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醫者仁心,這不過是安神的湯藥,你喝了歇一歇,至於這藥錢,你離開的時候再給。”柏溪見著那男人將藥碗裏的藥一飲而盡,隨後便是眉毛眼睛皺到了一起,過了許久,他才道:

“這麽苦。”

“苦口良藥。”柏溪笑了笑。

“你方才說錢,我沒錢……”男人望著柏溪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將藥碗放進了他的手中。

柏溪眉頭輕蹙:“沒錢?”

“我說了我是神,神是不會用錢的,不過,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或是榮華富貴,或是長命百歲,任你選擇。”男人真誠的望著眼前的柏溪,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看你是腦子傷的不輕,妄自稱神,也不怕褻瀆神靈,要了你的命。”柏溪冷哼一聲,隨即起身便往外走,走出了兩步,便又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既是沒錢,便以身抵債,留在我這藥廬做活,何時攢夠了藥錢,何時再走,對了,你叫什麽?”

“金鴻。”男人誠懇而又真摯:“我叫金鴻。”

作者有話要說:

稍晚些時候還有第三更。

第47章 清風藥廬[3]

柏溪回轉頭, 看著那個表情誠摯的男人, 眉頭輕蹙, 若有所思:“金鴻……金鴻。”

他細細的呢喃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兒聽過似得,分明在聽到名字的時候心口就跳的厲害, 為何卻想不起是在哪兒聽過的。

“嗯,我記住了。”柏溪應著,隨後便走出了房間。

方才因為熬藥,柏溪倒是沒有發覺, 眼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 既熟悉, 又陌生,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分明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個院子裏, 可他卻覺得院子裏的一切都很熟悉, 藥罐在哪兒, 草藥在那個櫃子裏,包括廚房裏的一些調料放著的位置, 他都是異常的熟悉。

真的是奇怪極了,分明隻是摔了一跤,卻總覺得有些東西就像變了似的,可到底哪裏變了,卻又不清楚。

他隻是覺得自己現在分明就是明月大夫,可又不是明月大夫。

“你都不睡的麽?”

看著柏溪立在架子前,既不將曬好的藥草搬進屋裏去, 也不挪開腳步,隻是愣愣的出神。

而金鴻卻是倚在門口,瞧著出神的柏溪開口問道。

柏溪身姿頎長,此刻一身飄逸的月牙白長衫更是襯得他超凡脫俗,他轉頭望著一臉好奇的金鴻,再次開口問道:

“你叫金鴻?我們從前有沒有見過啊?”

金鴻望著柏溪那略帶懵懂的臉色,眉頭微蹙,邁步下了台階,朝著柏溪走來,抬頭望了望天空中掛著的一輪圓月:

“我們從未見過。”

柏溪望著負手而立的金鴻,那側臉分明就是格外的熟悉的,隨後才轉身往屋內走去:

“一入夜外頭蚊蟲便會多起來,我就先睡了。”

從未聽過蚊蟲這個稱呼的金鴻有些疑惑,直到聽見蚊子在耳朵邊上嗡嗡的叫著,刺痛的感覺從手臂傳來,他這才明白蚊蟲所為何物,一個閃身便回到了屋內,攔在了柏溪的麵前。

柏溪有些驚訝,看了看眼前抖落著衣服的金鴻,又回頭看了看:“你不是在……”

“我說過我是神啊。”金鴻勾唇一笑,隨即負手走向原先躺著的床榻躺了下去,可剛剛躺下便有起身問著柏溪:

“屋裏沒有那種會咬人的蟲子吧。”

“你猜。”柏溪揚唇一笑,也不理金鴻了,獨自一人上了閣樓。

閣樓中透著隱隱的藥香,柏溪吹滅了蠟燭,剛剛躺上床,卻發生**早已躺著一個人,驚得柏溪半條魂都美了,下了床點了燭火才發現**躺著的是金鴻。

“你做什麽啊。”柏溪有些惱怒的吼著。

金鴻支起上半身,幽深雙眸直視著滿臉怒意的柏溪,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怕那個蟲子,想著你睡覺的地方應該沒有,所以我就來了。”

“那你也出個聲啊,我是人,被嚇死了怎麽辦。”柏溪輕撫著胸口,這才吹滅了蠟燭,躺到**,放下了蚊帳。

“放心吧,我不讓你死,誰敢勾你的魂。”金鴻與柏溪並肩躺著,嗅著他身上隱隱的藥香,也頓覺有些困意。

“你說你是神,那你是什麽神啊?”柏溪躺下後,不由問道。

“嗯,我是冥……”金鴻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柏溪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明?什麽明?”柏溪側首看著身邊熟睡的金鴻,聽著他均勻安穩的呼吸聲,無奈一笑,隨後才閉上雙眼,聽著外頭的蟲鳴鳥叫,漸漸入睡。

翌日一早,金鴻醒來時身邊的柏溪早已不見了蹤影,聽著院中柏溪的聲音,連忙推了窗,看著院中的柏溪曬著草藥,與張屠夫說著話。

如此歲月靜好的一幕,倒是讓金鴻覺得人間就該是如此。

“明月大夫,你確定他沒事兒了嗎?真的和我沒關係麽?”張屠夫還是有些緊張的問著。

“放心吧,他沒事兒,吃了兩帖藥已經沒有大礙了,跟你沒關係。”柏溪望著張屠夫那緊張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領著他進屋去拿藥,卻撞上了下樓來的金鴻,柏溪望著他揚唇一笑:

“瞧見了他,已經活蹦亂跳的了。”

“明月大夫的醫術可真高啊。”張屠夫望著不明所以的金鴻,臉上也是格外欣喜:“昨日還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今兒個就活了,明月大夫真是懸壺濟世的高人啊。”

“好了好了,別給我戴高帽子。”柏溪拿過掛在牆上的那貼藥,遞到張屠夫的手中:“這藥昨日就該給你的,隻是忘了。”

張屠夫接過藥,更加感激的朝著柏溪行禮:“明月大夫那麽忙還記得我母親的病症,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