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卻不曾想,青雲的開口惹得那小孩子扭頭朝著院門口看了過來,隻那一瞬,饒是他們是冥府擺渡人,卻依舊被那小孩子陰沉詭異的視線嚇的後背發麻。

他直勾勾的盯著院門口的柏溪他們,唇角略微上揚,似發現新奇的事物一般丟下了手早就僵硬的雞,擺動著不太靈活的四肢,沾滿雞血的嘴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此刻正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來。

柏溪與白辭相視一眼,隨即柏溪退後一步,讓白辭亮出了手中的玄夜扇,朝著那小孩便攻擊了過去,將他定在了原地。

因為白辭的動靜,似乎也驚動了小孩子的父母,他們隨即抬起頭來,視線陰森恐怖,便也低吼著朝著白辭攻擊了過來。

柏溪連忙扔出了清心珠飛身上前攔在了白辭的麵前,清心珠散發著白光,將那夫婦二人定在原地,饒是他們發出了憤怒的低吼,依舊掙脫不了清心珠的禁製。

“快,將那孩子帶走。”白辭連忙吩咐道,青雲與漠塵相視一眼,連忙衝上前來,將白辭已經製服的小孩子帶走。

而見著孩子被抱走的夫婦二人更是狂性大發,就連清心珠的禁製也被他們聯手掙破,清心珠熄滅白光落在柏溪的手上,逼得柏溪與白辭不由後退一步,背對背站著。

“如今怎麽辦?”柏溪連忙問道。

“自然是將他們活捉了查個清楚,為何他們身體能動,而魂魄卻不在體內。”白辭連忙說道,柏溪想了想,便握緊了手中的白澤劍,反手一變,白澤劍便化作一條鎖鏈,另一頭甩到了白辭的手中。

握緊了鎖鏈的二人立時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朝著那夫婦二人便攻擊了過去。

第43章 食髓蠱[3]

蝶城的破廟中, 青雲與漠塵將被柏溪打暈的小孩平穩的放在了稻草之上。

破廟裏神像殘缺, 蠟燭架上的紅蠟殘缺不全, 結著蛛網,經幡也是破爛的不行,懸在梁上。

青雲與漠塵將那小孩子平放著, 聽著外頭的喧囂人聲,不過片刻,這柏溪與白辭便用白澤劍所化的鎖鏈,將那對夫婦也給捆了回來。

夫婦二人目光呆滯, 此刻也動彈不得, 背靠背坐在了破廟之中。

柏溪與白辭抱臂站在他們的麵前, 俊美的臉上多多少少都負了傷, 卻絲毫不在意, 目光幽深的望著眼前的那對夫婦。

旋即, 白辭便蹲下了身子去檢查這對夫婦的身體, 不過片刻,白辭便發現了男人的耳朵裏流出了淡淡的乳白色**, 白辭連忙靠近,伸手沾了些許的**後,頓時大驚失色。

“白辭哥哥,怎麽了?”柏溪不解的問道。

白辭後退一步,隨即起身將站遠了一些,閉目凝神,運住了法力, 一道白光便逐漸將男人的腦袋漸漸包住,片刻後,隻見他的鼻子與耳朵紛紛流出了那淡白的**,逐漸的便帶有了血水,皆順著他的耳朵及鼻子流了出來。

白辭收了法力,扯下了衣服的一塊白布將流出的**一點點的拭去後,再攤開一看,原本該是淡白**與血水的白布此刻竟然全部變成了蠕動的蟲子。

嚇得青雲與漠塵立時尖叫出聲,躲的遠了些。

柏溪臉色一白,五髒六腑也開始翻騰,險些吐出來:“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啊。”

“我明白了。”白辭瞧著手中的白布,眉頭緊鎖,眸光也有些幽深:“這些是食髓蠱,千百年前,魔族中便有人修煉這種蠱蟲,蠱蟲吸食腦髓,占據人的大腦,操控著人的身體,所以,這食髓蠱輕易不能用。”

“這食髓蠱是魔族中的人所用?”柏溪也有些驚訝。

白辭點了點頭:“當年冥君與魔君君霆無妄天一戰,便有魔族之人用這食髓蠱操控人的身體,與冥府為惡,雖然冥君不忍心,可到底還是用浮屠業火,將中蠱的人焚燒殆盡,且,用蠱之人也遭到反噬,喪命於無妄天中。”

“原來如此。”柏溪聽著白辭的介紹,有瞧了瞧眼前的一家三口,卻是皺起了眉頭:“可如今客棧裏的冤魂日益增多,是否說明這中蠱之人也越來越多?”

