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的話讓正為失蹤的女兒回府而激動的萬分的陳嘯林愣了一下。wWW。qUAnbEn-xIaosHuo。Com然後臉上的激動便有了抹的不自在:“綢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還在為前去中州的事生為父的氣?為父知道如果不是為父讓你去了這趟中州,你也不會一消失就是六年多的時間。綢兒若是因此事怪我,為父也不能求你原諒。隻是……”

解釋到這裏的時候,他才發現女兒那雙比從前要更是清冷幾分的雙眼深處竟然透了一種悲傷而複雜的神色。雖然他並不明白其內的深意,不過嘴裏那種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說辭卻也再也說不下去了。

“隻是什麽,父親?”紅綢幽幽的接口道:“隻是來些都是來自本家的安排,你也是身不由已?隻是那是陳家的主子太清教的意思,本家也是無可違逆?”

紅綢這後兩句質問雖然聲音並不大,也沒有多少激動不滿的情緒波動在其中,但是卻像是一記記重錘直擊到了要害處,他先是不可致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又幾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卻依然沒有再說出那些為了應付的違心話來。

“你……你全都知道?”陳嘯林的張了半天嘴,最終也隻是擠出這麽幾個字。

看著眼前這個聽到那兩人地方便莫名色變的父親,紅綢的那本還算清得的臉色頓時頓添了幾分咄咄勢,一時間好像也忘卻了他的另一個身份正是息自己的父親,原本冷靜的聲音裏裏不無譏諷的之意:“父親,我想您應該是這世上對本家和太清教的目的最為清楚的少數幾個人吧。我之所以會消失六年,其中的緣故難道您不清楚?”

“綢兒……”陳嘯林正欲回這問題時又再一次被紅綢冰冷的聲音所打斷:“父親,您就別再辯解什麽了。關於這府背後的那些黑手我就算沒有了解個十成,也至少知道了其中十之六七。”

看著眼前這個在正坐在自己對麵侃侃而談的女兒,陳嘯天一時有些亂了方寸。不過他到底是陳家為了達成目的所精心選擇的傑出子弟,除了在天道修為的資質差一點以外其他方麵甚至都還有些過人之處。所以很快的,他的臉色又再一次的鎮定了下來,條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我不知道綢兒你這些年都有什麽樣的際遇,更不知道你的那些消息又是何處得來的,又到底了解多少內情。可是有件事你必須相信我,那就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為誰犧牲我兒。”陳嘯林的聲音聽上去極盡滄桑,回視著紅綢的眼睛裏有的是不容至疑的堅定。

這些應該是真的吧,紅綢心下對自己道。因為感覺上就是再厲害的眼光也一定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半點的猶疑。更何況自己姐弟兩的兩次的“失蹤”全都是由自己一手主導的,雖說每一次的安排她都是出於無奈,且都有著那幾家的影響在其中。所以一時間紅綢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先前準備好的那些話這一刻卻似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那父親,你所做的這一切為的又是什麽呢?別說是為了我和藍錦,你知道我不會相信的。”紅綢半晌又道。

陳嘯林的臉上也閃過一絲迷惘,然後又變成了一種深深的痛苦:“綢兒,你說你知道不是嗎?這一切都是陳家、是太清教所安排的。我,我也隻不過是一棋身不由已的棋子罷了。”

“父親,我隻想問一句。陳家和太清教,我和藍錦,如果兩邊隻能選其一的話,你會做如何選擇?”紅綢也知道這個問題似乎對父親這樣的人來講有些過於殘酷了,但她卻無法不問,哪怕這個答案對她自己來說也是極其殘酷的。

“這……這……”陳嘯林先是睜大了眼睛臉是甚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似不是敢相信她會問出如此的問題一樣,然後在紅綢不動如山般的逼視下。臉上的一切都化成了深深的痛苦與無奈:“這個問題我回答與否都不重要了,因為你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是的,您早已做過了選擇呢。我隻是心有不甘罷了。”紅綢露出了微笑,隻是那笑容卻是那樣的苦澀。

之後父女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願,一種讓人心痛的沉重充滿了整個書房。兩人的視線都有些下意識的回避著對方。

良久

“對了,你是怎麽回來的,怎麽都沒有人向我通報?”好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陳嘯林問起了紅綢出現在府裏的原因。

