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雲仲之問及騎士丘吉特對異人的看法,讓他表述出來。

丘吉特回答道:“異人者,在外:吹觱篥數聲而來,長嘯一聲乘滾滾沙塵而去,百步之外取人頭如狂風之摘一葉,怒海之吞一舟;其談吐也雄豪,出一言而平天下;其兵刃亦奇絕,鋒一舉而定乾坤。異人內齊其家,率妻教子,堪為風範,其妻必賢且貞者也!自恨三十春秋虛度,空有一腔熱血,還不曾得遇異人之傳啊!”

雲仲之聽罷,捋須虛目微笑,說道:“如你所說,異人也不難找,唯兵與妻耳!請閣下之兵過手一觀!”

於是,丘吉特抽出肋下佩劍,遞給雲仲之觀看。

雲仲之接劍在手,眼瞄指叩了幾遍,震顫窩折者再三,便直言不諱地說:‘你這口寶劍,隻不過是甲優之鐵所鍛鑄,被俗汗熏蒸,最是普通不過的兵刃!”說完,他也不經過丘吉特允許同意,就拔出自己的佩刀,一下一下地削丘吉特的寶劍,如同削蔥切瓜,斜割而飛落的鐵片兒,像是土豆片兒。

看到此,丘吉特不禁瞠目結舌,請老者把刀過手一觀。

雲仲之就將他的金柄寶刀遞給他看,並隨手扔掉爛劍,反複搓掌,如驅惡俗。

丘吉特平端寶刀在手,反複觀看,愛不釋手,不禁讚歎道:“額今日算是遇上異人奇刀了!”

老者見他涎水滴瀝,戀戀不願還歸,就拍了一下手,那寶刀即刻掙脫他的手心,飛回老者的刀鞘了。

老者見丘吉特神魂俱失,震驚不小,就說:“若按你心目中的異人標準,我願成就一位異人!”

“哪位?”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額?”

“是滴!我把這刀給你不難,隻是一句話的事兒,就怕你的內人賢貞不足?”

“絕對賢慧貞淑,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到我家中一看!”

“好滴,哪我就隨你去走一遭嘍!”

於是,丘吉特領著雲仲之向他的家門趕來,準備實地調查他妻子的賢慧與貞淑情況。

在回家的路上,當經過裝飾品店的時候,丘吉特還特意進去購買了一條絲巾,屬於全店最好最貴的一個,說是,如果妻子要是當著朋友的麵兒,給他臉上貼金了,就預備這禮物獎賞她一下。

黑.拉比斯看到這裏,見彩塵一漫,複又散開了一個洞口。他看到的場麵已是在一間溫馨的內室裏了。

一位美麗的少婦一件一件地除去身上的衣裙,慢慢露出全部所有的美體。看她麵無表情地讓時光虛度,以蔥指盤弄秀發,忽而下劃過耳,托腮,撫頸,及胸,揉乳,遊走臍下,梳抿油墨,自勾頭呆看雪足,讓光陰漫無目的地拖遝。

可是,就在這時,一位少年女仆提了一個木桶進來,桶口冒著騰騰熱氣。牆角有一個鐵箍木板的浴缸,半人來高。她將熱水倒進去。跟後又進來一個老年女仆,也提了一桶熱水,加入浴缸內。

二人放下空桶,一人牽一隻手,兜半匝屁屁,將美婦送入浴缸內。她倆一人搬來一個凳子,放在浴缸旁,站上去,伸手給美婦搓洗,非常地認真、過細,仿佛在進行一種儀式,或者是非常重要特殊的一次,必須認真,馬虎不得。

從頭至腳,二人各分工半體,洗褪了很長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她們才退了出去。

水已經不冒煙兒了,那美婦還泡在浴缸之中,戀戀不舍著不想出浴。

兩個女仆複又進來,一人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裙,一人拿著首飾盒和化妝品。新衣放在床沿上,首飾盒和化妝品則放在梳妝台上。然後,她倆拿了拖鞋放在缸外,一齊給美婦擦幹水滴,掂了出來,讓她蹬上拖鞋。再然後,二人就合力抬著浴缸出去,傾倒浴湯了。

美婦自**坐在床沿上,讓上的水汽蒸騰飄幹。正在她發呆之時,老年女仆在門口探了個頭,催促道:“快些穿戴,別日不死人肉死人了!”然後縮頭走開了。

美婦極不情願地從**翻撿新衣,從內衣到外裙,一件一件慢條斯理地穿著,就象脫的時候一樣,一點兒也不著急,最後蹬上了紅色小巧的繡花鞋。

她終於穿好了新裝,光彩照人,華麗一新,像是要去赴什麽重要的約會似的,最是排場體麵不過了。

她移步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高挽雲鬢,打開首飾盒兒,別金簪,插銀花,戴耳環,顧影兒反複自我欣賞,百看不厭。

正在她凝眉專注之時,少年女仆也在門口催促道:“快些,緊催你動身呢!”

美婦不得已,起身離座,走到床前,拿起一條綠色的新絲巾,披在玉肩之上,提裙正領,將上上下下結束停當,悶聲不響地走出內室,一副千呼萬喚始出來之風致。

黑.拉比斯在心中暗想,估計該美婦迫於某種無奈,屬於某種第一次的矛盾躊躇行為,思想鬥爭十分激烈,但不得已,還是得去,將要豔妝接客吧?

這樣瞎猜著,他的視線就跟著她的身影移到了外室。那裏的茶幾上擺著一些杯具,丘吉特和雲仲之相對坐在茶幾對麵。原來他倆在外室喝茶來著。

美婦站到他二人麵前,怯生生地問丘吉特道:“夫君,難道大活人非要讓綠頭巾壓死不成?你果不念起我們七年的夫妻之情,非要額死不成?”

隻見丘吉特非常盛氣淩人地揮手,掃飛麵前的杯具,怒喝道:“麻辣戈壁,累當著額朋友的麵兒,盡給額丟人呐,不死還想怎滴?快去,少讓額動手!”

美婦珠淚橫流,吟吟哭道:“哼哼——嗯嗯,額遵命就是,待用過朱紅也罷!”

隻見她悲切切輕移蓮步,走回內室,複又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手帕遍拭朱顏,擺開化妝品,輕勻鉛粉,細抹朱紅,對鏡自吻了一回,然後欠身離坐,拿起繡墩,放到梳妝台上,人爬上去,站到繡墩上,從肩頭上取下那隻用了一回的絲巾,投上房梁,結下了一個套環兒,白玉瑩瑩的頸項就伸了進去,雙彎蹬翻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