。

然而我隻顧著出神地看著水鄉風景,過了一會兒才發覺周行之不見了。

慌張之際,隻好不停地呼喚他。

喊了沒兩聲就附近一家店鋪前有個人對我揮了揮手:“我在。”

“怎麽走了都不帶跟我說一聲的!”我一邊埋怨他,一邊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他卻是提著一袋子雞柳過來了:“給你買的。”

“那敢情好。”我沒出息地取了一根竹簽試著吃了一口,味道不錯,頓時激動地指著雞柳問,“裏麵是不是放了梅子粉?”

“對。”他還邀功似的強調說,“是我挑的。”

“幹得漂亮!”

小鎮其實不大,隻用了吃雞柳的工夫我們就逛了一半的地域,在長長的巷子裏碰到一家賣木簪子的店鋪。我向來喜歡古典韻味的飾品,這下可好,直接就走不動路了,非得拉著周行之去店裏瞧一瞧。

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耐心地教給一名女子如何用一根簪子盤頭發,我見狀認真地看了半天,但手殘黨表示真的好難學。

周行之負手站在一排簪子跟前,看來看去最終挑了一支鳳尾簪給我,綠檀材質,式樣簡單大方。

老板一看他把那簪子取了下來,當即誇讚道:“小夥子真有眼光,這是鎮店之寶,我兩個月以前做出來的,但是一直以來都不舍得賣出去。”

周行之“哦”了一聲,示意我轉過身來,他一手握著簪子,另一手則挑起了我散開的長發。我對麵是一麵鏡子,剛好能夠看到周行之指尖翻飛熟練地為我綰起長發,簪子牢固地別在發間,別有一番古典的意味。

速度之快,連老板都看得有些眼睛發直。

“好手法!”

我側過身去對著鏡子照了照,不由得發出和老板一樣的讚歎:“想不到你還這麽賢惠!”

“想不到夫人還會誇我。”

我與他相視一笑,心裏早已經明白,其實在前幾世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將我的長發綰起,才能在這一世遇見我依然手法熟練且完美。

“老板,這根簪子多少錢?”

麵對我的提問,老板直接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百?太貴了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

老板無奈地搖搖頭:“兩千。”

靠!怪不得是風景區,一根簪子都這麽坑,二百塊錢我都嫌貴,更別說是兩千了!再說不就

是個綠檀材質的嘛,價格根本不至於這麽高。

我努力地搜尋著言辭艱難地砍價:“老板,你不要看我們是旅客就坑我們呐,我是真心喜歡這個簪子。”

老板顯然是一個生意老手了,搓了搓手微笑道:“我也是真心想賣給你們的。”

兩千塊錢,一看就不是真心的好嘛。

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周行之,想讓他幫忙說說,不就是個簪子哪至於那麽貴。結果周行之問道:“老板,你覺得她戴著好看嗎?”

“挺好,真挺好。”老板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居然豎起了大拇指,“這柄簪子放了兩個月,期間有不少人試戴過,也不是說其他姑娘不好看,但平心而論都不如這姑娘戴著順眼。不信你問這位客人,就在你們來之前還有一個人試過呢。”

他指了指剛才學用簪子綰發的那名女子。

她正擺弄著一柄桃木簪,此刻抬眼看了看我驚歎一聲:“哎還真別說,這柄簪子和你真配,就跟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一樣。剛才那個試戴簪子的姐姐漂亮歸漂亮,但就是戴著沒什麽感覺。”

“是吧?”老板又開始忽悠,“很多試戴簪子的人都是這種情況,雖然看著也美,但就是有種違和感。”

“老板,便宜點吧。”

“一千八,最低一千八。”老板露出為難的神色,說什麽都是他親手做的,不僅僅有材料費還有手工費,這簪子的材料用的是上好的綠檀如何如何。

我依然不死心地和老板磨嘴皮子,周行之卻直接把卡甩了過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兩千是吧?”

“哎,對對對。”老板伸出手來正準備收下卡,我一個箭步過去把卡從周行之手中抽了過來,哼,明明剛才都砍到一千八了,怎麽這會兒又成了兩千?我才不會便宜了你。

我揚了揚手裏的銀行卡:“一千五,不然我們就不買了。”

“姑娘,咱們剛剛不是講好了價格嘛,怎麽能忽然變成一千五了?”老板當然精明,立馬做出了讓步,“就按剛才說的,一千八怎麽樣?”

