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四仰八叉,被恒折磨得隻剩下一口氣的金永生仍舊勾著食指看著那明知不是敵人,此刻卻恨之入骨的男人。

恒就負手站在金永生身前,目光看似淡漠的掃視了金永生過後,此刻他對這紅發少年終於升起了一絲喜歡。

少年眼中無懼的神情,還有這份不服輸不怕死的精神,真的是和那個男人很相似。

恒原本以為金永生從他祖輩那裏繼承下來的就隻有那一頭紅發,現在他知道了,這紅毛小子與那個男人一樣,有著一顆越虐越頑強的心。

恒上前拎起金永生一條腿,有如拖死狗樣將金永生拽去了那黑暗最深處。

既然金永生並不是一無是處,他讓恒總算看到了點希望,恒對其身體繼續淬煉打造的力度自然要加倍。

淬煉打造,怎能沒有痛苦相伴。

金永生終於領悟了什麽叫痛暈過去最好。

意識異常清醒的感受著來自於身體發膚肌肉血液骨髓最後是神經細胞的痛感,真是如墜十八層地獄,在那烈焰之中焚燒,燒得血肉滋滋作響,燒得骨頭開裂,燒得金永生第一次真想快些死去。

恒根本無視金永生那被痛苦折磨得睚眥欲裂的神情,他仿若拈花樣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修長的十根手指,如同十把鋒利劍刃,散發著團團紅色劍芒,行走於金永生全身。

之前恒對金永生身體的淬煉全是因為金永生實力太弱,他耿耿於一隻陰物就險些要了金永生性命,才想出用自己的力量幫助金永生淬煉身體,當然這會是個漫長而且艱難的過程,但恒想要金永生成長變強,想要回去那個世界找到那紅發男子,他就必須保護金永生,幫助金永生。

恒不能自由行動,而且大部份力量又被封印,他在那黑暗之中能做的真是很少,不過他並不想放棄。

此刻,恒已經成為想金永生變得更加強大的第一人,為此他願意做任何極端的事情。

金永生體內的血肉被恒的劍芒攪得粉碎,之後是筋骨,奇怪的是,金永生的身體被劍芒破壞之後會馬上迅速的重生恢複,這一過程持續了很久,直到恒的臉上露出疲倦之色。

恒用自身的力量與靈氣補充恢複淬煉著金永生的身體,當恒終於停止手上動作時,金永生即便再笨也知道恒為他做了什麽,隻是他早已經被疼痛折磨得脫力,還不待張口說什麽,就隨著恒陰沉沉一句:“你不必謝我,我為你所做的一切有一天你是要還的……”暈死過去了。

金永生這一暈就是兩天的時間,醒來後他也沒與別人提起有關於恒的事情,對於自己的異常行為隻說什麽都不記得了。而之後,這貨在修煉上更加的瘋狂專注了,在外人眼中他頓悟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大家都道他修煉走火入魔了,處處加著小心,隻有陳小強眯著俊眸一如往常照舊陰柔喊他白癡。

陳小強的小院中,金永生似乎一下子就會了所有這世上的劍式,他每日裏就有如一個劍道大宗師一樣,時不時就會舞出幾式各家絕學,無論誰前往觀看都會有眼花繚亂之感。

“你是豬嗎?”

“恒古七式

交給你學真是暴遣天物……”

“基礎!基礎!什麽叫基礎你不知道嗎?”

“基礎就是一切的一切都由基礎演變而來,劍式也是一樣……”

“變!”

“我讓你變……你這個笨蛋!是這樣……”

在外人看來金永生練劍似乎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在金永生的魂海深處,恒正在聲嘶力竭的對其咆哮怒罵呢。

金永生也不吭聲,他知道自己沒能讓恒滿意,包括當初的銀龍,他在修劍一途中是笨,那些豬、白癡、笨蛋的名頭恒又不是第一個叫他的,人笨自然要接受這一切,若他能像陳小強那樣隻憑一張銀龍給他的《地藏王菩薩降魔心法》就能自悟一切,將《火焰訣》用到神鬼莫測的境界,他也就不叫金永生了,反正他不是那什麽天眾奇才,學習時挨些罵是最正常不過的,金永生如是安慰著自己。

不過經過了幾日恒的折磨與點播,金永生自小就熟悉的恒古七式基礎劍招終於發揮出了他本就該有的威力與潛能變化。

金永生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日漸強壯,更貼切點說應該是強橫。

這貨隻是在幾天時間裏,便是徒手也能與陳小強的遊龍對搏,金玄淩手中那把從金家莊內帶出的闊刀更是被他硬生生從中折斷,為此金玄淩豬肝臉好幾天,回到營地瘋狂修煉,幾次都將自己累吐了血。當然也有人說他們金主將是被金永生氣得。