“我當然是用特殊法殊溜回來的,這座府邸裏的人除了你還沒有其他人發現。”紅綢輕描淡寫的道。隻是心裏卻又不期然的想起了不久前才在精舍小裏重逢的那個男人,如今的他並不認識自己,她這話也不能說全錯。

陳嘯林心中的猜測得到了答案後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種驕傲羨慕的表情,作為實力修行世家陳氏的子弟,對於天道修行這種超凡的東西總有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狂熱。當初的他曾經也有過一次踏上追求天道之路的機會,隻不過他卻沒有能把握住。最後才會在失意之餘被派到了並州江府。

不過回想起自己這到並州後十幾年地的遭遇,他卻並不後悔做了這樣的選擇,對自己被人左右人生的事便不再那麽的介意了。畢竟在這裏他見到了今生的最愛的先妻,並且有了他們倆個如此憐昔珍視的孩子。

不過瞬時的欣喜過後,一種新的憂慮又湧上了他的心頭,不由得有些猶豫的問道:“綢兒你知道這些事,可是和將你從中州帶走的人有關?你可知道帶你走的人又是哪方的勢力?你如今既然已能施展法訣,那麽你應該已經是修行者了。帶你走上這條道路的可是帶你離開的人?”

怎麽他還是想幫陳家、幫太清教來探自己的那些底麽?紅綢心中有鬱結。她雖覺得是自己敏感了,可卻就是止不住心中那股懷疑的念頭。父親對其家族有多“忠”她可是看在了眼裏,記在了心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這問題一問出口紅綢的臉色就變了幾變。於陳嘯林他隻得又心急的補充道:“綢兒放心,我打聽這些事並不是為了向中州那邊回報,而是單純的一個父親擔心女兒被人利用。”

不管紅綢對這話到底信了幾分,在聽了這話後臉上的不鬱也消失了幾分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遇到了一個厲害的修行者,在拜了他為師後就讓他帶著我離開了中州。那個時候可正值中州勢力傾紮混亂的時候,如果我沒有記錯陳家當時就卷入了一個大勢力的麻煩中。而我差點兒就因為他們的這個麻煩而喪命。離開中州後的這些年也隻是一直跟著他在一個隱密的地方修行,再也沒有去管其他。這府裏的那些個事兒也不是他告訴我的,我那個便宜師父並沒有讓我碰我做與江家、陳家有關的任何事宜。無權無勢的我,並沒有什麽能給人利用的地方。”

她這算是做了個解決,不過這些都是紅綢早已準備好的回答,雖然對她讓她早年的“失蹤”繼續作為一根硬刺梗在那些本就互相懷疑的幾派勢力中更為合適,但她終還是不想父親太過為自己擔心。

陳嘯林沒怎麽懷疑,隻是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啊。那時你大伯讓人過府傳訊時也做過這樣的猜測,考慮過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所以我還以為……以為這次你也和你那個苦命的兄弟藍錦一般讓上瓊宮的那些賤人給暗害了。”

提及這失子之痛,紅綢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咬牙切齒、憤恨難當的樣子。看著那有些扭曲俊臉紅綢再一次感到藍錦的失蹤已經成為了父親心頭上一道永遠難以愈合的傷口。瞧著他這個樣子,紅綢真是有種衝動,衝動的想低賤他表明一切,告訴他藍錦其實正安然無恙的在離此地不遠千裏之處。但是想理性終究是戰勝了感性,她是很願意相信他,不過這畢竟幹係過大,他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既是這樣,那藍錦的事也隻還是現在不要提及的為好。如果,她是說如果有那麽一天自己將江家所有恩怨情仇的始末都告知了的至今還有些懵懂藍錦的話,那麽她是不會阻止他們相認的。

“父親。衛氏是上瓊宮的人吧?”紅綢還是忍不住提到了這個似乎是打從一開始就被刻意回避了的敏感問題。

“她……”陳嘯林看到女兒那意有所指的森冷目光,卻還長歎了一聲道:“她,其實她也和我差不多,都隻是被人從身牛後扯線的傀儡,很侈事也都是生不由己。再說就靛緯也始終是你親弟弟,並不是什麽不幹幹的人。你……”

紅綢一聽這話,先前的那種因為自己的苦意欺瞞而生出的一些愧疚之意在聽到陳嘯林的這一解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來這一趟的。紅綢有些心冷的想道。

