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昊他這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北域那還有什麽事物吸引著他?亦或是……紅綢感覺自己的心思更亂了,也更加猶豫了。wWw、QuanBeN-XiaoShuo、COm如果眼下這種情況換在他與自己的約定履行之前的話,自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猶豫吧,紅綢胡思亂想道。

隻是,隻是自己終究還是無法真的無視於他的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無法拒絕他的任何一個要求。這種感覺真的很複雜。

“關於引路這一點我可以答應你們。”紅綢終於還是同意了,道:“隻是我還有兩個條件,如果你們能答應的話我現在隨時都能啟程。”

雲哲奕忙問道:“不知是什麽樣的條件?”

“按你們剛才所說,現在那邊的情況很可能有些危險。所以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到了那邊你們不能輕易與人動手,至少不能主動去招惹麻煩。而第二個條件則是到了那邊之後,我可能會需要單獨離開一陣子,卻探望一個隱世的老朋友。當然,我離開會是在幫你達成你們此行的目的之後。如果你們不能答應這兩個條件,那麽我就不大方便與你一同上路的。”紅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道。

雲哲奕聽到紅綢提出的要求是這個後暗暗鬆了一口氣,很是誠懇的道:“這兩點我們都可以答應你,我們這次本就不是去找誰麻煩的。至於在我們在達成了目標之後,你的去留自然是隨你自便的。”

“但是如果是麻煩找上我們,我們也是絕不會回避的。而且在我們此行的目的達成之前,你不能隨便離開我們的感應範圍之內。”彌月夜輝在一旁補充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身?”紅綢很是幹脆的道。

見目的達到的彌月夜輝和雲哲奕幾乎同時站了起來,雲哲奕答道:“半個時辰之後就立刻啟程,如果你還什麽需要收拾或是預備的就趕緊吧。半個時辰之後,我們會再過來叫你的。”

說完他們兩人就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紅綢的小院。

紅綢站在窗前看著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院的大門後,才如囈語的輕聲道:“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答應他們嗎?”

“在那裏你還有個未完成的允諾,不是嗎?”宗昊淡淡的道。

紅綢猛然回過身,就看到宗昊那紅黑相配的淡淡虛影這時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隻有這個緣故嗎?”最初的驚訝過後,紅綢又很快恢複了之前的鎮定。

他之前就有說過,他現在和原來不一樣了。他已經脫離了玉花境的某種禁製,現在隻能算是寄居於玉花境裏。雖然因為沒有實體的緣故,還不能長久的脫離玉花境,但像現在這樣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紅綢接著道:“你知道的,我對妖界與修行界之間的這場紛爭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這個時候,你讓我跟著他們倆一起去北域很可能讓我因此而卷入其中的。雖然我確定妖界與人間界相通的那個通道口是在並州金陽山那一邊,但是就如剛才雲哲奕所說的那樣,北域這邊的妖族各部也很難說與妖界的那些人沒有牽扯的。即使是這樣,你卻還是想讓我跟他們同行?”

可能是因為沒有實體的緣故,宗昊現在站在紅綢眼前的身影顯然有些虛幻飄忽,與之前在玉花閣中所見的給人感覺略有不同。但即便是這樣,他如玉般俊彥的臉上那種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表情卻還與之前的他沒有什麽不同。

“我先前也已經說過了,有些事情是早早就已注定了的。無論你如何的回避,會發生的始終都會發生,頂多隻是多走一些彎路而已。既是這樣,那麽又何必花費那個注定是徒勞的力氣呢。”宗昊毫不在意的道。

他的視線並未落在紅綢的身上,而是越過她的頭頂看著窗外那片湛藍的晴空。那眼神看上去是那麽的空寂和悠遠,但裏麵不可忽視的堅定卻讓紅綢覺得他的話似乎有著某種言不由衷的意味。而且好像所告誡的對象也並非是站在他身前的自己一樣。

紅綢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這種眼神看在她的眼裏讓她感覺到身體裏的某一處正在隱隱的抽痛。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與宗昊之間的相處感覺變得和從前不再一樣了呢?就像是現在,他明明就站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她卻感覺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是從所未有的遙遠。這一切都是在真正的見到他之後才產生的變化吧,在這之前她雖然從沒有見過他的麵,卻一直有一種無時無刻都有他陪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而現在,這一切好像都變了。隻是他們兩人之中變的那個究竟是誰呢?是他,還是自己?迷惘的感覺似乎更重了。

