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好不容易等的你放下對長風的執念,便想求一個機會,從前我不說,是因為你放不下長風,如今你放下了,能否給我一個機會,我必定不會比他差,或許,會比他對你更好。”白辭說著話,手上的力道便也是多了幾分。

柏溪被白辭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整的有些懵,他掙紮著從白辭的懷裏逃開,有些慌亂的看著白辭:“我一直拿你當我最親的兄長,我也什麽話都愛跟你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白辭哥哥代替長風。”

“所以說,你拒絕我了?”白辭眉頭微蹙,有些不甘心。

被白辭這麽一反問,柏溪忽然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從前那股子瀟灑,此刻全變作了憨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我自幼便不曾被人表白過……我……我隻拿你當哥哥,若是讓我像對長風一樣對你,我是做不來的。”

白辭瞧著柏溪那有些慌亂的眼神,饒是被他拒絕了,他也難過不起來。

喜歡柏溪是白辭自己的事,與柏溪無關,他接受了就是他的事,不接受便也不能阻止白辭繼續喜歡他,疼愛他,他心裏還抱有一絲絲幻想,即便對方是冥君,他也想爭一爭,畢竟在冥府的這五百多快六百年了,都是白辭在照顧柏溪。

“好了,這事兒我說也就說了,你不必煩惱,還如同往常一樣,便喚冥君來吧。”白辭拍了拍柏溪的肩膀,唇邊依舊勾起一抹微笑。

柏溪瞧著白辭的神色,隨即點了點頭,吹響了脖子裏的金哨子。

第44章 食髓蠱[4]

一聲哨響劃破天際, 兩聲過後, 柏溪才將金哨子再次擱進懷裏。

白辭望著柏溪的目光格外的溫柔, 卻不想在下一刻,這破廟的門便被推開了,君乾與自家的小師弟便出現在了破廟門口。

見著白辭與柏溪在, 他也是一臉的驚訝:“白辭大人……”

君乾望著白辭,有些欣喜,連忙迎上前來,似乎根本沒在意一旁站著的柏溪, 隻是朝著白辭行禮, 有些欣喜道:“白辭大人怎麽會在這兒啊。”

君乾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白辭, 他目光熾烈而灼熱, 似乎忘卻了周遭的一切所在, 隻能瞧見眼前的白辭。

“蝶城出了事, 我們來查一查。”白辭連忙說道, 也往柏溪身邊靠了靠。

君乾微愣,隨後便發覺了他身後被束縛著的一家三口, 眉頭微蹙,不過一縱既是,隨即笑道:“我們也是奉了師尊的命令,說是感應到了蝶城有魔族之人出現,所以我們也來看看,既是如此,便不打擾二位大人辦事了。”

君乾朝著柏溪與白辭揖禮一拜, 隨即便與自己的小師弟出了破廟。

望著君乾他們離去的背影,柏溪湊到了白辭的身邊,努努嘴道:“那孩子喜歡你。”

“可我喜歡你啊。”白辭側首望著柏溪。

柏溪一愣,原本到了嘴邊調侃的話,卻又咽回了肚子裏,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卻不曾想片刻間,此處便是響起了塤聲,低沉婉轉,似乎就在這附近想著。

柏溪與白辭相視一眼,還未反應過來,便隻見原本被他們束縛,絲毫不能動彈的一家三口忽然睜開了雙眼,雙眼泛著紅光,用力掙開身上的鎖鏈,朝著柏溪與白辭二人便攻擊了過來。

白辭打開了玄夜扇,生出的結界立時將他們三人與他們隔絕起來,隻是不像此前在那院子裏,夫婦二人此刻比當時還要凶悍,雙目泛著紅光,格外的滲人。

他們的牙齒也在瘋狂的生長著,就連指甲也是頓時增長,奮力與白辭的玄夜扇做個抵抗。

隻是眼前一家三口的境地不曾解決,隨後這破廟門外也傳來拍門的聲音,破廟外的集市外頭滿是驚恐的尖叫,雜亂無章。

柏溪連忙亮出了白澤劍,站在了白辭的背後,隨後便躍身而起落在房頂之上。

原本井井有序,熱鬧喧囂的集市,此刻宛如人間地獄一般,跑的跑,叫的叫……而被這塤聲所掌控的一些人,也與這一家三口一樣,目中泛著紅光,行動格外敏捷,頓時這集市外頭便是血流成河。