“成交。”

我滿意地把卡交付給他,刷卡之後這簪子就成了我的。

從店裏出來,周行之開始挖苦我:“真想不到夫人還處心積慮地為為夫省錢。”

“我不能欠你太多,不然你得瑟起來沒完沒了。”我兩手一攤,表示無論如何都是為了自己,跟為他著想沒有半毛錢關係。

周行之厚著臉皮說:“不用解釋,為夫都懂。”

還順手捏了捏我肉嘟嘟的腮幫。

我扁扁嘴沒跟他貧,因為目前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正好可以去那家叫做“救贖”的酒吧去坐坐。

繞來繞去終於又回到了那條街,此時嘈雜的音樂已經響起,整條街都充斥著浮華與喧鬧的氣息,這使得原本清雅的江南小鎮充滿了世俗的味道。

有長相帥氣的男招待站在店門口,不停地對來來往往的人揮手,熱情地大聲喊道:“美女來玩嘛!”偶爾伴隨著輕浮的口哨聲。

弄得我挺害怕,從心底開始懷疑這裏到底是不是披著酒吧外衣的

紅燈區。

我緊緊挎著周行之的胳膊,畏畏縮縮地朝前走,沿街各大酒吧播放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隱隱約約聽見周行之說了句什麽,但根本就聽不清。

我提高了音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要把你灌醉!”

說這話的時候周行之對著我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這讓我心裏有了一個主意——我還不知道周行之的酒量如何,剛好借今天這個機會試一試。

誰灌醉誰,還真不好說。

救贖是一家清吧,站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民謠音樂,一個憂鬱且富有磁性的男生正在細細吟唱。

染著一頭白發的男招待把我們兩個人迎進去,周行之要了兩杯雞尾酒和一打洋酒,身為一個窮矮挫我不太懂酒的牌子,因此也就沒多問。

我們兩個就像普普通通的遊客一樣,點了個套餐,付賬之後坐在木質凳子上,借著一閃一閃的燭光玩一玩手機,更多的時候是靜靜吃著花生聽歌手唱歌。

男歌手的唱功不錯,聲線特別溫暖,聽來能讓人想到春風吹拂麥田的感覺,完全可以去參加一些選秀節目可惜的是,他大約唱了十分鍾就換成了一名女歌手。

後來唱得大部分都是一些中國風的歌曲,女歌手的聲線不算甜潤,有一些些沙啞,唱這類的歌就有了另外一種感覺。

她的歌聲裏有故事,是那種平凡且溫暖的故事。

我很好奇這個女歌手長什麽樣子,於是扭轉身子看話筒的方向,正巧瞧見剛才那名男歌手坐在角落裏一個凳子上,胳膊肘抵著木桌子的桌麵,雙手緊扣似在思索什麽。

不多時,有一個人坐在他的對麵。

是今天看到的那個衣著整潔眼神嫌棄的男子。

我頓時瞪大了雙眼,但離得太遠隻能感覺到他們在嚴肅地談論一些話題,但具體內容無法得知。

身為一個好奇寶寶我急得抓耳撓腮,周行之也看見了,但他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著急,慢吞吞地抿了一口雞尾酒,慢吞吞地剝花生,然後把剝好的花生塞進我嘴裏。

這一係列的動作都非常自然,隻有我覺得好像眾目睽睽之下這麽做有點不太好。

我又朝那邊看了幾眼,為了掩飾心中的緊張咬著吸管也喝了一口酒。

周行之差點笑了出來:“你不要太明顯。”

我咬緊下唇,又怕被他們發現,就不停地剝花生吃花生,一直吃得眼前的小盤子見底了,我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

正好一名店員從我身邊走過,我拉住他就說:“能不能給再添一盤花生?”

“可以的。”

店員俯身端起小盤子,我趁機打聽:“剛才你們店裏那個男歌手歌唱得真好,怎麽不繼續唱了呀?”

“那當然。”店員驕傲地說,“他可是我們店裏的頂梁柱,很多人都慕名而來聽他唱歌,說他的歌聲裏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忘卻世間的哀愁。”

經過店員這麽一說我頓時發覺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那名男歌手,女歌手的聲音也是如此,聲線特別暖心,很讓人沉醉。

好像有點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