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義講到這裏，馬躍進恨得牙根發疼，臉都氣得變了色。
吳義以為馬躍進生自己的氣，趕緊表態認罪：“馬總，我對不起您。我對不起公司。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再也不會為他們賣命了，就算他們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為他們賣命了。您放心吧。我對不住您，我要將功折罪。隻求您別生氣了，別氣壞了身體。您本來身體就不太好。我不是人，您別拿我當人看，您就拿我當個屁，放了我吧。”
這通話，馬躍進聽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吳義將功折罪的表態提醒了他，他想起了和李衛國商量好的既定計策，又想起了吳義這幾年來風裏來雨裏去、鞍前馬後為自己賣命的情景，多少又動了點兒惻隱之心。
馬躍進看了看一直跪在地上的吳義，一扭臉說道：“起來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吳義站起來，沒敢往椅子上坐，從大班台上的紙巾盒子裏抽出幾張紙，擦了擦眼睛和鼻子，就站在原地。
馬躍進也不說讓他坐下，還是陰沉著臉問道：“我問你，你想怎樣將功折罪？你的保證算數不算？”
吳義趕緊表態：“算，算。馬總，您不追究我，就是我的再造父母、再養爹娘。我對您感恩戴德。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馬躍進給他來個板上釘釘：“好，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有李總作證。你要是反悔，或是再有什麽陽奉陰違的事情，你可別怪我馬躍進不講義氣、絕情，我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吳義趕緊點頭：“是，是。一定，一定。我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要是再背叛您，我豬狗不如，我出門讓車撞死，晴天讓雷劈死。”
聽得出，吳義的這些話確實發自肺腑，馬躍進的態度也就緩和了一點：“這樣吧，你呢，還是一如既往地按照原來的約定和他們保持聯係。”
還沒等馬躍進說完，吳義趕緊表白：“不會的，絕對不會，馬總，您就再相信我一次。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那樣了。”
馬躍進說：“我不是正話反說，是讓你將計就計。這叫順水推舟，懂嗎？你等著瞧，我要讓‘混江龍’、金山都死無葬身之地。我告訴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你把平時咱們公司的情況如實告訴他們就是了。關鍵時刻我再教你怎麽說。說不定他們在咱們公司還安插有其他眼線，你不能露出任何破綻，要使表麵看起來一切正常。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馬總，您真高明！”吳義說著，還下意識地豎起了大拇指。“這是李總的主意，你可別表錯情了。你得感謝他。要不是他勸阻，我早把你交給公安局了，我才懶得和你費這個閑心。”
“是，是，多謝李總包涵。李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報答報答您。”
李衛國回答：“算了，你好自為之，把馬總交代的事情辦好，就什麽都成了。不必謝我。”
馬躍進又補充了幾句：“老吳，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好了，我保證你什麽事都沒有。你別怕他們拿著你的什麽把柄，那算什麽啊。你要早對我說，早就沒事了。再說，諒他們也不敢用黑道上的人動你，你也別怕，有我呢。以後你有事趕緊跟我說，可不要自作主張，聽到沒有？”
“聽到了，馬總！”吳義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番談話，為億邦的覆滅敲響了喪鍾。前麵林芙蓉敲的是第一聲，後麵吳義這兒敲的是第二聲。隻是億邦從上到下還在為最近的勝利陶醉，一絲一毫也沒有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