有了恒的幫助,金永生在修煉一途中真是如魚得水,不過暗地裏金永生為之傷腦筋的是,恒這貨脾氣超級不好,整日裏冰冷陰沉著臉,稍有不順心二話不說就會將金永生一頓狠孽。

當初銀龍為了幫助金永生淬煉身體所散放出來的劍意劍芒與此刻恒的相交那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讓皮肉結痂的痛苦怎能比得過筋骨,骨髓,神魂被無數劍芒劍意一遍遍透射,如過篩子樣的痛苦。

好在無論怎樣苦金永生都死咬牙挺過來了。他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無論恒怎樣的臉黑嘴黑,出手狠辣,他都眯著他的骷髏眼,盡量做出笑臉模樣,便是受了太多慘絕人寰,砸骨抽髓的痛他都盡量不再發出哀嚎之音。

陳府的一切每日都在如常的進行中,鎮南王陸程前的大軍也早已經開拔,浩浩蕩蕩的向著永城進發了。

夜幕時分。

一片險峻的山地上。

形象有些狼狽的夜風,輕輕呸了一口嘴中的塵土,在一塊山石後悄悄探出頭來。

“怎麽樣?跟來了嗎?”莫有愚小聲在夜風背後問道。

接連幾日與兩名地鏡高手輾轉博弈,夜風小隊雖然失去了兩名隊友,但主力都還在,也並未受傷,這讓大家對能做掉周家兩兄弟信心大增。

之前由莫有愚與房彥寬帶隊,牽著周家兄弟兜兜轉轉繞了個大圈,隻為能夠進入夜風設計的陷阱之中。

靠著有力地形與夜風的毒氣陷阱,夜風身後所有人都是臉色亢紅,就要與兩名地境高手正麵搏殺了,雖然也緊張,但是更多的卻是興奮。

這些除了金家莊一戰,

再就沒有見過什麽大場麵戰鬥的家夥隻是跟隨著夜風幾日間的生死磨練就都如同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夜風看向身後眾人認真說道:“記住,等下出手過後我們就要向南撤退。老規矩,任何人不能戀戰。”

在大家點頭之際,夜風扭頭說道:“他們來了,準備好,我們上。”

夜風話音還未落下,身後眾人紛紛拿出一塊黑布遮住了口鼻,之後悄無聲息分散開來,貓著腰,每人手中都握著兩顆琉璃飛彈,乘著夜色,向著不遠處一道山窪快速摸去。

夜風的設計即複雜又簡單,連著兩日他們與周家兄弟的擦邊遭遇他都讓大家甩了琉璃飛彈,雖然琉璃飛彈分毫傷不到地境武者,卻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武者任何時候閃躲危險都是本能。

麵前那道山窪,夜風在前往鎮南城前就了解過,期間長有許多無名花草,中心處有一汪泉水,名日出泉,日裏行人牲畜前往飲水其泉水甘甜無比,但到了夜間,其水便會自行沸騰,冒出可令人出現幻覺並且麻痹神經的毒氣。

當然隻憑借一點幻覺毒氣是不可能解決地境武者的,夜風要的隻是混亂周家兄弟的一次機會,他才能夠集中力量給予周家兄弟致命一擊。

山窪處。

周寶弘,周寶羽兩人如同那天外來客,輕飄飄落在了那汪泉水旁。

泉水在月色的照射下如同鍋中沸水樣,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我可以確定,他們一定就藏在附近。”周寶弘邁前了一步,掃了眼四周說道。

近兩日多來,周寶弘與弟弟周寶羽被夜風一隊人遛狗樣在這片山地兜了一圈又一圈,若說不窩火那是不可能的。

兩兄弟因為輕敵大意,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手到擒來的差事,兩天多過後,除去他們兩人,其餘的鎮南王府近衛竟然一個沒剩全部被夜風他們幹掉了,兩人也險些遭了算計。

丟人!

貓捉老鼠不成,反被鼠咬,這件事兒若是被鎮南王府中那些同僚知道了,周寶弘,周寶羽兩兄弟在鎮南王府內的名聲地位真是要一落千丈不說,鎮南王府那十二人的甲衛隊伍內隻怕也再不會有他們兄弟的立足之地了。

這便是所謂的世事無常,小魚也能要人命,小河也能翻大船了。

此刻周家兩兄弟對夜風這一小隊人當然是恨之入骨,更想盡快了結了他們。隻是夜風一隊人賊得很,逃跑的速度也絕對是一流。

若說正麵攻擊,一品武者對上地境高手,一品武者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可若是一品武者一心隻想逃跑,根本不給地境高手出手機會,那就絕對是件讓人懊惱的事情了。

“臭老鼠!別再鬼鬼祟祟的了,給我出來!”性情明顯要比周寶弘火爆一些的周寶羽突然抽出腰間雙刀,朝著夜風等人所在的地方轟的就是一刀。

周寶羽這一刀的力道極其大,三道丈餘高,肉眼可見的淩厲刀芒如同三道刀型閃電驟然劃破了夜風幾人所附身之處的天空。

緊隨其後,周寶弘騰空躍起,腰間雙刀也同時亮出,雙臂呈半圓狀交叉拋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