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案:

為了找一個人,柏溪擅扒了自己擺渡的魂魄的褲子。

因屢教不改,被發配黃泉客棧去看大門。

參加長生宴,卻因偷看冥君洗澡,再次被罰。

冥君:自己去黃泉客棧吧。

柏溪:我已經在那裏看大門了。

冥君:你覺得很驕傲?

柏溪:嗯……有點。

第1章 柏溪

明月夜,晚風清冷拂麵而來,尤其是屋頂這種地方,視野開闊,自然也更加涼爽。

那一抹紅色即便是在夜晚也是格外的引人矚目,尤其裏頭還是一件白衣,他黑發披散著,斜著一支鏤空雕花銀簪,發梢偶爾被風吹動。

柏溪手持酒壺斜倚著身子托腮躺在屋脊上,瞧著後院那口水井的繩子在夜色中動了動。

不過片刻,便有一位十來歲左右的少年從井裏艱難的爬了出來,坐在井沿,也顧不得滴水的褲腿,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方才爬上來的時候用盡了力氣,這會兒他實在是沒力氣走出這件客棧了。

柏溪從屋頂上坐起來,曲了一條腿,手肘支在膝上,托腮繼續瞧著那少年。

那少年柏溪見過,名喚杜若,是白日裏為了躲避幾個追他的地痞流氓而躲進了客棧後院的井中,也不知是為何,他竟然一直待到了晚上才爬出來。

一絲涼風吹過,杜若隻覺得這客棧裏的夜格外的冷,如同冬夜一般冷的刺骨。

尤其是這褲腿上還沾了水,此刻更是冷的直打哆嗦,杜若抱臂跳下井沿朝著院門走去,隻要穿過這個院門,便能道前廳,那麽他就可以出去了。

柏溪昂首將酒壺中的酒灌了一口,拇指摩挲過紅唇邊殘留的酒漬,唇角微微上揚,繼續瞧著那個已經在原地走了快一個時辰的少年了。

而杜若瞧著那近在眼前的院門,走的腳都酸了卻依舊不曾接近那門,不由有些慌了,渾身發抖。

此前發抖是因為冷的,而此刻發抖,則是因為害怕。

這個客棧太邪門兒了,他記得白日裏被地痞流氓追的時候,是因為慌不擇路才逃了進來,進來以後他才發現那些人並沒有追過來,可他依舊害怕,便吊著井中的水桶藏在了井裏。

結果卻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三更半夜,他想走,卻走不掉了。

“阿娘,阿娘救我。”杜若好歹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這會兒遇到這樣可怕的事卻依舊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柏溪嗤笑出口,伸手打了個響指,那少年腳下一動,便邁出了一步。

杜若似看到了希冀一般,連忙朝著院門跑去,卻不想剛到院門時,好似撞到了什麽東西一般又彈了回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杜若一臉驚恐的瞧著這個從前廳走出來的高大的黑塊頭,便撐著地向往後逃,奈何這雙手雙腿猶如固定在地上一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黑塊頭朝著自己走來,而動彈不得。

黑塊頭朝著杜若緩緩的走了過去,愈發接近時,便發出帶著一絲欣喜卻又詭異的笑聲:

“哈哈哈,沒想到這客棧裏竟然還有人,這一回我就能還陽啦!”黑塊頭周身的黑氣散盡,顯露出彪悍的身形,他一身血汙,臉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格外的凶悍。

他胸前一個血窟窿,看的杜若腿間一熱,竟尿了褲子。

那黑塊頭笑更是囂張大聲了,伸手將杜若從地上抓了起來,使他盤腿坐下後,黑塊頭便一掌打在了杜若的後背上,想借此機會逼迫出杜若體內的生魂,從而好借用杜若的身體還陽。

生魂與身體剝離時,杜若隻覺得渾身都疼,撕心裂肺的疼著,他想要大喊出口,奈何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過疼了一下,卻好似過了幾十年那般漫長,他感覺不到疼,隻是在他模糊的視線中站著一位穿著白衣,外頭卻罩了一件殷紅外衣的男子,被風吹動了裳擺,以及額前的兩縷發絲。

杜若瞧著柏溪的模樣出了神,他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眉若遠山,眸似星辰,尤其是眉間的胎記,似一朵開的正盛的曼珠沙華,鮮紅奪目。

“喂,小朋友,可看夠了?”柏溪對上杜若那雙眼睛,勾唇一笑,卻更是讓杜若看的癡了。

杜若老實的搖搖頭,柏溪伸手將杜若從地上拉了起來,他這才瞧見那個唬人的黑塊頭這會兒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哪兒。

他胸前的那個血窟窿看的杜若心頭一驚,轉身埋在了柏溪的懷裏:“哥哥好怕……好怕……”

柏溪拍了拍杜若的腦袋,雙眸卻是直視著那一動不動的黑塊頭,冷笑道:“因你執念太深,才留在客棧,剝人生魂想借體還陽,便是犯了冥府大忌,饒你不得!”

杜若有些驚訝聽到的這句話,忙轉頭瞧著那黑塊頭。

隻見著柏溪伸出了手指點在了黑塊頭的眉間,那黑塊頭便當即煙消雲散。

杜若眼瞪的如銅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