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長出生,代表著四皇有後了,又是在春節前夕康熙帝龍顏大喜,給林溪和弘曦一大堆賞賜,雖然他對胤的挑三揀四小有微詞,卻不影響再添嫡孫的喜悅,正月初五小弘曦滿月,他還特意讓佟貴妃隆重操辦,且因為皇孫的出生,這個新年他都比往年大方不少,不但給諸王公大臣的賞賜有所增加,連帶著給大臣們的笑臉也多了些,就是有人犯了小錯,也隻是斥責幾句,林海在部裏的工作都輕鬆不少。【葉*】【*】*非常文學*    等到忙過了年,林湖媳婦也快生了,她的預產期就在正月底,而林湖家女性長輩一個都不在,江氏這又是頭一胎,別說林湖緊張,就是魏紫也敢掉以輕心,總不能讓侄兒媳婦在她的一畝三分地上出事,因此,剛過完年,她就派人把江氏接到林府,林湖對此舉雙手讚成,有個有經驗的長輩照看著,他才能安心不是。    緊挨著杏院有個很小的院落,隻有三間正房外帶兩間廂房,院雖小,卻是極清幽的地方,江氏和她的兩個丫鬟兩個婆住著正合適,又因為緊挨著杏院,吃喝都從魏紫的小廚房走,極為便宜,魏紫又添了幾個粗使婆,仍讓高嬤嬤照顧著。    家裏如今有兩個孕婦,魏紫一心在照顧媳婦和侄媳婦上,管家理事倒大半落在林沁身上,林沁這兩年也練出來了,裏裏外外料理的井井有條,讓魏紫省了大心,喜得魏紫到處顯擺,倒讓幾家相厚的世交好友眼紅不已,更是對摘得美人歸的陳家各種羨慕嫉妒恨,一時楊慧得意不已,深覺自己慧眼識英,早早把好姑娘定到自己家,渾然忘了當初是魏紫先有這個意向的。    不過江氏這一胎卻不大順·足足生了兩天兩夜,才生下一個兒,孩在母體內太久,看著有些瘦弱·江氏也傷了身,大夫說要好生調養幾年,才能再有身,不過林湖卻不在意,反而體貼的安慰江氏,對兒也是極好,還沒滿月先起了個小名叫柱·賤名好養活的意思,大名卻要等林崮來起。    江氏可以在林府坐月,柱的滿月酒就隻能在林府辦,因為家裏太吵,兼之貞瑤父母將要外任,貞瑤之父佟國升任福建將軍,過了萬壽節就要上任,她想和父母多聚幾日·而離她生產還有一個多月,如今行動還算自如,又是去娘家住·魏紫也沒有不放心的,大手一揮,讓她回娘家多住幾天,隻是身邊幾個嬤嬤一定要帶上。//    柱的滿月宴之後,魏紫又留江氏住了五六天才放她回去,總算閑下來把年前年後的帳理一理,雖有林沁料理,她卻不能什麽都丟開手,總要心中有數才好,而因為貞瑤安胎·她早又把給林沁辦嫁妝的事接了回來,各種東西如今都已全了七八分,其餘的也在置辦中,她要最後看一次單,做一些添減,忙了好幾天·才堪堪騰出手來,就派人到佟家去接貞瑤,貞瑤的姑母正好回娘家來,遂說好次日回來。    結果第二天貞瑤卻沒回來,魏紫派去的人走到半路,就和佟家來報信的人遇上了,說貞瑤要生了,讓魏紫趕快過去,林家下人不敢耽擱,忙忙的回來給魏紫報信,魏紫大吃一驚,明明還有近一個月才生,怎麽今天就發動了?心中驚懼不已,立馬換了衣裳往佟家趕。    等魏紫到佟家時,貞瑤的兄嫂都在二門處等候,見了魏紫,神情又愧又羞,欲言又止,魏紫可沒心情和他們繞彎,邊快步往裏麵走,邊問是怎麽回事,貞瑤的兄長磕磕絆絆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原來貞瑤的姑姑家隻有一根獨苗,今年才六七歲,平日裏被家中老人嬌慣的沒一點樣,霸道成性,而貞瑤兄長的長也才八歲,平日也是千疼百寵的,兩個小到一處就吵,剛才又吵起來,不知何故兩人都惱了,竟動起拳頭來,貞瑤正好從旁邊經過,不妨被他們撞倒在地,當時就見了紅。    貞瑤的兄長深覺對不住妹,連帶的也有些無顏麵對林家人,魏紫此時卻顧不上和人算賬,片刻不敢耽擱,直接進了臨時收拾出來的產房,兩個婆正在忙前忙後,崔佳氏呆坐在貞瑤身旁,卻有些手足無措的樣,看見魏紫,沒說一句話,眼淚就不停往下掉。    魏紫有些不耐煩,這時候了,光顧著哭有什麽用,走上前把她推開些,近前去看貞瑤,貞瑤臉色蒼白,頭上全是冷汗,衝魏紫勉強擠出個笑容,魏紫忙抓住她的手,說:“你感覺怎麽樣?別怕,我和你額娘都在你身邊守著,你這又不是頭胎,不過提前幾天罷了,不會有事的。”    貞瑤緩緩點了點頭,又皺起眉忍下一波疼痛。