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今年虛歲十二,兩年後大選之年,彼時她虛歲十如能指一門婚事,正式定下親事,家裏再給準備兩年,十六歲出嫁正好,最合魏紫心意,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兩年間,給林妹妹選擇一個合適的人選,有太上皇的麵子在,讓皇上順利指婚,基本上是十舀九穩的事。    魏紫算是解決一個心腹大患,而且比原先自己想的還要完美,她原本打算,讓林溪或是小瓜爾佳氏進宮找皇後討個情,讓林妹妹落選,那樣,林妹妹的婚配權就在自己家手裏,自己再早早定好人家,隻要林妹妹一落選,馬上就給她定親,那樣,即便賢嬪在皇上跟前說什麽也無濟於事,皇上總不會讓一品大員的悔婚,那賈母不管有再多盤算也隻能落空。不過,如今太上皇願意幫忙,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太上皇要給一個女孩子指婚,又不是把手伸到皇上的心腹之家,皇上再沒有為這點子小事逆著太上皇的,賢嬪神馬的,從此在魏紫心中成為浮雲。    魏紫心中滿意於太上皇的上道,連著幾天都對他和顏悅色的,就是有什麽口角,也一反常態讓著他,太上皇心中有數,知道機會來之不易,自是極為享受。    林暄和富察涵雅這些天是忙並快樂著,難得祖母在他們身邊,盡心侍奉是理所當然的,可祖母不願意安心在家,總要出遊玩,夫妻兩個有孝愁,生怕魏紫在外麵被人衝撞了·想魏紫上了年歲,妹妹花期少女,兒子年紀又小,再加一個尊貴的太上皇,這樣一行人出門,由不得林暄夫妻倆不懸心,林暄心中還抱怨,也不知父親怎麽放得下心,就讓他們這樣出遠門。    還好林懂事的很·年紀雖小,人卻穩重知禮,又聰明好學,白天若是出玩了,晚上回來都會寫日記,把白天的見聞記錄下來,若是不出門,他就在富察涵雅跟前玩耍,涵雅有事的話,他就一個人抱著本書看·沒人理他,他也不吵不鬧。    林暄夫婦隻要能見到兒子就很開心了,哪兒架得住兒子還這麽聰敏好學,簡直是愛到心眼兒裏,尤其是林已經五歲,這四五年間涵雅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兩夫婦二十好幾,隻這麽一個兒子,真是怎麽疼都不過分的,巴不得把心掏給林·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隻要林說一聲,他兩個也會搬梯子給摘·別說教訓了,就是重話都舍不得說上一句。    還是魏紫看不下,生怕小兩口一味溺愛,反把好好的重孫子縱成紈絝,說了他們兩回,他們答應的倒好,可一轉身就給忘了,把魏紫氣得夠嗆·隻得放下狠話·若他兩個不能端正態度,等她走時·一定要把林一起帶回京,省得他們教壞孩子·兩人這才慌了,好容易才父子、母子團聚,再讓他們分開,兩人哪裏受得了,隻能硬著心腸改了。    其實林暄和涵雅都是明白人,當然知道溺愛孩子不好,隻是他們三年沒見兒子,心中著實愧疚,就有補償的意思在,對林難免寬泛些,兩人深知魏紫的話才是正理,隻是一看到兒子就心軟,林暄還好些,怎麽說也是大男人,為著兒子好,狠下心做嚴父,涵雅身為女人,更感性些,順從本心做個慈母,一家三口這才漸漸找到最好的相處之道。    兩個月後,魏紫在漢陽也待夠了,周圍好山好水也遊了個遍,酷暑也已過,就想要動身回京,林暄夫婦苦攔不住,隻能揮淚送別祖母一行,魏紫等人走後,他二人隻覺得家裏冷清太過,好幾天都懨懨的,尤其是林,從記事就在魏紫身邊,冷不防離了魏紫,很是哭了幾場,還是林暄哄他,過不多久就會一家子回京,他才漸漸回轉過來。    魏紫一行人來時邊走邊遊玩,速度自然是慢,回時就快上尋多,眾人就是不急著趕路,也不過耗時二十幾天,到家後,太上皇隻跟魏紫打聲招呼,直接回他的皇家別院,魏紫自攜著林妹妹回府,家裏除林海上朝不在,其餘人等都在門外迎接。    魏紫看到林晗也在,不由多問一句:“晗兒今天不當值嗎?”    林晗笑道:“祖母還有什麽不知道的,我不過是個六品小吏,能有什麽要緊差事?請一天假也無妨。不像我父親,公事冗雜,片刻也不得閑,您老人家今兒遠行歸來,父親請不得假,不能迎接祖母,我難道也請不得假麽?