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真人說完這句話。wwW!QuanBen-XiaoShuo!coM忽然俯低了身子,在宗昊那已經完全看不出幾分血色的薄唇上深情的印下了一個吻。良久之後,才分開。

眼前的這一幕讓紅綢有些驚呆了,她曾也有懷疑過宗昊與漱玉真人之間的關係應該很不簡單,也曾有懷疑過他們兩人之間有著某種極其深刻的羈絆。但因為沙欏對待自己的那種奇怪態度,以及他所說的那些很讓她誤解的話,再加上宗昊在提及漱玉真人時那種淡然的態度,又都讓她認為是不是自己想錯了。認為也許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想的那樣複雜。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了這深情的一吻,看到了此時漱玉真人眼中那滿得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濃濃愛意,她也不會懷疑這就是所謂之的“愛”了。至少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漱玉真人真正愛的那個人是宗昊,而不是沙欏。

抬起頭來的漱玉真人從懷中掏出了一件紅綢十分眼熟的物品,就是承載著玉花境的那支玉簪,小心的放在了宗昊胸口正中的位置。然後看了看頭上籠罩著的那層充斥著壓抑性力量的光罩一眼,最後隻能留戀的看了一眼祭台上的宗昊,就忽然快速的轉身走下了祭台。

與祭台有著不算近“距離”的紅綢分明看到了在漱玉真人轉身離去的時候,她的臉上分明帶著兩行淚痕。而這就麽靜靜躺在祭台上一動也不動的宗昊臉上也有著兩滴清淚正順著他的眼角靜靜的滑落到他金色的鬢角後消失不見了。宗昊臉上滑落的眼淚到底是誰的?是他自己流下的,還是從漱玉真人臉上滴落的?紅綢發現自己對此居然有著某種特別的在意。

隻是現在並不她去尋找這個答案的好時機了,漱玉真人一臉莊重的站在了祭台的前方,然後跪倒在地上,抬著頭向著灰暗的天空伸出了雙臂。高聲道:“主宰天地之神啊,我願意以自身的靈魂為祭獻,以換取愛人靈魂的保留。”

說完這一句後就收回了雙臂,一臉虔誠肅穆的一邊飛快不停的用雙手在自己的胸前翻著複雜的手印,一邊口中速度很快的念念有詞。她打出的這些手印和口中念的那些謁語,紅綢是一點都不懂,但是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她的這些舉動,血色大陣上的血色陣圖再一次的泛起了紅色的亮光。隨著其中那金紅色血水的湧動,整個大陣上已形成了實質的淡青色力量開始瘋狂的朝著她的身體湧去。

雖然沒有自身去感覺,但紅綢卻能從漱玉真人那幾乎要完全變形的俏麗臉龐上看出這絕對是極其痛苦的事情。隨著這股極其龐大力量的湧入的同時,也好像有另一種無形的奇怪東西開始自她的身體裏的另一個方向向外流逝。聯想到她之前的那句話,紅綢忽然明白了,這應該就是一個生命最最重要的東西——靈魂之力。隨著這種東西的消散,這個生命也將最終永永遠遠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是何等樣的代價啊!這是因為她真的很愛他吧。雖然之前她與他們的對話裏似乎有提到宗昊之所會弄成這個樣子似乎也與她有著某種關聯,但是即便是如此,如果沒有她對他的愛,也無法讓她為他犧牲到如斯地步吧。紅綢心中這樣想著。

隨著自身實力修為的越來越高,紅綢對修行者所追尋的天道有了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在她達到尊者級修為的時候,這種玄之又玄的天道在她的心底就有了個相對模糊的概念,那就是修行者所追求的那種天道永恒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也可解釋為靈魂的永世不滅。

修行者的**修煉到了極致,最後所追求的便就是修煉永世不滅的靈魂。所以修行者在天道修行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時,便會有雷劫降臨,這雷劫其實就是為了凝練修行者的靈魂。每挺過一次雷劫,修行者的靈魂便會凝實一分,體內的靈力也會轉化為層次更高一層的靈魂之力。當然沒有挺過的,結果便是**與靈魂同時飛灰煙滅,消散在天地之間。

而現在。漱玉真人分明就是用自己的靈魂來作為某種祭獻的代價,以換取宗昊即將消散的靈魂以某種形貌來保留。比如留在放在他胸口處的那個特殊物品玉花境裏,之後才有自己與宗昊的這番“機緣”。

