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宗昊那裏得到回應的紅綢並不怎麽在意,她玉花境時所經過的那個洗玉池旁隨意撿了個地方開始了她全新的修行內容。WWw!QUAbEn-XIAoShUo!Com

也與她所想的一樣,這兩隻玉簡一隻記載的全是關於煉器的各種材料以及各種材料的處理方法,另一隻則是由淺入深的講述介紹了各種用於煉器時銘於所煉製的法寶上所需要的不同屬性的陣法。

那些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煉器材料的內容還好,因為有先前煉丹靈藥的學習經驗紅綢硬是全部都記了下來。可那些關於陣法那種需要理解的東西她就無法單靠那隻玉簡就能全部融會貫通了。不過還好司職教她煉器的那位紫衣師父雖然沒有藍衣師父指導她煉丹時那樣盡心盡力,不過也總還算稱職。在她不甚理解的時候如果有去請教,還是能在她那裏得到指點的。

陣法這種全新而又變幻無窮的東西很快便吸引了紅綢極大的興趣。那種生生相息、相克所延伸出來的千萬種無窮變化讓原本還有些不情願先學煉器的紅綢深深的著了迷。被深深吸引的紅綢留在玉花境內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次差不多都是在宗昊的提醒之下才會不情不願的回到現實的世界中去。

這次也不例外,這天紅綢正拿著一隻長約兩寸許的黑色樹枝在洗玉池邊的土地上練習畫一種她剛剛學會的火攻陣法。雖已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可她總是不覺得滿意,因為她記得玉簡上第一句話就有說到無論法寶的器型完成得有多麽的完美決定其價值的還是銘於其上陣法。如果陣法不能完美的一次完成麽也就意味著那些煉製的珍貴材料和所耗費的心血全都浪費了。

“你父親來了,就進院門了。”宗昊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正在思索著為什麽總會同一個地方卡殼的紅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父親怎麽會突然到自己的院子裏?這可是極少有的事情。

自藍錦失蹤現在,在現實的世界中時間已過了差不多兩年。這兩年的時間裏江府發生了很多變化。紅綢與父親變得越來越淡陌的父女關係正是其中之一。

關於父親是個什麽想她並不知道,也沒多大興趣知道。現在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心日深塵心漸淡的關係,她發現這個“家”裏所發生所有事和所有的人都無法牽動她的心。如今這個“家”裏的所有事物,在她的眼中都如同看戲台上演的那些戲一樣,沒有什麽能讓她牽掛。如果不是她還肯定的知道那些人還未放棄,她真想現在就離開這個家,去流雲莊過她自己的清靜日子。

這兒父親怎麽會突然就到自己的院子裏來了呢?如果真有什麽事吩咐她的話,也應該是和往常一樣讓人叫她去正院或是他的書房才對啊。心中想著這些的紅綢將手中的樹收了起來可不是一般的枯枝而是一種能用在製器上的珍貴材料墨龍藤的枝條。

“家裏是又出了什麽事?”

紅綢這句問話地口氣甚是隨意。得出她其實並不怎麽關心問道地答案。所以向來少語地宗昊也就沒有回答。

紅綢一晃身人就已出現在了她地小書房內地書桌邊。她不緊不慢地坐在書桌後。看了看=硯裏還未凝幹地濃墨從容地提起筆來又開始練起字來。這些可都是她離開前準備好地為地就是應付這種突然有人打擾地情況。現在她地院子裏有高仁高守高氏兄弟倆。為了謹慎起見她早已放棄在屋裏施放結界了。

果不其然回來後才寫上了三個字就聽到書房外傳來了對話聲。

“老爺來了。”

“嗯。小姐呢?在臥房還是在書房?”

“回老爺,這個時辰小姐是在書房練字。”

然後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身褐身錦袍的陳嘯林從外邊走了進來。

看著推門而入的陳嘯林,紅綢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見禮道:“父親日安。”

陳嘯林點了點頭,移步走到了紅綢的書桌前取了紅綢所練的字很是仔細的看了看才道:“綢兒如今寫的字是越發的長進了呢。”

“父親誇獎兒愧不敢當。”紅綢狀似不好意思的半低下了頭,心中卻是對自己這種做態有些無奈。

“為父並沒有誇張是從我綢兒所寫的這幾個字上能看出來。綢兒這些年別的不提,在這字上卻是能看得出下了苦功的。這字跡絹秀卻不乏剛勁圓潤中又含有機鋒,以綢兒的年齡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已是十分之難得了。如果綢兒能堅持下去