“怎麽了?”白辭擔憂的問道。

“蝶城……毀了。”柏溪驚訝的回頭看著白辭,眼中的驚恐與不可置信,讓白辭的心不由的一震。

他們原想著等祛除了蠱蟲以後,便讓這些離魂的人紛紛還陽,故而他們才不曾貿然下殺手,隻是他們卻沒想到這下蠱之人會在此時操練這些蠱人。

柏溪回轉身看著集市上那血腥的場麵,連忙躍身而下,拽過了一名正抓著一名少女的蠱人,一掌便擊了出去。

被救的少女驚聲尖叫著,死死地拽著柏溪的紅衣,而被柏溪打開的蠱人便立時又撲了上來,柏溪一劍橫過,那蠱人便立時血濺當場,灑出的血液也立時化作了蠱蟲,在蠕動著。

塤聲還在繼續,柏溪揮舞著手中的白澤劍,將一個又一個被蠱人拽住想要咬傷的人紛紛解救下來,若是被蠱人咬過的人,也在一瞬間被蠱蟲所侵襲大腦,受塤聲控製,再去咬下一個。

柏溪獨自一人,解救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讓他們紛紛逃進破廟。

來時還是一片祥和的蝶城,此刻卻化作了一座死城,清風吹過,便是血腥味四起,令人作嘔。

忽然,強風吹過,更是隻見著一道金色的光朝著咬人的蠱人襲擊了過去,登時,那蠱人便被業火包圍,不過片刻,那蠱人便如同化屍穀的鍾司一樣,化為了灰燼。

柏溪手劍轉身,便瞧見了玄衣長發的冥君出現他的身後,眸光清冷,隨後便帶著柏溪躍上了雲端,袍袖一揮,浮屠業火便在蝶城的各處落下。

塤聲也在此時停下,給了蝶城一片寂靜。

而那些中蠱之人,還有被他們咬過一樣中蠱的人,在浮屠業火的焚燒下,皆化作灰燼,就連那血跡中的蠱蟲,也一並消失殆盡。

“他們就這麽消失了?”柏溪看著那恢複了平靜的街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冥君。

“有時候不必心存善意,他們的存在便是攻擊的武器,就算祛除了他們體內的蠱蟲,他們也不可能再還陽,所以,與其為禍人間,不妨斬草除根。”冥君似乎看到了柏溪心中的不忍心,隨即開口說道。

柏溪想了想,隨即點頭應下了:“冥君說的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找到被下蠱的水源,將這化蠱粉倒進去,如此便能保蝶城平安。”待得柏溪話音剛落,冥君便從袖中將一個藥粉包遞到了他的麵前。

柏溪揚起笑臉,連忙接過藥粉包道:“與其執著於被蠱蟲害死的人,不如救下現在還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啊。”

冥君望著柏溪的視線略有些欣慰,點了點頭:“世間眾人的歸處皆有命數,強求不得,你還是冥府中人,萬不可幹涉人間的事,明不明白。”

“明白了。”柏溪認真的點頭。

冥君略微頷首,便與柏溪一同落在了地麵,袍袖一揮,原本遍布血汙的街道又恢複如初,隨後便以此出現在了城中各個取水的水井邊,將藥粉撒了進去,而最後一份化蠱粉便是在水源處撒下。

事情一應完成之後,這柏溪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解決了。”

冥君輕應了一聲:“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