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十八節大陣

就在黑淵內風雲變色的同時,遠在數萬裏之外的並州流雲莊內藍錦兒時住的屋子裏,盤腿合眼的坐在長榻上靜修的大祭祀猛然的睜開了眼睛。wWw,QuanBen-XiaoShuo,cOM然後便從長榻上下來,走到了屋外的院子裏,翹首望向北麵的方向的雙眼裏有著說不出的激動與興奮。

這時朱鳥部的炎曦與蒼月部的卓凡正相攜路經此地,無意間看到了自從天涯、炎旭離後就一直閉門靜修,並不過問妖盟大事的大祭祀居然出了靜修的屋子,一臉激動的望向北方時,他們不由得同時心中一動。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再也無暇顧忌其他同行的部族大佬們正在等著他們與會,共商馬上就要開始的總攻大事,而趕忙快步走到了大祭祀的身邊。

“大祭祀,出來了?可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難道是……”性子稍急些的炎曦問道。

大祭祀由回北望的目光,回頭看向正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的兩位族長,一向深邃內斂的漆黑眼瞳裏迸發著熠熠的光芒,用一種克製的語氣道:“天佑我族,此次我族必大事將成。我們偉大的王者,即將重臨到這個世上,引導我族走向最終的耀眼輝煌。”

說完沒有再理會被他所說的這個消息而愣住的兩位族長,而是從乾坤戒中摸出一個蒲團放在院中的地上,然後就這麽的向著北方伏身跪了下去。

大祭祀的舉動讓剛被那個天大消息驚到的兩位族長回過了神來,兩人再次對望一眼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這院子裏,趕去了議事的大堂裏。如果傳說中的“萬妖之王”真的在這個時候重臨於世了,那麽這對他們妖界大軍來說絕對是個備受鼓舞的事情。這個消息是由大祭祀親口所說,那麽這件事就必當是事實。隻是如此一來,為了迎接他們的王,他們之前所商量的所有安排都必須配合著這件大事來重新安排過。

不一會兒,剛才還很安靜的流雲莊內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中州霧都山無寂院靈隱峰上最大的一處院落裏,被信陽真君留下處理人族修行宗派大事的君使向允之正在屋裏聽著喬祐回報著從北麵調回的那個人手的最新安排。忽然有一個身影未經通報就出現在的這裏,並且一出現就打斷了喬祐的匯報。

雖然喬祐起身向來人行禮,但坐在上首的向允之卻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的道:“繼續。”

向允之無視的態度並沒有激怒特地趕過來的鴻東,他得意的走到向允之與喬祐的中間,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對向允之道:“允之兄,我這次的北域之行可是證實了,你曾經的那個女弟子就是‘她’,而且她還找回了‘夜月’。不過可惜的是,她現在人在那個沙欏的手上,想要將她弄回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如果早年你早些發現就好了,也不至於事到如今君上隻能將這一大功讓與穆陽大人了。現在君上可是對此惱怒不已呢,下次允之兄見到君上的時候還請多加小心啊。”

向允之聽到這番話初時隻是吃了驚,之然也不理會他的那番“好意”,反而皺著眉頭道:“君上將這件事交由穆陽大人了?”

“可不正是,我將這件事回報與君上知道後,君上便派自辰兄去了穆陽大人那邊。單單隻是我們的話,是無法在那個沙欏跟前占到什麽便宜的。如果加上穆陽大人的話,一切才有可能。”鴻東似是感慨的道。

正在向允之還待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他和鴻東的臉色同時一變。兩人再也顧不得針鋒相對,而是在同一時間衝到了屋外,看向了北域的方向。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麽快。”向允之失聲道。

“我就知道那個沙欏是個靠不住的,不然那時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虧他還在君上麵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北域方麵有他在不會有任何問題。就算這是天意,他也未免太過無用了吧。”鴻東也氣惱的道。

向允之收回遠眺的目光,對一旁的鴻東道:“這裏就交由我,我會重新安排一切。你先回君上那裏,看看君上對此有何指示。”

“也好,我這就回去。”鴻東這次無心反駁的應道。

回到鐵青著一張臉回到蒼瀾城的沙欏,一進客堂便看看到一派悠然的四個人正坐在那裏享用著自己收藏的上好香茗。當看到為首的那個英俊的紫衫青年後,他的眉頭不由得鎖得更緊了。

