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滿玉身體不自覺顫抖了一下,陳小強的這一句問話瞬間在金滿玉心中激起千層波瀾。

陳小強的父親,自己的夫君,那溫文儒雅,那在這世間唯一不嫌棄她醜陋肥胖的男人陳衍。

他還會回來嗎?

他離家已經三年有餘,那次孤身去到那個世界,為兒子尋藥的旅途她真是不該讓他去的……

“娘也說不準。”金滿玉顫聲給了兒子如此回答。

“爹……是不是回不來了?”陳小強壓抑著聲音痛苦問出。

“強兒,你莫要再有去尋你爹的念頭,你和永生都還不夠實力,那個世界不是現在你們能夠去得的……練功去吧,娘累了。”金滿玉說完轉身離開。

金滿玉與陳小強強製控製著未落淚的神情,全都落到了金永生的眼中。他心中暗自想著陳姑父去了哪裏?怪不得來到府中一直都沒見到他人,姑姑和陳小強為何談到他神情會如此悲傷……

“那個世界……嗬嗬,一定是個討厭的世界。我們都太弱了,練功去吧。”金永生心有感悟,突然說道,一轉眸間已經不見了陳小強身影。

金永生獨自抬頭望天,星空如洗,那盤銀月與小山村中看到的無異,隻是此時身邊沒有了狼王,沒有了師父與幾位爺爺陪伴,心中難免空落落有淡淡的憂傷之感。

“修煉,修煉,變強,變強……爹,娘,爺爺,你們都在天上好好看著,永生有朝一日定會打出一個屬於我的世界!”金永生話落,撲通一聲躍入了身旁的那口大水缸。

在山中,他每晚都會去那水潭之中練習胎息,陳府他日裏遍尋隻在花園有處潛水塘,其內水濁不說,還滿是淤泥,莫不如陳小強院中這口大水缸,水質清涼。金永生置身其中很快就進入到了胎息狀態。

陳府正廳之中,張嫂守於門側,田公明與溫無益二人已經返回負手立於一旁,見到金滿玉走入廳內,田公明忙上前一步稟道:“夫人,潛入少爺府邸之人修為了得,一品實力,應來自永城以外,我二人無用,隻追到城北定風寺古刹處,便失去其蹤跡,還望夫人早日有所準備。”

田公明與溫無益心中都清楚,即便那黑衣人不甩掉他們,憑他們的實力也不是那人的對手,所以心思聰明的田公明才會說出讓金滿玉早做準備的話語。

“我知道了。你們今日辛苦,先下去休息吧。”金滿玉那張胖臉雖有些陰沉卻絲毫沒讓人覺察出有半點的擔心之色,田溫二人在陳府已久,府中有個老怪物坐鎮還是有所耳聞,見金滿玉一副泰然自若模樣,便也不再多話,齊齊告退而去。

田溫二人離開,金滿玉臉上才現出憂心之色,對張嫂道:“張嫂,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出此人來曆。”

“手下這就去辦。”

張嫂話落匆匆離開後,金滿玉關了廳門,熄了燈,肥胖的身影四下靜耳細聽了一會,隱身於通往地下密室書閣的一道暗門之後。

陳府內雖然坐著兩

位一品以上實力的老怪物,但鍾貫不可用,隻有王伯還可讓金滿玉借力一二,隻是王伯性情孤僻,久居於密室書閣,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即便是金滿玉這一家之主親身前往,沒有王伯感興趣的物件,也未必能夠說動那老人家。

金滿玉忙著去陳府密室書閣王伯處求助之時,陳濤宅裏,已經通過門路得道消息,穿一身繡花藕荷色羅裙的陳濤正妻梅婉晴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梅婉晴雖與金滿玉年齡相仿,卻生得頗有幾分姿色,桃花麵,葉眉,媚眼,胸前有些資本,兩處山巔很是巍峨豐腴。梅婉晴出身並不高,娘家隻是永城一般的商戶,梅婉晴能夠嫁給陳濤自是有她自己的一些聰明手段。陳濤娶了她之後雖然又連說了三房,但陳濤府上大小事務卻一直都是這位正妻在打理,有些重要事情陳濤也隻與梅婉晴商量。

“別等了,候繼仙死了。”梅婉晴進屋後對正在屋內來回度步的陳濤說道。

“死了!他這個廢物,還自稱是個高手。”陳濤停下腳步狠狠說著。為了讓那候繼仙出手,陳濤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老爺,你真確定那塊祖傳將軍寶印會藏於陳小強處?”梅婉晴走近陳濤小聲問道。