魏紫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低聲問崔佳氏:“有沒有請大夫來?參湯什麽的有沒有準備?”    崔佳氏擦擦眼淚,哽咽道“參湯已經讓她們熬去了,參片也準備的有,大夫卻還沒請。”    魏紫急道:“為什麽不去請?有個大夫在外麵坐鎮,有什麽情況也方便啊,快讓人請去!”    崔佳氏諾諾的應了,一步三回頭的出去吩咐人請大夫,魏紫聽著是貞瑤兄長接了話,不多時,崔佳氏又紅著眼進來,說:“瑤兒的哥哥去請了。”    魏紫暗自歎口氣,古代生孩本就如同過鬼門關,何況是早產,看貞瑤的情況,竟是比生林晴時還艱難,已經見了紅,宮口卻一直不開,兩個穩婆也是無奈的緊,等到大夫請來,因為男女有別,他又不能親自視看,望聞問切隻有個問字,緊急開了個方,等藥熬出來,給貞瑤灌了一碗下去,卻沒一點效驗,眾人都心焦不已,卻隻能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天,天擦黑時,林海得了趕來,也隻能在門外幹著急,貞瑤的力氣幾乎用盡,飯食也吃不進去,全靠參湯支撐著,魏紫也顧不得許多,讓人把貞瑤收拾一下,又蓋了張薄毯,把大夫請進產房扶脈,大夫什麽也沒說,又重新開了張方,林海抓著他問,他卻隻是搖了搖頭,把林海急的差點闖進產房,好容易才攔住了。    魏紫熬了近十個小時,中間粒米未進,實在是頂不住,和崔佳氏換著匆匆進了碗粥,吃了兩個奶油花卷,補充些體力,接著守在貞瑤旁邊,連兩個穩婆都換著吃了些東西。    大夫第二次開的藥熬好,貞瑤幾乎已經昏迷了,大夫給紮了針,她才清醒過來,勉強把藥喝下去,現在這種情況,她大約也是心中有數,說:“母親,我怕是不行了,往後晴姐兒和暄哥兒要勞母親多費心了。”    魏紫鼻一酸,忙仲手抹抹臉,強笑道:“不準胡說!我才不替你帶孩呢,你要怕他們受委屈,就自己好好地把他們養大,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    貞瑤卻不接話,魏紫心裏發酸,轉身往門外走,抓著大夫問:“大夫,我媳婦究竟怎麽樣?”    那大夫脾氣倒好,先後被魏紫母抓著,也不急不惱,仍是和聲細語的,但話中的意思卻淺而易見,魏紫身晃了晃,心念飛轉,狠狠心,問:“不管孩,隻救大人,你有幾分把握?”    魏紫話音落地,周圍靜可聽針,保大人棄孩,這話也就魏紫能說,佟家人心裏再想如此,也沒辦法開口,何況貞瑤早產還是佟家人的責任,他們更沒辦法開口,林海同樣是左右為難,聽得魏紫說了,一時間心如刀絞,隻是呆呆的不說話,倒是大夫有些動容,畢竟婆婆選擇保大人的極少,他對魏紫更和氣了,隻說自己盡力,又進了次產房。    可能是這次起了作用,貞瑤又疼了兩個時辰,終於在天剛破曉時生下一個男嬰,嬰兒膚色青紫,連哭也不會哭,貞瑤也昏死過去,眾人七手八腳略收拾一下,又請大夫過來看,大夫先看嬰兒,歎口氣搖搖頭,再次給貞瑤紮了針,卻又說隻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魏紫看看**昏過去的貞瑤,又看看手裏奄奄一息的嬰兒,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借口上廁所閃進空間,卻怎麽也找不到救命仙丹,頹然歎口氣,忽又想起以前弄來的那顆丸藥,嬰兒二十四個小時內服用,可改善體質,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趁人不備,狠命把鴿蛋大小的藥丸塞進嬰兒嘴裏,猛拍他背部幾下,嬰兒噎的滿臉通紅,好歹咽了下去。    這藥丸見效的挺快,沒多久嬰兒的呼吸就平穩了,也不複剛才氣若遊絲的狀態,魏紫心中略略泛喜,忙抱著給大夫看,大夫驚奇不已,隻說是奇跡,又說孩的命保住了,以後精心養著,應該不會有事。    眾人聽到都是一喜,隻可惜這份喜悅根本來不及體會,就被貞瑤大出血的消息壓了下去,而貞瑤卻一直昏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