那個紫衫青年看到走進門來的沙欏,便微笑著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多年不見,沙欏兄仍然是風采依舊啊。”

“不知穆陽兄大駕光臨,我也是有失遠迎。”沙欏沒有坐到首座上,而是挑了一個離被他稱為穆陽兄的這個紫衫青年不遠不近的一處座位上坐了下來。

能與他“兄弟”相稱的同輩,又名穆陽的,就隻有與信陽真君同殿為臣的穆陽真君了。

“這麽多年不見了,沙欏兄對我的態度到是一點也沒有變啊。萬年的歲月,改變的東西太多了,而不變的東西則太少了,沙欏兄的態度讓我倍感懷念呢。”穆陽真君笑道。

沙欏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的道:“你不是也沒有變麽,依然還是那麽多的廢話。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與你在這裏廢話,你來找我有什麽事不如直說。”

“我為什麽會親自來這裏,我以為沙欏兄應該知道的。”說到這裏,穆陽真君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琥珀色的眼睛裏也射出銳利的目光:“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說了。聽說你已經找到了玉兒,我希望你能將她交還給我。”

“交還?她從來都不是你的吧,就是萬年之前,她與你也勉強隻能算得是同僚而已吧。”沙欏的臉上代之的是譏諷之色,他毫不留情的道:“她會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不也全是因為你那個天才的主意麽?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要我將她交給你?別說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再能算是她了,就算她是完整的,我也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這次輪到穆陽真人臉色難看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將她交給你們的。”沙欏堅決的道。

“你……”穆陽真君正待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臉色巨變的收住後麵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猛然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與他同樣失色的從座上彈起的人,還有沙欏和跟在他身後的另三個人,其中之一不禁失聲脫口而出道:“怎麽會這樣?”

“糟了,她還是去了。”沙欏再也顧不得眼前這幾個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出麵處理,而讓他沒有能看好紅綢的家夥,在話音未落之前人便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我們也走。”穆陽真君也沒有阻攔,而是一臉肅穆緊跟在他的身後消失在了這裏。

而此時的黑淵裏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除了穀底中心處那緩緩升高了不止一丈的中心祭台,再也沒有高出平地麵的建築了。隨著那少數幾幢建築的倒塌,一陣塵土飛揚之後,漆黑的土上漸漸浮現了出了紅綢曾在記憶中所“見”過的那座紅金交纏的詭異大陣。在那少許閃著金光的金色線條之下,那已應該幹涸了萬年之久的血色再次如同新血般的鮮豔了起來,同時整個穀底中也開始彌漫著與紅綢“記憶”中相同的濃重血腥之氣。

隨著這座神秘詭異大陣的再現,這裏原本活躍的方式就有些奇怪的靈氣更是變得異常的燥動不安了起來。所有人都能感到一種奇怪的力量正從身下的一座紅金色大陣匯聚後湧出,充斥在他們身體的周圍,縛束著他們身體的行動。

“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在紅綢身邊的藍錦拉著紅綢的胳膊問道。

藍錦雖然不過才十三歲,但是他的生活經曆卻也算是十分的精彩離奇了。再加上有炎吉那麽膽大包天的師父,以及遇事鎮定到有些極端的離殞的影響,他的膽子可謂是比之同齡之人要大得多。但是這時,在這眼前這種詭異異常的情況下,他終於也還是顯露出了他也不過是個十三歲少年的事實。

看著藍錦那難得露怯的樣子,紅綢的心中不由升起濃濃的愧疚。從某方麵來說,藍錦這偏離了正常孩子成長軌跡的生活是自己強加於他的。雖說那時將他帶離江家是為了保護他而不得已為之,那麽之後她一直漂泊在外沒有盡到一個姐姐照顧弟弟的義務,卻是她無可推卸的責任。

正想要開口安慰他的紅綢,卻驚恐的發現自己不但動彈不得,而且幾次張了張嘴,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正在紅綢因此而驚恐萬分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頭腦裏出現了一種奇妙的暖流,朝著她的懷中湧去。而那個位置她若沒有記錯,應該是放置玉花境那隻玉簪的地方。接著她忽然感覺到玉花境再次開啟了,這在她與宗昊認識後的第二次非她主導的開啟。作為已經正式接掌了玉花境的她,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不過她卻沒有多少因為這個而驚慌,因為她知道隻有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那個人正是她所最信任的宗昊。

一陣黑煙消散之後,金發紫瞳一身黑紅長袍的宗昊就麽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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