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匪爭吵叫嚷,其言如黃河決口,泛濫不已。

兮悠把死皮孩拖到牆角,從其身上搜出匕首備用,然後放老三進來。

總之,兮悠或依法炮製,或以匕首劃喉,陸續結果了這三十多號人,最後點燃禮拜堂,*在裏邊。兮悠就這樣:以渺渺之身,用特殊的方式方法,一夜剪除了為害一方幾十年、國民政府都拿他們沒辦法的黑惡勢力,最後以熊熊火焰洗禮屈辱的身子,成為流傳多年的奇聞佳話。

話說鄭勇虎投到張自忠軍中,還沒得到“處囊中而穎自現”的機會,棗宜會戰就打響了。張將軍為表誓死殺敵、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為自已量身打造了一口棺材。戰役中讓四名士兵抬棺穿梭在火線上,以激勵士氣。鄭勇虎新來乍到,別的本事張自忠還沒看到,隻看他個大體壯,想必有力氣,便安排他抬棺。

然而,日軍不知道我國有龐德抬棺戰關公的那檔子事,誤以為那一定是國民黨貪官的財寶箱,裏邊裝的純是金銀珠寶,便把它作為重要目標盯上了。

鄭勇虎發現這口棺材對日軍有強烈的“磁性”,便逼其他三人把棺材抬入樹林,放於空地,搜幹他們的手榴彈,連同自己的都裝入棺材之中,又在一輛冒煙的軍車上撬下一塊鋼板,蓋在手榴彈上,自己則懷抱“捷克ZK383型衝鋒槍”躺在鋼板上,讓那三人把棺材蓋兒蓋好,各自快些逃命去吧。

數百日軍很快跟蹤而來,圍圈包抄,一步一步向棺材逼近。鄭勇虎聽見有無數刺刀在挑棺材蓋,便拉響了所有的手榴彈。日軍見棺材縫中擠出匹匹濃煙,知道不好,紛紛“嗚哇”鬼叫,磨身想跑,可是為時已晚。鄭勇虎將棺蓋一腳蹬飛,他在強大氣流衝擊下,乘著鋼板飛向高空。“轟隆轟隆”數聲巨響,炸得日軍血肉橫飛,殘肢爛體或騎樹掛枝,或籠蓋四野,破衣爛帽滿天飛,煙塵碎片衝九霄。鄭勇虎趁著重力與衝力相抵的片刻懸浮狀態,在天上瀟灑掃射,將哭嚎奔逃的殘兵盡數擊斃。

鄭勇虎在空中瞥見有大隊日軍向林中擁來,便果斷決定:今天就把這一兩百斤交待在這兒算了,反正決不做俘虜。他落地後,在屍體堆中挑選了數十杆應手的家夥,攀上一輛卡車,和日軍發生了激烈的交戰,頑強地持續了數小時,最後彈盡力竭,便立於車頂,解衣受死。他心想:如果敵人不以亂槍擊斃自己,而是過來捉活的,自己就一頭搠向地麵,寧可破腦而死,也不受一句辱罵。

日軍的殘兵敗將聚在一起,嘰哩咕嚕了一陣子,似是推選出了一位臨時長官。那長官喝令了一番,那些還有好胳膊好腿的日軍便列成一排,齊刷刷地向鄭勇虎三鞠躬,然後行注目禮,給鄭勇虎送行。

鄭勇虎傲立於駕駛樓頂,拋掉上衣,閉目等死。眾日軍舉槍對天長鳴,為支那英雄送別。

那長官鑽進駕駛室,發動汽車,親自將鄭勇虎送出戰場。鄭勇虎始終表情冷峻,跳下汽車後也不向他言謝,大踏步不回頭地向遠方走去。

鄭勇虎從村民那裏打聽得知,張將軍已英勇戰死,部隊全軍覆沒。鄭勇虎悲傷一回,灑淚離開死人堆,回到光縣,巧遇了張正言,便加入到的隊伍中。

再說張皮孩兒的死黨餘孽跑到封家樓尋仇,封塵世夫婦拚死掩護,使得長工封靈得以帶著封紫琴逃了出去,而老兩口則雙雙遇難。

封靈背著小主人逃到古城的邱家樓,以父女的名義定居下來。彈指光陰似箭,果然歲月如流,很快,封紫琴長到一十七歲,出落得花容月貌、雪膚豐姿……簡直是她母親封兮悠的再版。她動靜之間,渾身上下時時刻刻都輻射著美少女濃烈的磁性和氣息,令睹者無不身心出格而難守把持。

一個悶熱的夏夜,紫琴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熱得夢囈不止。她那汗濕的內衣緊貼在身上,如實地暴露出各個部位的凸凹原形。看她熱得可憐,不識大體的義父封靈坐到她身邊,殷勤地給她打扇子,打著打著。灰暗中,熱糊塗的紫琴突然坐起,拍打了兩下封靈,泄露出夢境,說:“拿來!給我!”

不夠數的封靈就……

凡壞事,就怕開頭,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這叫“狗改不了吃屎”,“狗子斷不了吃屎的路”;大凡壞事,不演變成禍事絕不算完,這叫“行惡已多必自斃”。

紫琴正是風華,加之年幼無知,不到兩年時間,就封殺了封靈。紫琴以後又先後招進來三個男人,都無一例外地端到火葬廠烤了大火。有好事者發現她非一般,便把她紹介給邱大頭。

邱大頭當年二十八歲,壯得像頭牛,最近才死掉第四房妻子,人們便從中得出結論——他克妻,於是再沒哪個女子敢嫁給他。很快,有閑人編的順口溜被無知的孩子們到處題寫,一河兩岸的牆壁上、橋墩上、墓碑上,無處不見這樣的內容:古城有個邱家樓,邱家樓有個邱大頭,……

就這樣一個邱大頭,和紫琴沒處到五年光景,也交待了。就這樣,紫琴在古城成了隻敢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狐仙,再沒哪個小夥敢娶她了。

古城小夥不敢娶,別處有沒有小夥敢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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