“沒錯,這食髓蠱入水即溶,當人飲下後,才會化作蠱蟲侵入人的腦中,吸食腦髓。”白辭側首你凝望著一旁的柏溪,有些擔憂道:

“客棧裏的冤魂日益增多,恐怕便是中蠱了,若是找不到源頭,這蝶城,恐怕要變作蠱城,若是再肆意蔓延,怕是有更多人的遭殃,到那時,魔族中人要想入侵人間,便是輕而易舉了。”

“你說什麽?魔族中有人想侵占人間?”柏溪聽到白辭的這番說辭後,更是驚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自從世間有了魔族開始,他們的野心便是日益增長,根本不安心待在暗幽台,因著冥府掌管著人界的生死循環,故而這魔族便視冥府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才有了當年的無妄天一戰,冥君封印了魔族聖君君霆,才有了現在君不夜做聖君的機會。”白辭侃侃說道,有瞧著眼前中了蠱蟲一家三口,眼中也是格外惋惜。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柏溪想了想,隨即問道:“我們知道這蝶城是有魔族中人作祟,下了蠱蟲,如今我們要怎麽辦呢。”

“怕是要請冥君了。”白辭眉頭輕蹙,有些不安的望著身邊的柏溪,眼中更多的卻是不舍。

柏溪有些不明白白辭眼神的意思,不過是喚來冥君幫忙而已,怎麽就那麽舍不得呢:“沒事兒的白辭哥哥,冥君一定會幫忙的,隻是聽你方才說,這蝶城有魔族中人作祟,我覺得會不會是君不夜?當初在暗幽台君不夜被冥君重傷逃走,才有四大仙門攻破暗幽台懸階的機會,莫不是這魔族的人,想向四大仙門報複?”

“或許是吧。”白辭也有些不確定的垂首應著。

如此想著,柏溪連忙吩咐青雲和漠塵,讓他們奔走四大仙門相告,讓他們多加提放,以免魔族的人伺機上門尋仇。

待得青雲與漠塵離開後,破廟裏便隻剩下了柏溪與白辭二人,柏溪回首瞧了瞧身後的一家三口,隨即開口道:“那我叫冥君來了,這蝶城的食髓蠱,怕是隻能再次讓冥君動用浮屠業火了。”

“也是。”白辭應道,瞧著柏溪時唇邊也微微上揚。

這放下了執念的柏溪眉宇間多了幾分恣意和灑脫,可白辭也知道,這讓柏溪放下執念的人是冥君,在他重傷後細心照顧他的也是冥君。

而且自從冥君回到冥府後,處處護著柏溪,免了他的責罰,就連黃泉客棧也因為他而加派了人手,改換了模樣。

冥君所做的一切,處處都像是體恤下屬,可處處做的卻又是私心滿滿。

當初忘川河畔,奈何橋邊,冥君拈花為明月點胎記一事也在擺渡人之間傳揚著,如今瞧著柏溪眉心那曼珠沙華的印記,白辭才恍然明白。

這柏溪或許就是當初的明月,就是冥君記掛在心上的人。

柏溪瞧著白辭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卻也沒多想,隻是掏出了脖子裏那隻金哨子,正要吹響它時,卻被白辭一把按住了:“阿溪,等會兒吹吧。”

“怎麽了?”柏溪有些不明所以。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白辭認真的說道。

柏溪點點頭,示意白辭開口。

白辭思索了片刻,便伸手握住了柏溪的手腕,將他帶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擁著:“阿溪,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柏溪身形僵直,任由著白辭抱著,他的心跳有些快,卻也有茫然:“白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