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無頭拉比斯踏著白骨走來,向黑太陽他們幾位幸存者逼近。

花姑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被嚇滴,已經半死不活了,被拉比斯揪起來,勾下他的血脖子,接上了花姑的一座泡乳,吸得她渾身過電般劇烈地抽搐,眼見雪膚下的血液像雷電催促的烏雲一樣“嗖嗖”奔流,向乳部急聚,抽走。

花姑臉色開始煞白,下肢漸漸癱軟,上肢慢慢下垂。

黑太陽和童鐵佛上前勸慰。黑太陽說:“老前輩,聽你所說、憑我所見,知道你這樣做是家常便飯。但是,你這樣害人也害己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難道沒有什麽辦法能結束這個惡夢?晚輩也許能幫你?”

拉比斯停頓下來,本來是想移向另一座白乳,現在聽到這樣的主意,不禁思考了一下,然後放聲大哭著說:“嗚嗚,我的命好苦啊!死無全屍,真是死無全屍啊!要結束我這樣的魔鬼生涯,除非幫我把頭找到,安到腔子上,這一切才會結束!”

童鐵佛答:“我們樂意為你效勞,請指示找頭的途徑!”

“那就每人來喝一口我噴的血吧,戲便從此開始!”

黑太陽怕它再吸一次花姑,她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亡的,就不敢耽擱,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捧住他的血頸,張大嘴讓血泉噴射進去,強忍腥氣,“咕咚”咽了下去。

咽了拉比斯血的黑太陽,很快消失了。眾人聽到崖壁上傳來“哇哇”的啼哭聲,齊抬頭觀看,見壯錦上顯示的畫麵和字幕是:在法國南部的一個富有家庭裏,誕生了一個嬰兒,他一出世就緊攥著小拳頭,預示和張揚著一個好鬥的人生。

童鐵佛、巴山、戈台勒、花姑四個,看看四周走投無路,想想,今日落入魔爪,不照它畫的道走,又能如何?就聽它的吧,或許成人之美,自己才有機會美。這一層層白骨,都是不聽它話的結果,姑且聽一下,至少還有戲可以延續。

看看黑太陽已經入戲了,幾個人也就陸續喝了血,尋找各自的角色去了。

為了幫無頭魔鬼拉比斯尋回他的頭顱,黑太陽不得不幻化成嬰兒拉比斯,這時姑且名為黑.拉比斯。

黑.拉比斯要大略地親身經曆一次拉比斯的詭異人生,關鍵是要回顧掉頭的細節,以便鎖定具體地點,那樣頭也就找到了。

“嗚嗚嗚——敦駕——骨骨碌碌碌”,一輛雙馬拉的四輪豪華大車行駛在官道上。

該車上放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都非常精致,朱漆在陽光下溜光閃亮,都以鏤空金花包角,走金線描金邊,明顯東方風格工藝的進口貨。

黑.拉比斯的父親杜羅克是個珠寶商,親自駕車提款。他這一趟所運的這兩個箱子,大的裏邊裝著200萬法郎,小的裝滿金銀珠寶、翡翠瑪瑙、珍珠鑽石之類的名貴飾物。

杜羅克那年輕漂亮的妻子傑菲林坐在車上陪同他。她的膝蓋上坐著六歲的兒子黑.拉比斯。

中午時分,馬車經過雷恩山下。一條筆直的官道貼著山邊兒而過,有一條蜿蜒的小路盤旋上山,通往山頂的雷恩堡教堂。

杜羅克掄動馬鞭,驅車從山下揚長駛過,沒防備,從路旁的林蔭裏竄出一個黑影,“嗖”地擋在了路中間,一揚頭擒住了馬轡頭。

兩馬的鼻子被捉,“唏唏溜溜”前蹄離地,人立起來,大車猛地刹住,差一點沒把車上的女人和小孩閃下來。

杜羅克揚起馬鞭就要揍那人,還沒落下,就急忙收手,因為仔細看看,才發現認識,是雷恩堡的神甫希侖。

杜羅克上個月從山下經過時,也就是在這個地方遇著的希侖神甫,捎他去的巴黎,一路上聽他叫苦不迭,就曾許諾要向他的教堂捐贈一些錢物。

希侖讓兩馬前蹄落地,平平站穩之後,手指撫mo著馬鬃走向車廂,向杜羅克施了禮說道:“幸會,幸會!自上次一別,我天天都站在這兒望眼欲穿,都快站成一棵樹了,終於把你盼來了,可以上山一緒嘍!”