有了這種發現的她,立刻將視線從他的身上轉移開,又重新回身看向了遙遠的窗外。

“我雖是個女子,但是言出必踐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這一次我會去完成之前對圖什長老的那個承諾,不過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陷入那個危局裏的。我不知道什麽是叫‘避無可避’也不明白什麽叫做‘注定’,我隻知道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個重新活過的機會,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全心的活下去。”紅綢一臉堅定的道。

“關於這點,以後總會見分曉的。”宗昊道:“要知道當一切發生的時候,需要做出選擇的並不僅僅隻是你而已。不過也許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根本就無需多想就能做出選擇了。說到底你到底是人族,這種立場早已天然的就注定了不嗎?”

背轉過身看著遠方的紅綢並沒有發現,站在她身後的宗昊不知在什麽時候起,已經將望向遙遠天際的眼光轉落回到了她的身上。那深邃清亮的紫瞳裏,有著溫柔、心疼、不忍、冷酷、殘忍、銳利、……似乎天下間所有情感都複雜瘋狂的交織在了一起。

這種聽上去很有試探意味的話讓紅綢不覺鎖起了繡眉,猛然回過頭的她冷不丁的撞見了那似乎不應該看到的眼神。不過眼神相接也不過隻是短短一瞬間的事,宗昊眼中的那些情緒在那一瞬間的時間裏就收斂得幹幹淨淨,讓紅綢都有一種自己剛才眼花了的錯覺。

想不明白剛才在宗昊那雙紫瞳裏看的那些複雜情感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但她還是用一種極其不悅的口吻道:“我不喜歡你剛才的那些話,也不喜歡那話裏的暗示!”

直視著宗昊眼睛的紅綢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宗昊有回答自己話的意思後她又用一種頗為自嘲語氣道:“我雖然算不得是什麽聰明人,但是起碼的好歹還是知曉的。人族也好,妖族也好,在我的眼中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不同。於我來說,這世上的人隻分為三種: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最後一種是無關緊要的人。第一種在這世上隻有極少數的存在,其中大都是你所說的妖族。第二種就更少了,目前來說幾乎可以算作沒有。所以對來我來這世上的人最多的還是第三種的存在。人族也好,妖族也好,無論誰是最後的勝利的者在我眼中都一樣,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

對於紅綢的這番剖白宗昊並沒有什麽表示,隻是不知道是願意再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纏下去,還是對她的這番話持保留的態度,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想擺脫這眼前這種壓抑感覺的她,換了另一個顧慮的問題,道:“對了,如果我現在跟著他們離開這霧都山,那炎吉他們來找我怎麽辦?到了現在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有離殞在,這兩點也不是什麽問題。”宗昊這次到是很快作出了回應。

紅綢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道輕輕的道:“說得也是,有離殞在我還什麽好擔心的呢。如果有需要的話,以他的能力要知道我跟著雲哲奕他們去了北域應該也不算什麽太難的事吧。”

知道無法從宗昊那裏得到他希望自己與雲哲奕他們同去北域的原因,也不想再與他進行那些有些傷人的話題,紅綢隻得用一種怎麽看都有是回避的態度道:“好了,時候差不多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事還是要先作準備的。”

宗昊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原本就有些虛幻的身影漸漸的變得越來越淡,不多時就消失在了紅綢的眼前回到了玉花境裏。

看到宗昊的身影消失在了屋裏,紅綢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般有些頹然的坐倒在了地上。口中也發出了一聲難明其意的長歎之聲。

“阿綢,能走了嗎?”她就這樣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雲哲奕的呼喚聲從院門外傳了進來。

他的聲音讓紅綢從某種意境中掙脫了出來,回過神的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應道:“就來了!”

當她整了整衣裙,打算出門與他們會和的時候,一陣微風拂過,她忽然感覺臉上有些微微的涼意。一摸之下,她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自己的臉龐上已布滿了未幹的淚痕。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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