在此道上必能有所收獲。”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他這出於真心的。

“父親實在是過獎了。”紅綢心中並沒有因為父親的誇獎而生出半分的喜悅。

在她看來這並不值得有什麽好誇耀的,早在她在體內修出靈力後她無論是腕力還是腕部的靈活度上都大大的超過了常人,能寫出如此的字也是正常。

“父親今日就是特地來誇獎女兒的麽?”紅綢問道。

陳嘯林聞言將視線從手中拿的字上移到了女兒的身上,道:“今日為父來是有事想問問綢兒的意思。”

紅綢這下到是的有些奇怪了,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個虛歲才十歲的小女孩兒,在家中給人的印象又一向是孤僻執拗,父親能有什麽事需要來問自己的意思呢?

紅綢很好的將這個問現在了臉上,陳嘯林也明白她心中的惑,也不再賣官子直接道:“你祖母近來身體有些不好,又常常叨念你這唯一沒有見過一麵的孫女兒,所以你大伯父使人來想接你過去中州住一陣子。為父想著自己多年沒有在你祖父祖母跟前盡過孝道了,所以想著借這個機會讓綢兒代為父在二老跟前盡盡孝心,不知綢兒可否願意?”

可否願意?當是不願意!紅綢在心中暗道。她可是知道的,父親的老家可不是什麽尋常的人家,而是修行世家。所在的地方又是修行界勢力最為集中強大的中州之地,而不是修行者甚少的西南之地。她現在這點道行到了那邊可真正的算不上什麽,在那個人人都可能是修行者的陳家大本營裏要是她萬一泄露了自己是修行者的事實那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啊。

不過按照父親剛才所的話來看,他根本就是已經決定好了。說得好聽點是來問自己的意思,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已成定局了。他不過是怕別人來告訴自己時自己會鬧騰著不去,才親自來這一趟通知自己一聲罷了。

“就隻紅綢一個人去?”紅綢明白這件事已不容更改,也不再去白費那個力氣。

“當然會,玉娘和你自己找的那兩個丫頭都跟著你去。”陳嘯林答道。

“緯兒弟弟不同去嗎?他也未曾見祖父和祖母他們啊。”紅綢這是故意的,她想探探自己這趟離開是否與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那件事有關。

果然陳嘯林的臉色閃過了一絲緊繃,道:“緯兒還小,這次綢兒去的地方是中州路途遙遠。一路上坐船乘車最快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他經受不起。等將來過幾年他大些了,再讓他過去給二老請安。”

“路上就需要這麽久,那父親什麽時候去接綢兒回家呢?”紅綢再次追問道。

“快的話等你祖母好些了,為父會在半年後使人接你回來的。就是最遲也會在明年的這個時候接你回家。為父隻怕到了那時候綢兒你自己會不願意回來啊。”陳嘯林的聲音輕快了少許。

“為何?這裏是綢兒的家,這裏有父親和弟弟,綢兒不會不想回家的。”紅綢道。

陳嘯林有些感慨的摸了摸紅綢的頭,溫言道:“你祖父祖母那邊與你年紀相仿的堂兄弟堂姐妹就有好幾個,可比我們家裏熱鬧多了。我綢兒這麽乖巧,一定會很得人喜愛,等那時綢兒有了伴就不會再想父親了。”

紅綢看著陳嘯林看向自己的那溫柔而有傷感目光心中也有些默然,也許自己以前想得有些過於偏頗了。父親也許有自己的苦衷,也許他也是身不由己。他的這幾句話聽在她聽來與其說是說來安慰將到一個全然陌生環境的她,到還不如說是說與心中並不怎麽確定的他自己聽的。

沒來由的,因為他這樣的神態而有些心軟的紅綢難得的將頭靠在了父親的肩頭語氣甚為堅定的道:“綢兒不會忘記父親,也不會忘記自己是江家女兒的。”

這父女倆難得的溫馨時刻並沒有維持多久,陳嘯林拍了拍女兒的肩,道:“既然你伯父派的人已經到府裏,一會兒就讓玉娘幫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兒一大早就出發吧。”

說完就輕輕的推開了紅綢,轉身離開了這間小書房。

紅綢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離開時那略顯蕭索的背景,良久才在心中長歎了一聲。看來這次意外的遠行果然還是與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件事有關啊。

想起那件事和導致的如今這個後果,紅綢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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