果然他身上的那隻玉簪開始泛起了瑩瑩玉光,然後宗昊的身體開始化作瑩紫色的光點消散在半空之中。血色大陣中的那股力量雖然龐大,但是湧入漱玉身體的速度卻不慢,很快這一詭異的祭獻儀式便到了最後。

“玉兒……”就在一切都歸於終於的那一刹那,沙欏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漱玉真人的身邊,剛好接住正欲倒地的她。

倒在沙欏懷中的漱玉毫無光彩的眼睛看著天空,然後笑著道:“萬年的時間總會過去吧,多麽希望我那時我能再站在這裏,親自迎接你的歸來。可惜,我永遠也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這句話之後,紅綢的又是一陣恍惚,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之後的事情就是自己在蒼瀾城時曾經“所見”到的那一幕吧,心中酸楚不已的紅綢這樣想著。

看著眼前宗昊那張鮮活的麵容,紅綢很是悲傷的道:“萬年之前希望親自迎接你回歸的那個人不是我,她已經不在了,早在萬年前禁血元神大陣完成的時候,她就不在了。僅管我不想讓你失望,便還是很遺憾,我並不是她。”

紅綢的話並沒有讓宗昊臉上的笑容消失。隻不過現在他臉上的那個笑容看在紅綢的眼中卻是有種淡淡的悲傷。他也很在意她吧,這樣想著的紅綢忽然感覺心中有如被剜了一刀,被剜去了甚為重要的一塊。不知不覺間,她眼中的宗昊又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又看到了有什麽異像,而是被眼中不知何時蓄滿的淚水而影響。

“說的也是,你與她相差真的很大,根本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從前的時候我從沒有弄錯過,現在會有這種執念是因為這個地方的影響吧。”宗昊走到了紅綢的身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為一種認真的表情所取代。

因他這出乎意料的溫柔舉動而愣住的紅綢,聽著他有如蠱惑般的語調在她耳邊喃喃的道:“無論你是你就是她,還是你就隻是你,心底都一樣盼望著這個時刻的到來吧。”

聽著他的聲音,紅綢順從的點了點頭,像是被他那深邃的眼瞳所吸引進去了一般的答道:“是,我由衷的盼望著。”

“既然這樣,跟著我來吧。”宗昊說著,就牽著紅綢的手緩緩的朝著祭台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而就在這時,又有幾條人影闖了進來,一個焦急的聲音遠遠的呼喚道:“玉兒,紅綢,不要跟著他過去!”

恍若未聞的紅綢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半分停頓的樣子,就這麽跟著宗昊一步步的朝著祭台靠近。

“不要,不要跟他過去。你醒醒啊,玉兒,不,紅綢。你快醒醒!”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沙欏,不知怎麽的弄得一身狼狽的他艱難的靠近血色大陣。隻是當他走近陣圖的邊緣上後。卻始終再也無法再踏前一步,進入陣中。

“宗昊,你快點放開她!你這個混蛋,你若是覺得她虧欠了你,那麽早在萬年之前她將你那本應該消散在天地間的靈魂保護下來的那一刻便已經還清了!已經不再欠你什麽了,相反我還覺得你根本就是你虧欠了她才是。所以該死的你快些把她放出來!”沙欏高聲嚷道。

宗昊回過頭,看向沙欏的目光森冷得仿佛能凝結出一厚厚的冰霜一般:“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事呢,無論是在從前,還是在現在你好像總是搞不清楚狀況的那一個。”

丟下這一句後,便不再理會他,而是將他冰冷的視線又轉到了跟在他身後的幾人身上:“你們來得到是快,不過卻是晚了一步。”

說完再也不願意多看他們一眼,就這麽拉著紅綢的手很快便走到了祭台旁,在眾人各種複雜交會的目光下一步步的向著祭台的頂端走了上去。

當他們攜手登上祭台後,宗昊突然放開了拉著紅綢的手,改為輕輕的托起了她的小臉。無比認真、無比複雜的輕聲道:“我不知道你的真正選擇是什麽,但是我想要讓你來完成她的約定。現在,我們開始吧!”

