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疑惑的紅綢飄忽的跟在青兒的身後進了衛氏所在的正院,隻院內有許多的仆從進進出出的,一派少有的繁忙的景象。Www!QUAbEn-XIAoShUo!cOM紅綢見了這般的光景才想起原來又到了年關將至的時候了,她一邊慣性的避開來來往往的人一邊不由的有些恍惚了起來。

自己上一個新年是怎麽過的來著?好像那時的自己正懷著三個多月的身孕,家中過年的家務全是由“好表妹”趙媚兒幫襯著婆婆給安排的一切。那時的自己隻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可誰知……

紅綢又有些開始陷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時,她就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這個聲音將她有些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甚至讓她忽略了重要的一點。現在的她想起那些應當讓她心傷的舊事時,已不再那麽痛徹心肺了。

說話的人是翠雲:“青兒,你怎麽這個時候來這兒了?現在應該是小姐做功課的時候,你怎麽不在跟前伺侯著?”

“我……”

“等等,”翠雲攔住了青兒的解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紅綢就這吊在她們的身後左拐右拐的到了正院西廂的一處僻靜角落裏。

翠雲機警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才再次開口道:“你到是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她在準備明日的考試,這種時候她總是喜歡一個人在屋裏靜心準備。不讓我們在書房裏侍伺。”青兒說話的時候有些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她說的到不是假話,紅綢為了盡可能多的獨處總會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而專心課業無疑是最常用的一種。隻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別,她是在紅綢尚未開口之前就自己突然離開了。

翠雲聽她這麽一說,倒也沒有懷疑。隻要是跟著衛氏陪嫁入江府的下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這位江府的大小姐年歲雖是不大,可性子甚是些有孤僻執拗。她作為衛氏的貼身侍女每次在紅綢來請安時候總有些接觸,對這一點更是體會頗深。

“說吧,到底什麽事?我可是和你說過,不是我找你,你最好別隨便來找我。要知道這府裏的眼睛可多著呢。你是府中的老人,應當比我更清楚,那些人可是無風都要起三尺浪的貨色,我們雖私下交好,可讓人瞧見了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麽事端來呢。”翠雲一幅關懷的樣子,輕言細語的勸道:“我到是沒什麽,我是夫人的陪嫁貼身侍女,他們那些人看在夫人的麵上不敢對我怎麽樣,可你就不同了。所以平時多小心一些總沒壞處。”

“雲姐姐,你真好。事事都為我想著。”青兒聽了翠雲的這一頓數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心有感激:“我來是想告訴姐姐我已經打聽過了,夫人留給小姐的東西全讓老爺給收著,小姐這裏並沒有什麽。聽玉娘的話裏意思,大概那些東西老爺是打算在小姐將來出閣時再拿出來陪嫁吧。”

“你問過玉娘了?”翠雲皺了皺眉:“我不是說了這事別讓人知道嗎?我隻不過是聽說江夫人生前有幾件出自大內禦造的飾物,想要借著畫個差不多的樣子讓人去鋪子裏照樣子打了送與我在老家的妹妹添妝。也好將來在婆家不讓人小瞧了去。這要是讓人聽到,還以為你是打這些東西的主意,想要偷這些東西。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真讓人給誤會了才真是害了你。到時牽累的隻不止一兩家人啊。”

“姐姐放心好了,我那日也是看玉娘在整理小姐的東西才隨口問了一句。玉娘知道我向來是心直口快的,不會想歪到別處的。”青兒不在乎的道。

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紅綢心下一動,莫非她指的就是自己手中的那隻玉簪、玉花境的門戶?她可不相信她的目的真的隻是想借個樣子,平民娶嫁需要用禦造式樣的首飾才是害人呢。

