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節*府親眷

對於父親這親族裏的一切關係都一無所知的紅綢一行人就讓這良姑姑從小門領到了內院正堂九福堂,去給這府裏的親眷們見禮。WWw。qUAnbEn-xIaosHuo。Com

紅綢心裏對這些既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所謂之親戚們沒啥感覺,可既然還要在人家的屋簷底下混段日子總得做做樣子。再說這些人也的確是她實打實的親長,見個禮請個安也算不虧。於是她在自己兩個丫頭和孫氏有些驚異的目光下,在臉上換上了一副羞澀靦腆的小女兒狀半低著頭,在良姑姑的指導下給坐在這正堂裏的幾位女性長輩請安。

“孫女兒紅綢見過祖母、大伯母、五伯母,日安。”紅綢心裏不怎麽情願的跪在堂中的錦墊上,給堂上坐著的三位夫人問安。

“你就是嘯林的孩子?快過來,給祖母瞧瞧。”坐在正堂主位上的一個花白頭發穿著一身鴉青色秋衫的夫人,也就是紅綢的祖母,笑著讓人將紅綢從請安的錦墊上拉了起來帶到自己的跟前。

“你就是紅綢啊,聽人說你今年十歲了。”這位還算有幾分慈祥的祖母拉著紅綢的小手,臉上帶著幾分歡欣的問道。

“是,再有兩個多月就滿十歲.了。”紅綢悄悄的運用靈力讓臉上顯出幾分紅暈,小聲的應道。

“那可巧和我家雲兒同年呢,不過.我家雲丫頭是上個月滿的十歲,比這丫頭大三個月。不過看上去可沒有紅綢丫頭這般靈秀呢。”坐在祖母右首的那位一身絳紫綢衣,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的婦人也笑著接口道。

“可不是,人家總說我家珍丫頭.相貌好,可我看紅綢丫頭這一來,她們姐妹倆個可就真讓給比下去了。我瞧著就是算上那邊府裏的她們同輩的幾個姐妹們也不見得及得上她呢。”這次說話的是祖母左首下方的那位頭上戴著隻累絲金鳳的四十來歲婦人。

紅綢知道這先開口讚她的是她的五伯母,後開口.的就是這座府邸裏的女主人、宣威將軍夫人、她的大伯母。雖然明知她們這樣的稱讚並沒有幾分真心,可紅綢也隻得將頭垂得更低,臉上的紅暈又再加深了幾分,一副羞而不答的模樣。

“七弟也真是的,一離家就這麽多年都杳無音信。連.成家立室這麽大的事也不和家裏說上一聲,若不是六姑爺前趟去了西南一趟偶然給遇上,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有他的消息呢。”大伯母有些感慨的道。

“你父親也真是夠狠心的,這麽些年了他在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一封信也不捎回家裏來,也不怕讓我們擔心。就為了當初那點兒事,值麽?”祖母聽了大伯母的話臉上的笑意也退了幾分。

“既然七弟都讓.紅綢回來代他盡孝了,那些不開心的事也別再提了。紅綢都要讓您給嚇到了,她一個小孩子能知道那些?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娘多了個這麽好孫女兒我們多了個這麽好的侄女兒,可是得好好慶賀一番的。”五伯母道。

“你說得對,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那些事也確實與紅綢沒有關係。”祖母點了點頭,才又道:“說到慶賀一番,珍兒、雲兒她們怎麽還沒過來?”

“回老夫人,才讓人去請兩位小姐了,一會兒就能過來的。”良姑姑立即答道。

她話音才剛落下,門口處就傳來了通傳聲:“二小姐、五小姐來了。”

然後紅綢就見到了一個一身鵝黃的十幾歲少女與一個與紅綢年紀相仿的女孩兒一前一後的走進門來。

“珍兒(雲兒)給祖母、五嬸(大伯母)請安。”兩個人也並立向堂上的幾位長輩問了安,然後便各自走到了自己母親處。

“來得正好,來見過你們這位新來的妹妹。你們這個妹妹隻比雲兒小三個月,閨名叫紅綢。”祖母笑著對兩個孫女兒說完又轉向紅綢道:“她們都是你堂姐。”

然後指著黃衣少女介紹道:“這是你大伯母的女兒素珍,前兩個月才剛及的笄,在族中排行第二。你可以叫她二姐姐,也可也叫她雲姐姐。”

待紅綢與這位新認的二堂姐相互見過禮,祖母才又指著那個正一臉好奇盯著她看的小女孩兒道:“這是你五嬸的寶貝丫頭,就是剛說比你大三個月的素雲丫頭。族裏排行第五。”

那個叫素雲的小堂姐聽了祖母的介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走到了紅綢跟前道:“你就是娘說的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

“咳咳,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昨兒不是說了,今天你七叔的女兒會來。這就是娘給你說的那個七叔的女兒啊。”五伯母一邊阻止女兒亂傳話,一邊偷偷看了一下祖母的臉色。