“其它地方我都找過了,金滿玉那個母夜叉賊的很,她任誰都不會相信,就隻相信她那個注定會短命的兒子。那塊將軍寶印我可以肯定,一定在陳小強處。”陳濤臉上愁眉緊鎖,最近他的賭運極差,若是再找不到銀子,怕是連現在的府宅都要拿去頂賬了。那將軍寶印雖說並不能值太多銀子,但陳濤也不知從誰人口中得知說但凡是官宦家印信之物,都會凝聚一定的運勢運數,尤其是那王侯將相家的印信,所承載運數更是不同一般,陳濤自得了這消息之後,一碼心思想要將祖上那將軍寶印據為己有,他甚至將自己治家不善也歸去了因為那將軍寶印沒在他之手,他沒能夠承繼祖運,所以才導致家道衰落,十賭九輸。

“這候繼仙死了,咱們再找就得找個武藝更高些的人來,永城內看來看去也就是那麽幾名高手,大家都熟頭熟臉的,怕是你去找了,出再多銀子,人家也不肯幫忙呢。我看不如這樣,去找個永城以外的高手來。”梅婉晴一直很是懂得陳濤心思,也總是能夠幫陳濤出些自認為聰明的主意,其實這婦人心中是另有所圖。

“永城以外的高手,你可有關係認得這樣的人?”陳濤聽妻子如此說,連忙問道。

“前幾日與賭莊的楊老板閑聊時倒是聽他說這幾天永城來了幾位功夫了得的神秘人,專接殺人的單子,不過要價極高,我擔心咱們的銀子……”

“銀子我去想辦法。你隻管把人給我請來就行。若是他們真有那手段,我這次就一並解決了那母夜叉與我那侄兒。”陳濤臉上生出了惡狠神情。

“你就不怕你哥回來找你算賬?”梅婉晴臉上一絲異色一閃即逝。

“我會蠢到說那母子是我雇凶殺的?這事兒就一如十幾年前那事兒一樣,隻有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而已。而且我哥離家都有小四年的時間了,若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不說旁人,光是那金滿玉也不會任由他在外麵逍遙。我甚至懷疑,我哥就是被那個母夜叉害了,她暗自在陳府祖上留下來的密道各處做了改動,別人不知道那胖娘們居心叵測,我卻最是知道,她整日裏神神秘秘,必定幹著不為人知的勾當。”每一提起金滿玉,陳濤都是一副咬牙切齒模樣。

梅婉晴聽過陳濤不止一次提及過陳府之下密道縱橫,而且還有藏書密室,藏寶密室,陳家的寶貝大多都藏在那地下密室之中,陳濤對那些寶貝覬覦已久,梅婉晴心中自然也有貪得之念,逐不死心,緩聲問出:“那些密道,老爺果真一處也入不得了?”

“早就入不得了。自娶了金滿玉入門之後,我哥就一味寵著她,我現在想想,金滿玉當年其實是誘我分的家,那女人對陳家應該早有圖謀,也不知使用了什麽方法就讓我哥鬼迷了心竅,陳府一切現如今便都成了她的,你說我怎能甘心?”陳濤口中咬牙切齒之音更勝。

“老爺說得是,為妻明日便想法請那神秘人去。夜深了,三妹妹應該還在房中等著老爺呢,老爺快去睡吧,省得明日早起又沒了精神。”梅婉晴說著話,溫婉拉著陳濤的手走去了門口,這女人從不和陳濤娶回來的三房側室爭寵,在陳濤心中當真是擔得起那賢良淑德淑四字。

“那我去了。”

陳濤走出房門,他的結發妻子關上房門,隻一轉身間,臉上就現出了嫵媚嬌豔之色,梅婉晴雖已是半老徐娘,麵色卻與二十妙齡少女無甚差異,她悄悄走去窗口,推開後窗突然輕聲道了聲:“進來吧。”

窗外黑暗之中,走出一位藍衫微胖男子,男子麵圓眼小卻是一副奸猾相,他翻身入得梅婉晴房內便問:“成了?”

“哪有這麽快的,你且先幫我找來人再說,記住,要真正的高手。”梅婉晴輕輕關上窗戶。

“放心,這次一準會如你的意。”男子走上前,剮了把梅婉晴的瑩潤臉頰,一副輕佻模樣。

梅婉晴媚然一笑,拉著男子的手向自己的床幔走去。

梅婉晴房中進來的男人若是被陳濤看到一準會嚇一跳,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每日去豪賭的賭莊老板,楊同福,這廝多半個賭莊差不多都是從陳濤這裏贏去的,當然這背後少不得與他青梅竹馬的梅婉晴幫助,二人苟且已久,隻等徹底的掏空陳濤就一起雙宿雙飛了。

永城。

定風寺古刹之內。

一道身影幾個起落隱身去了一棟不起眼的院落之中。

院落裏有房舍兩間,一點昏暗燭光從狹小的窗口透出。兩名身穿夜行衣腰配闊劍的人守在房門口,見了那道黑影,其中一名黑衣人恭敬小聲說道:“大人正在等你。”

黑影推門入得房內,輕輕掩上房門,轉身對獨自坐在屋內一張四角桌旁飲茶的中年男子頷首很是敬畏的樣子,小聲稟了聲:“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