隨即紅綢的心又揪緊了,如果她真要找的東西就是這隻玉簪話那麽……

紅綢感覺自己的心有些亂了。翠雲一個普通人她並不放在眼中,可她的背後卻是至今仍不知道深淺的衛家。如果隻是她打那些所謂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的主意尚好,可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難道衛家最終的目的並不隻是江家多年累積下的萬貫家財,而是那神秘的玉花境?是了,這樣方才說得通。以衛家那種半出世的世家來說,這人世間的財富對他們的吸引力並不怎麽大,他們在江府下這番功夫顯得有些怪異了。

隻是有一點她想不通的便是如果衛家或是他們背後的宗門打的是玉花境的主意,衛家在江府內所下的本錢又未免有些不足了。如果說因為江家並沒有一個修行者所以他們派駐的也都是平凡人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就像她所想的江府並沒有一個修行界的人,他們如果想得到玉簪完全可以用更簡單更直接的方式,相信江府裏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能夠有一合之力。可為什麽他們要用這種費力迂回,且目前看來成效不佳的法子呢?

紅綢越想越糊塗了起來,難道還有什麽關鍵之處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定是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不合常理之處。看來以前自己的那些想法也還是有些過於簡單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快弄清楚翠雲或者說是衛家到底清不清楚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麽,關於這玉簪他們又知道多少?

青兒與翠雲又說了一會子閑話,待到翠雲打算離開的時候青兒又拉住了她的衣袖。臉上有些微紅的小聲道:“我有件東西想麻煩姐姐代我轉交與王先生。”

“是什麽要緊的東西要讓我轉交?”翠雲聲音裏一線戲謔:“你每日都有機會與他見麵,怎麽反而還要讓我來代你轉交?”

“我,我,哎呀雲姐姐你在笑我。”青兒這下子臉更紅了:“王先生是正人君子,怎麽會與我們牽扯不清。他與姐姐你是舊識還是遠親,你代我轉送於他才不至於招人口舌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代你轉交就是。其實仲元也與我提起過你,說你很可愛呢。”翠雲從青兒手中接過一隻繡著青竹的筆袋笑道。

“真的?”青兒拉著翠雲的衣袖雀躍的追問。

“是,是,是,比珍珠還要真呢。”翠雲推開她的手,然後正色道:“好了,我得走了,不然一會兒夫人就要派人來尋我了。你的心意我很明白,我會幫你的,隻是將來你能否心想事成,還要看夫人的恩典。我說這些你可明白?”

“我,我明白了。”青兒垂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道:“夫人的交待我是不敢忘的。”

“那甚好,你自己也小心些。”翠雲說過這最後一句就將那隻筆袋揣入懷中先行離開了。

心有所念的紅綢自然再也無心管這生了異誌的青兒,幾乎是立即的就跟上了翠雲。

很快,翠雲就回到了衛氏理事的正廳內在坐在堂上的衛氏衛邊小聲音的耳語了兩句。以紅綢如今的修為完全不用靠近,就聽清楚了那兩句話:“那些東西應該還在老爺那裏收著,並沒有到那個小丫頭手裏。還有,那個青兒已經沒有問題了。”

“嗯,知道了。”衛氏臉上沒有顯出任何的異色,隻是平淡的應了這麽一句。

接著主仆兩就如沒事人一般的繼續與幾個外府的管事商討著年節時各處往來所需的禮品籌備。

見這她們倆這做派,紅綢再不心甘也明白她們現在這會兒是不會再提這方麵的事了。再想想剛拋下的青兒可能已經回到了自己院裏,紅綢很快的一閃身用縮地之術回到了自己屋裏,提起筆開始在紙上抄譽起來。

心事重重的紅綢筆不停歇的在紙上抄著書本上的內容,心中還在想著先前自己所猜測的那件事。正在出神的當口忽然感覺到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的屋內,是炎吉吧她心想。

不過當她一抬頭,卻有些愣住了。立在屋內中央的身影並不是她所熟悉的火紅色朱鳥,而是一個身著緋衣黑發披肩的俊逸男子。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