祖母的神色到是沒有什麽變化,而是道:“你這小姐姐雖是比你大些,可平日就讓她娘給寵慣了,說話有些不著邊遠不如你懂事。可心眼兒卻挺好的,你以後在府裏呆久了就知道了,千萬別與她計較。還有我們這邊府裏除了她們姐妹兩個外,你們這一輩兒的還有一個姐姐,五個兄弟。你那個姐姐也是大伯的女兒叫素寧,今年十三了排行第四。不過眼下正病著,等她好了你們兩再見見。至於那幾個兄弟,大的在進學不在府內,小的還在繈褓裏,等晚些時侯你就能見著了。”

自己可不就是突然冒出來的,於自己來說你們這些人也全都是突然冒出來的呢。紅綢心中暗道,看來這陳家不但人丁興旺,這其中的關係更是複雜無比啊。這才是一府,人就這麽多了。再加上另一府裏的,隻怕單單要弄明白誰是誰,都得過一陣子。

“紅綢妹妹,你可有學劍?”陳素雲一點兒也不介意祖母她們的話,反而拉著紅綢的手冷不丁的問了紅綢這麽問題。

“沒有。”紅綢心中有些疑惑,臉上更是一臉的茫然道:“為可要學那個?怪怕人的,難道五姐姐學過?”

“真是個傻丫頭,你紅綢妹妹一看就知道和你二姐姐一般是嫻靜的女孩兒。哪像你一般,盡喜歡一些粗魯的玩意兒。劍那東西難道是女孩子兒玩得的?”她母親有些無奈的道。

“原來你也沒有學過啊。”素雲有些失望的放開了紅綢的手:“我也沒有學過,父親他們不讓學。可哥哥們都學了,將來弟弟也是要學的。唉,為什麽女孩兒就不有學劍呢。”

女孩兒不能學劍?隻怕不見得吧。紅綢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一直安靜的侍立在大伯母身側的那個二姐姐陳素珍。打從她們姐妹兩一進門起,以紅綢的眼力就發現了這位表麵上端莊賢淑的堂姐應該是個修行者。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兒就是個準修行者,一個修行時日尚淺還未正式踏入那道門檻的人。

雖說是還未踏過那一道區分修行者與一般常人的門檻,可比起常人來卻是強上許多倍的。既然陳素雲說家中的兄弟都有練劍,那麽陳家極有可能是主走修劍一途,那麽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際遇那這位二堂姐就應該也是使劍的。

“娘,紅綢趕了近兩個月的路,應該很累了。還是先讓她去自己的屋裏休息一下吧,紅綢也不馬上就要離開了,有什麽話等到了晚膳的時再說也不遲。”大伯母向祖母請示道。

“你說得是,紅綢的住處和伺侯的人都安排好了吧。”祖母道。

“是的,我將紅綢安排在了儀來居。除了粗便的丫頭還另外分派了兩個近身伺侯的,再加上她自己帶過來的人應當足夠了。”大伯母回道。

祖母這才又對紅綢道:“跟著你大伯母去歇著吧,如果太累了晚膳就不用特意過來過了,讓人送到你屋裏去。明日一早我就帶你過東府那邊去見見你曾祖母和那邊的親戚們。”

本就有些不耐的紅綢正是求之不得,很快的應下了就跟著大伯到了自己暫居的儀來居。大伯母也沒有與她多說什麽,隻是向她和孫氏她們介紹了一下分派來照顧她的兩個侍女,再就叮囑了一下有什麽事僅管讓人去找她後就離開了。

大伯母離開後孫氏先是伺侯著紅綢更了衣,躺到**休息,然後便著兩個小丫頭開始收拾整理帶來的行李物什。這一趟過來除了紅綢自己的行李物品,還帶了不少禮物。孫氏受她父親所托,這些東西在入陳家庫房之前還是要再次清點的。兩個府中分派來伺侯的侍女原是想要在臥室裏陪著紅綢的,卻讓紅綢以不習慣為由給打發離開了臥房,去幫著孫氏打下手。

看著銀紅色的紗帳頂,紅綢的心中卻有了一些茫然。如今已是徹底的改變了自己原來所注定的命運是件好事,隻是與此同時也讓她對自己的未來有了些迷惘。她不清楚自己費盡心機所改變的命運會有怎樣的將來。雖說她早先有在心中做了大概的計劃,可這世上的事變數實在是太多,必不能事事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發展。像今天自己人在中州將軍府的事就絕對在她的計劃之外。

想著危機四伏的中州之地,想想那一夜的危機,自己定下的那個目標她真的做得到嗎?上瓊宮、無寂院、太清教……這些根基龐大到自己無法想像雄霸一方的大宗派真是小小的自己所能匹敵的嗎?還有“快穩定你的心神!”宗昊清冽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迷惘,如暮鼓晨鍾一般敲在了她越來越迷亂的心神之中。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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