宗昊的話音一落,紅綢便將一隻手伸入了懷中,將玉花境所在的玉簪取了出來交到他的手上。當玉簪落入到宗昊的手裏後,便開始發出微微的瑩光。

“我明白了,她居然是將你的靈魂收藏在了這個裏麵,你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難怪我們雖然一直都知道你的靈魂在這一界內。卻始終無法找到具體的方位,原來是個緣故。”從進到山穀後便一直隱忍著沒有出聲的穆陽真人在看到玉花境開啟之後,便失聲道:“原來她從來都是向著你的,無論是萬年之前完整的那個她,還是萬年之後殘缺不全的她。”

而聽到了他這些話的沙欏也頓時臉色又更加的難看了幾分,手中一直未停下的對血色大陣的攻擊又加大了幾分力量。

似是被眼前的某種事實所打擊到的穆陽真人回過身來對沙欏道:“沒用的,這是傳說中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禁忌神陣。如果不是神,在沒有足夠的犧牲代價的情況下,任誰都無法驅動。更別說硬碰了,就算是我們的實力都加起來,也無法撼動它哪怕一丁點兒。”

“不能驅動?為什麽他好像能使用它?”沙欏心有甘的指著宗昊。然後忽然大驚失色的道:“犧牲的代價?難道他將紅綢帶上祭台難道是想像萬年之前一樣,再次以她的靈魂為代價來換取自己的完全複活?”

沙欏這一似是很合理的猜想頓時讓陣裏陣外還有清醒意識的人臉上都一陣難看。而作為話題主人的宗昊卻隻是一臉輕蔑,沒有半句要解釋的意思。

“應該不是,萬年之前漱玉之所以會以自己靈魂當作交換的代價的重要一部分,一方麵固然是因為她對他的感情以及愧疚。但會她這樣做的另一個更為重要的理由是作為上界的真君,她的靈魂之力足夠勉強能滿足大陣的推動。而現在這個靈魂非但沒有多少靈魂之力,還本身就不夠完整,根本就不能夠滿足這個大陣的最起碼需要。所以應該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穆陽真人對這個禁血元神大陣顯然有些了解。

聽到他這樣說心亂如麻的沙欏並沒有放心多少,而是如同溺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看著穆陽真人,希望他能告訴自己現下的情況。

“對於禁血元神大陣我知道得其實也不多,這個畢竟是屬於傳說中的‘禁忌之陣’,如果不是因為漱玉的關係,我可能根本就不會知道世上還有這種邪異的法陣。關於它,我所知道的全都是在這萬年的時間裏零零一點點靠半拚半猜出來的。”穆陽真人在沙欏的這種目光下開始有了壓力,有些艱難的解釋道:“我隻知道自萬年之前的那次祭獻儀式應該算是成功了,宗昊原本應該消失的靈魂成功的從**分離出來後通過這座大陣漸漸的匯聚補齊了。這個法陣之所以會被算為‘禁忌之陣’,並不全是因為作為祭獻的代價需要一個真君實力的強大靈魂,更多的是因為這個法陣真正的用途。這個法陣本來是以他人的靈魂為代價,來壯大修煉自己的靈魂的一種邪陣。

應該說我也是直到見到這一幕,才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個關鍵。我想我們之前可能是想岔了,那時之所以會有萬年之約,所指的並不是重新得回軀體,而是指的補全他因為那個創傷而受損的靈魂的。而這個時間之所以會有萬年之麽長,全是因為以漱玉的靈魂對這座大陣來說還並不足夠強大,所以才會需要這麽長的時間來另作凝練補充。”

“你的意思是……”沙欏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穆陽真人看著他的眼神裏像是多出了一種別樣的情緒,道:“是的,我想萬年之前的那次祭獻儀式雖然成功了,但是卻並沒有完成,直到現在為止。正因為如此,作為禁血元神大陣的受益之主,直到宗昊主識的靈魂回到此地,將缺損的部分補充完整為止,他都受到是這座大陣的庇護,是這座大陣的實際掌控者。”

“說得不錯,穆陽你真不虧是重天界真武殿中法陣的第一人。看來萬年之前的你,也確實是憑借自己的‘真實實力’破壞掉人、妖兩界通道,造成了之後這一切後果。”聽過穆陽真人頭頭是道的分析。宗昊不無嘲諷的道。

這下輪到穆陽真人變臉了,不過他卻完全無法出言反駁,因為這全是事實。僅管他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他還是明白若是與其他人相比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就根本算不得什麽了。其他的人會受什麽影響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對於漱玉他卻不得不說是有所虧欠的。雖然之後他從真武神君處得知漱玉的殘魂世代轉生的家族之後,一直都有讓人在暗中庇護,可他更明白這一切都並不足以彌補她。

對宗昊的話沙欏卻是半點也聽不進去的,他隻顧著對穆陽問道:“難道我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靈魂之力補充完整,恢複到從前一樣外,難道就什麽也做不了?”