那也太對不住您,我可不敢做這等不孝兒孫。”    魏紫笑罵道:“巧嘴猴兒,少在我跟前裝樣,你當我不知道呢,你哪裏是■孝心的,不過是借機偷懶才是,虧得你們部裏的老大人不計較,由著你懶散,不過若是誤了差事,可別推到我頭上,我頭小,戴不得這大帽子!”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林不等別人說話,搶著說道:“還是祖母了解二哥,昨兒他還悄悄跟我說,整天當差悶死了,十天才有一天假,玩也玩不痛快,正好祖母回來,趁機請個十天八天假,在家好生歇息幾日,果真今天就沒上差。”    林晗故作凶狠的瞪林一眼,說:“你個小耳報神,什麽話到你嘴裏都變了味了,我明明說的是請幾天假在家好生侍奉祖母,再敢胡說八道,以後你別想我給你帶糕點回來!”    眾人一路說笑著進入銀杏苑,丫鬟們早收拾好房屋,魏紫和林妹妹畢竟遠路歸來,當下和眾人說笑幾句,小瓜爾佳氏就帶著人散了,好讓魏紫和林妹妹各自休息,晚間再細聊不遲。    這天,林海比往常回來的要早些,一進家門就到銀杏苑來給魏紫請安,眾人又一起吃了頓團圓飯,飯後,魏紫獨留林海夫婦說話,先把太上皇的意思說了,又對小瓜爾佳氏說:“暖兒今十二,正好參加後年的大選,咱們還有一二年功夫,仔細給暖兒尋個好人家。暖兒這丫頭性情高潔,雖有管家手段,卻沒這個心,又不耐煩和人鬥心機,還是找個人口簡單的人家比較好,或是能分家出來的也不錯,我如今年歲大了,外頭的事也不大管,誰是個什麽品性也不大清楚,如海家的你多操些心。”    小瓜爾佳氏就林一個親生兒子,她又素來喜歡林妹妹,真把她當親女兒看待,自然希望林妹妹好,給林妹妹選夫,就是魏紫不交代,她也會用心辦,當下鄭重應了,想了想,又說:“暖兒的事要緊,母親也不能忘了別人,琛哥兒今年也有十四五了,也該給他相看媳婦了。”    林海卻皺眉道:“琛哥兒的事不必著急,他如今身上沒有功名,就是說親,能說到什麽好的?橫豎他是男孩子,晚兩年也不妨事,不如等他考中舉人再說,到時候也體麵些。”    魏紫尋思片刻:“縱是等他中舉再談親事,也該先相看幾家,有合適的姑娘咱們先留意著,私下暗暗觀察品性,等到了跟前也不著慌,就是暖兒的事,不也有兩年嘛,什麽事都要及早準備,哪有事到臨頭現張羅的?如海媳婦兒,琛哥兒的事,你也一並攬了,有合適的姑娘家,我再幫你掌掌眼,總要給琛哥兒說一個好媳婦,才算對得起他爹他娘。”    小瓜爾佳氏笑道:“母親放心,媳婦理會的,一定給暖兒找個好人家,給琛哥兒說個好媳婦。”    魏紫又問:“我不在家這幾個月,賈家有什麽動靜?”    “母親您出門的事我們不敢讓外頭知道,隻說您了鄉下的莊子上小住,賈家老太太派人來過兩回,一回是請您賞花,一回是接暖兒小住,我給回了,說暖兒在您跟前盡孝,等您回京在打發她給賈老太太請安,其餘倒也沒什麽事。”    魏紫冷哼一聲:“隻要他家那寶貝蛋還在園子裏住著,暖兒就絕不能他家小住,莫說小住,就是做客,能不還是不的好。”說著揉揉眉心,“他家若再來請,你就說我身子不適,暖兒在我身邊侍疾呢,沒有親祖母病著,孫女兒反外麵玩的,料她們也說不出什麽來!”    林海忙勸道:“母親不想暖兒賈家,不讓她也就是了,好好兒的怎麽說自己病了呢?”    小瓜爾佳氏也麵帶不讚同之色。魏紫知道,此時的人們迷信的很,認為沒病說自己有病,有咒自己的嫌疑,不過她可不信這個,若是空口白話真有用的話,人們都沒仇人了,因為自己的仇人都被自己咒死了,既方便又幹淨,還沒有後遺症,誰還費心想別的招啊!至於相信這種說法的,不過是心裏忌諱而已。    不過,魏紫對林海和小瓜爾佳氏關心自己,還是很受用的,當下笑的眯著眼,說:“不過是個借口,哪裏就真應驗了,你們把心放肚子裏吧。用這個理由,賈家人也不好說什麽,對暖兒也好,對咱們家也好,都沒什麽妨礙,也不會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否則,一味不許暖兒接近她親外祖家,總是顯得有些無禮。嗯,你們若是有更好的理由,那就聽你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