見女兒又開始沉默不語,陳嘯林看著又不自覺的伸出了一隻手,打算再如多年前那樣摸摸自己女兒的頭以示安慰。不過看著紅綢臉上流露出的淡淡疏離與及漸漸冷卻的眼神,讓他終究還是收回了已到半空中的那隻手,有些不自在的道:“真是造化弄人,這也許就是天意難為吧。其實我並不想讓綢兒與這些亂七八糟事情扯上關係,隻想綢兒做個平常的閨閣小姐。將來嫁個平常的女婿,生幾個健康的孩子……”陳嘯林說著自己從前為女兒所所做的打算,眼色又有了些漠沒:“沒想到卻事與願違,你終究還是踏上了這條滿是胡荊棘的大道。”

“其實我到是覺得甚為有趣,”紅綢不以為意的道:“我來這一趟是因為我要跟著師父遠行了,這一次恐怕在短時間內很難再回到並州來。所以才在得到了師父應允後特地回來看看您和家人,讓您安安心別再有牽掛,”

“你要走?你不留下?這裏是你的家啊,這座府邸怎麽著也是姓江啊,你不留下……”後麵的話讓他自己給咽了下去。沒有再說出來,隻是臉上多了幾分黯然之色。

陳嘯林雖然早在她以這種方式來與自己見麵、並且又有剛才關於繼妻衛氏的那幾句話,他隨隱隱有種感覺知道紅綢是不會再留在這邊府裏的了。再說那些人對紅綢的圖謀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知道她再回到這府裏也難保藍錦的事不會重演。如果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她確實是不再合適留下來了。但知道歸知道,他的心裏還是有著不舍。

“時候也差不多了,久留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紅綢滿不在乎的信口推脫道:“對了,現在修行界裏關於並州的消息有很多,但我得到了一個頗為準確的消息,這裏不久後可能會因為一些外力的原因變得很混亂。所以綢兒還是希望父親能早做打算,從這並州這個地方脫身離去。而這座姓‘江’的府邸。還是早早的脫手為好。若是沒人買,就此放棄也是可以的。”

“你這是哪來的消息?雖然近來這邊是有些亂,但還不至於此吧。再說別的地方再亂,隻要他們的目的一天未達成,那麽一天也不會容許別人觸犯到江家的。”陳嘯林的臉一有著一線嘲諷的笑意,顯然不相信紅綢的話:“如果你那師父是因為這個關係而要帶你離開並州的話,你大可以告訴他大可不必如此。”

紅綢卻肅穆的道:“父親,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世上那四大宗派並非是無敵的存在。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說完又從右手上退下一個青木色的手鐲,道:“這隻乾坤鐲裏的東西是我這做女兒的一點孝心,你就用來防身邊吧。”

看著陳嘯林臉上的難色,紅綢又補充道:“我知道您沒有靈力,所以這隻乾坤手鐲是特地去訂製的,隻要滴上一滴血,就能像修行者一樣的使用了。還有,女兒還是希望父親能答應今天你我的會麵不要讓人知道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將來還望父親多加保重。”

這最後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後,紅綢的身影變得模糊的身影終於在屋內消失不見了。留下一臉果決的陳嘯林看著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無限惆悵的輕聲道:“綢兒,你長大了,也要多保重啊!”

自陳嘯林書房離開的紅綢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再次施用隱身法訣有些留戀的在這府裏的內院逛了起來。今天離去之後,也許就永難再回到這裏了。對這座並未能真正給予她幾年幸福的大宅邸,她卻比那些曾經與她為伴過人要來得更加的懷念。

她不知道父親在與自己剛才的見麵後到底會如何去做,但是她知道自己對這裏的一切已經能夠坦誠的放下了。就如先前她特地向父親提到衛氏一樣,她並沒有要逼父親對衛氏動手的意思。

雖然衛氏早年針對自己與藍錦確實做了些超出她底線的事,不過時過境遷她這樣的小人物的早已不再在她的眼裏了。就像今日意外遇到的林定邦一樣,她也不再是那個她了。將這一切都拋開後,她就能去追求她人生中另一個更高的山峰!

紅綢仰起頭,看著蔚藍如海的天空,心情也莫名的變得好了起來。來之前的那份凝重早就在離開父親書房的那一刻一掃而空,現在她的心情就如同天空中飛得最高處的那隻鷹一樣,是那樣的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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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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