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處處苛責我,趁著父親不在家中,便不許我去學堂,讓我在家帶著弟弟,後來被我奶奶發現了,便將我留在了身邊。”

“後來呢?”柏溪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為了不讓奶奶失望,便什麽都學,說句誇口的話,若是再有兩年,我定能取得科考頭名。”一說到此處,董友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是一陣惆悵:

“可就是因為這樣,奶奶卻不喜歡弟弟,莊子上不少的佃戶,多多少少總來向奶奶告狀,說他放任家仆糟蹋糧食,毀壞良田,天旱時將囤積的水放走,洪澇時又攔住河道,惹得佃戶是非常不滿,可夫人總說教育,卻總是由著他的性子來。”

“這就難怪你奶奶不喜歡他了。”柏溪無奈一笑,抬眸擔憂的望著董友:“想來,董夫人是用了什麽邪術,移換魂魄,讓你弟弟的魂魄借住在你身上,然後讓你住到你弟弟身上。”

柏溪如此一說,董友也陷入了一陣迷惑之中,可隨後柏溪便又皺了眉:

“不對啊,若是想讓你借你弟弟身體的話,她為何又要將你弟弟的身體匆匆埋掉,難道說,她並不想你回來?”

董友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柏溪,驚恐的長大了嘴:“那……那我該怎麽辦啊,他們借用我的身體,會不會傷害我奶奶啊。”

“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還有救。”柏溪拍著他的肩,寬慰著說道。

可這董友的心裏卻依舊踏實不了,正要開口,卻聽得祠堂外頭傳來一陣邪笑,尖細而陰詭,嚇得董友立時躲到了柏溪的身後。

柏溪起身將董友護在身後,手中緊握著清心珠,戒備道:“哪裏來的妖孽,膽敢在本大爺麵前放肆!”

第19章 移魂煉術[2]

柏溪話音剛落,祠堂門口便出現一團黑霧,黑霧落地,化作人形,身著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輕捋著花白的胡須,望著祠堂內的兩個人,神色一頓,隨後笑道:“我就說昨夜這娃娃的魂魄為何會不翼而飛,原來是落在了冥府中人的手裏了。”

“知道我是冥府中人還不走開,留在這裏找打麽?”柏溪捏緊了清心珠做了攻勢,隻要那妖道敢上前,就怪不得他先動手了。

雖然那人是仙風道骨之姿,身著道袍,可柏溪卻是一眼就瞧出了他是這山裏的狐狸化作的道士,專吃人魂魄來修煉的術法,因著修煉的是歪門邪道,故而周身全是黑氣。

“小娃娃,本座修煉的時候,估計你還沒出娘胎呢。”妖道手持浮塵,朝著祠堂內便飛了過來,伸手便抓上了董友的肩膀。

柏溪勾唇一笑,捏了劍指,念了口訣,手中的清心珠便立時散發出一道白光,將那妖道擊出了祠堂。

妖道捂著胸口摔倒在地,恰逢董老夫人攜帶著董恭前來祠堂祭拜,瞧見倒地的妖道,疑惑的問道:“道長怎麽可以擅闖我董家祠堂?”

妖道抬眸望了一眼麵前站著的夫人及少年,便立時明白了過來,隨即站起身道:“夫人,貧道法號惠陽,見你家黑氣衝天,想必是府上有人夭亡吧,且是孩童,生前生性頑劣,可對?”

老夫人聽及妖道如此說,心頭一緊,可麵兒上卻依舊鎮定無比:“道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方才貧道在貴莊的祠堂裏發現了一孩童的魂魄,齜牙咧嘴好不嚇人,甚至動了董家的香火,故而貧道才出手阻止,豈料他煞氣太重,被他傷了。”

凡人本就是一雙肉眼,看不見也聽不見,隻是憑那道長一麵之詞而已,可老夫人心裏卻暗自沉了沉,她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妖道的話,可他的話卻是讓老夫人確信無疑:

“無用的東西,生前害人,死後還想攪的家宅不寧麽?道長你說怎麽辦?”

“夫人莫氣,貧道有一法子可解。”惠陽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夫人不妨讓人折些柳枝將這祠堂圍住,鬼魂最怕的便是柳枝,隻要有柳枝在,貧道保證將陰魂祛除。”

聽著妖道在外頭與董老夫人的話,柏溪不免嗤笑出口,衝著一旁擔憂的董友道:“柳枝對鬼是有用,可是對鬼差可沒用,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保護好你。”

“謝謝哥哥。”董友握緊了柏溪的手臂,堅定的回答著他的話。

而董老夫人原本是帶著自己的孫在來祠堂上香,求祖宗保佑的,可在聽到夭亡的二少爺在祠堂作亂時,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吩咐人按照惠陽道長的吩咐去辦,自己則帶上所謂的董友離開了祠堂。

柏溪安撫著董友在蒲團上坐好,自己也坐在另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外頭的人冒著大太陽去折柳枝,再將祠堂圍起來。

忽的,董友的心口跳的有些快,恍惚間,他瞧見他奶奶被那個假的董友推進了池塘裏,惹得他心口一窒,拽緊了柏溪的衣袖。

柏溪回首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

“奶奶……奶奶出事了?”董友拽著柏溪的手,霎時便紅了眼眶,滿是擔憂。

柏溪望向外頭的烈日炎炎,雖然他不懼怕那所謂的柳枝,可這烈日當空,若是董友的魂魄被曬傷,這日後若是還陽,必定會體弱多病。

不過這一著急,柏溪忽然想起上次擺渡吳江時,白辭送了他一件忘川水練就的鬥篷,隨即便取了出來,裹在了董友的身上:

“穿上這件鬥篷,便不用怕外麵的陽光了,跟緊我。”

柏溪拍了拍董友的肩,便拉著他走出了祠堂,在惠陽妖道的麵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獨留他一個人愣在原地。

柏溪護著董友來到池塘邊上,卻意外的發現董老夫人渾身濕透的坐在涼亭裏,而她身邊站著的,則是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

“奶奶。”董友呼喚著跑了過去,卻不想撲了個空,而董老夫人卻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孫子的存在:“奶奶,奶奶看看我,我是阿友,奶奶。”

董老夫人輕撫著胸口,抬眸忘了一眼麵前的白衣男子,笑著道:“多謝公子相救了,我那孫兒一定是撞邪了,我得去看看那惠陽道長有沒有將祠堂裏的那個畜生給收了,怕是我那孫兒就是他給害得,才推我下的水。”

說著話,董老夫人便要起身,卻被那白衣人伸手攔下:“或許此事,另有隱情。”

聽見那白衣人開口說話,柏溪聽著總覺得有些耳熟,不由朝著他走去,剛剛接近,白衣人一回頭,柏溪瞧著那人的模樣便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真是應了那個詞:冤家路窄。

“會有什麽隱情?”董老夫人聽見白衣男子如此說,倒也有些好奇。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跪伏在她麵前的董友,又瞧了瞧一旁站著的柏溪,伸出手指從董老夫人眼前一晃而過,便負手站著,望向柏溪時的神色也頗為得意。

董老夫人不明白他的意圖,隻是覺得他的手指在眼前閃過以後,原本空蕩蕩的涼亭中竟然多出了兩個人,還有一位正跪在自己的麵前。

“阿友?”董老夫人驚呼一聲,董友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抬頭與她相望,四目相對,欣喜的董友連忙撲進董老夫人的懷中。

卻不想撲了個空,就連董老夫人也嚇的不輕,想要抓住眼前的孫兒,卻怎麽都碰不到。

“夫人,阿友現在……隻是魂魄,你是抓不到他的。”柏溪連忙走來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