“恐怕正是如此,其實結果現在就已經出來了。在他沒有完成儀式之前,有這座堪比極天上神大陣的庇佑,我們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但是如果他將最後的儀式完成了,取回了那一部分靈魂之力,我想他的實力並不僅僅隻會是恢複到了萬年之前。我估計應該那樣的他會比他全盛的時候還要強大,雖然哪怕他隻恢複到之前的七成,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會是他的對手。”穆陽真人臉色複雜的自嘲道。

“那怎麽辦,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不相信,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沙欏回頭看向祭台上站著的紅綢,萬分不甘的低吼道。

穆陽真人沒有再多言,隻是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我是沒有辦法了,在我看來既然這件事已成定局,那麽我得立刻回神殿去回報與神君大人,另外再與信陽商量之後的事。這一次不比萬年之前,沒有了漱玉的我們對上挾怨而來的他,想必之後的路會比萬年之前還要困難辛苦百倍不止。對此,我們必須早做打算才是。”

說完便一揮手,跟身後跟著他同來的三人就跟著他轉身飛快的順著來時的原路折返而去。

“該死的,他溜得到是快。我就知道穆陽和信陽是兩個靠不住的人,萬年之前是如此,萬年之後還是如此。”沙欏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詛咒道。

不過很快他便將注意力又放回了大陣中心紅綢所在的祭台之上,十分不甘願的對著與她並立的宗昊道:“如果你不是要用她的靈魂來作犧牲的祭獻品,那麽你想對她怎樣?”

“看來要麽是萬年的時間真的不算長,要麽就是你真的是愚蠢到了極點,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學會最簡單的一點。那就是無論我要如何對她,這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若是還有幾分真的聰明,那麽你也應該像穆陽那樣,趁著這個儀式還沒有完成,我還沒有完整有補回從前損失的靈魂之力前離開這裏。不然當我得回力量之後,第一個用來祭刀的犧牲品我不介意用你。”宗昊狂傲的道。

沙欏僅管心中明白宗昊的威脅不無可能,但是他卻還是放不下祭台上那眼中毫無光彩的紅綢,咬牙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話,你盡管試試!”

宗昊不再他,而是端坐在祭台上閉著眼睛,雙手不斷的在胸腹間翻起眾人從未見識過的複雜手印。當然,如果現在的紅綢還有自己的意識的話,那麽她一定能認出這些手印有好些都與她所“看到”的萬年之前的“他們”所打出的那些很是相似。

隨著宗昊的雙手上下不住的翻動,穀底本來就已經很壓抑、詭異的靈氣再次的變得活躍跳動了起來。特別是身處陣中的天涯、離殞與炎旭,他們失去了自身控製的身體在某種力量的操控下漸漸的“移動”到了某個圖案特定的位置。在三人的位置都確定之後,他們又感覺到身體同的某種重要能量開始燥動不安的湧動起來。天涯體內的青淼之源,離殞身體裏的螢月之靈,炎旭就如他之前所知的一樣,湧動不止的是他的血脈金焰之血。

漸漸的些燥動不安的源力以他們從未想過的一種方式開始慢慢的朝著體外散發,他們能感覺到這些源力在離開他們的身體後全都被吸入了陣圖那血金色的凹槽裏向著祭台的方向湧去。這一刻真正到來之時在最初的驚詫過後,無論是本就知道些原委的天涯和炎旭,還是直到剛才那那些人雲山罩霧的對話之後才大致聯想到了些什麽的離殞,都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樣驚慌,臉上剩下的居然隻是一種難得的平靜。

眼看著祭祀上刻畫的銘文開始一層層的亮了起來,他們三人也因為這些原本就代表著他們本源的力量的大量流失,而開始變得意識都有些開始模糊了起來。不過就在他們中修為實力最弱的離殞就要再也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終於祭台上所刻畫的所有銘文都亮了起來,這座大陣也停止了從他們的身體裏抽出那些源力。

這時本就陰沉的天空上劃出了幾道閃電,之後便是一陣雷鳴之聲。同山穀內的所有靈力都朝著祭台的方向狂湧而去。一陣光影過後,在眾人的眼中祭台上宗昊的背後升起了條百丈來長盤旋翻騰著的金色巨龍的形影。

這就是妖界傳說中的四大強大種族中最最高貴、也最最神秘,號稱已千萬年最曾有露出麵的的種族——金鱗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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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宗昊的種族終於曝光了,他是傳說的妖界四大部族中的的最後一族,是一條金色的東方巨龍。(還好不是人妖啊==||)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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