杜羅克心知肚明,知道他是想要自己兌現許諾的。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過的話就應當踐約。由於忙,自己一時遺忘了,神甫倒當成一回事兒記住了。那就上一趟山吧,隨便給他二百、三百個錢,也順便休息休息,就答:“也好,也好!”

進了教堂,看見門庭朽敗,教堂殘破。

希侖說:“如果你們一家是虔誠的基督徒的話,就請幫我修葺這搖搖欲倒的大門吧,上帝麵上也會有光滴!”

杜羅克慨然答應,讓他跟自己的一起到馬車上去取。

到了車上,杜羅克打開了小箱子,一看錯了,這個裏邊純是金銀珠寶、翡翠瑪瑙、珍珠鑽石之類,在明晃晃的陽光照射下,閃爍著彩虹一般的七彩斑斕。他趕緊把蓋子扣上。

這讓站在車旁的希侖神甫看了個真真切切,震驚得目瞪口呆。

杜羅克又打開大箱子,裏邊裝得滿當當的法郎,伸手取出來四百,下了馬車,交付於希侖神甫。

希侖神驚訝得甫不知道伸手接了,錢是被杜羅克塞進他手板心的。他當然不是為所得的這些而驚訝,而是緣於看到了那麽多。

希侖神甫從愣怔中醒來,便領杜羅克一家人到飯廳裏吃午飯。

上好飯菜,大家圍坐在桌子四周,一齊閉上眼睛作食前禱告。

禱告詞由希侖神甫領頌。他心有旁鶩地祈禱著:“我們在——在——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尊——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國——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行——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飲食,今日賜給我——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試探,救我們脫離——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這一套辭兒本來是神甫倒背如流的順口溜,今天,希侖的心裏似乎被別的什麽東西占領了,領頌得極不利索,結結巴巴著總算難受完了。

然後就喝酒吃飯。

吃完喝美之後,神甫憑著醉意胡行,強拉著杜羅克滿古堡參觀,指指畫畫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繕,要求杜羅克大放血,因為看到他有那麽多錢。

杜羅克雖然很有錢,但也是付出了辛勤的勞動、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地掙來的,看看這神甫甭也太貪心,就斷然拒絕了他。

醉紅眼的神甫見杜羅克不答應,就故意引他到井邊,指著井口說:“你看那裏邊是什麽?”

有道是“兩人不看井”,杜羅克卻不曉得,就伸著脖子朝井裏邊觀看,被希侖神甫突然一掀,一頭翻進了井裏。

附近有一座假山。希侖[神甫緊跑了幾趟,抱了幾塊大石頭丟進井裏,直砸得裏邊不喊也不叫,直到連個水泡也不泛了為止。

希侖神甫回到客廳,偷眼觀看穿了一襲白紗裙的富翁之妻傑菲林,年輕漂亮,豐美迷人。他反正劫了她家的財,一不做二不休,連她的色也劫了吧!他這樣一想,就趁著酒勁兒撲了上去,隻顧著顛覆裙裾。

傑菲林一邊護著兒子,一邊和他周旋,把桌椅茶具都狼藉了一地。

狼和羊瞪翻著眼睛相峙著,一直僵持了一整下午,也沒有上手到嘴。

直到太陽偏西的時候,希侖才有了主意。

他一把搶過黑.拉比斯,用尖刀壓在他脖子上,大聲命令道:“快到**去,不然的話,看我不殺了這小兔崽子!我開始數數兒,數到‘十’,你還不照辦,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一——二——三……”,當希侖神甫數到“九”的時候,傑菲林流淌著眼淚,不得不向臥室走去。在解著內衣的第一個鈕扣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