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快回去吧。”柏溪含笑,送走了張屠夫,這才回首望著金鴻:“起來了?把院子給我掃了。”

“什麽?”金鴻一臉的驚訝:“我,掃院子?”

柏溪認真的點頭,走到了藥櫃後頭整理著藥材:“你雖然說你是神,可你是脈象還是很弱,我給你開藥,可你沒錢給我,隻能給我做事,打掃院子,等到何時把我債還清了,你才能離開,否則啊,我就每天罵聲,罵臭你的名聲。”

金鴻眉頭緊蹙:“你可真是……好,我給你掃院子。”

“掃把在那兒。”

柏溪連忙說道,金鴻看著柏溪忙碌的背影,隻得訕訕的走到牆角去拿起掃把,替柏溪清掃著院子。

柏溪將藥草擱進藥櫃裏,側首透過窗戶看著在院子裏清掃著落葉的金鴻,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喃喃道:“管你是神是人,欠了我的錢,一個都別想跑。”

金鴻清掃著院子,可剛掃到一半,便有人急匆匆的跑進了清風藥廬,直奔著藥房而去。

“明月大夫,明月大夫,救命啊。”來的人一邊狂奔一邊急匆匆的說道。

柏溪連忙回頭,看著急匆匆進來的人,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明月大夫,我是下河鎮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從昨天夜裏開始,鎮上好多人都開始生病了,就連鎮上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聽聞落梅城的明月大夫醫術高超,連奄奄一息的人都能救活,想必我們下河鎮的人也有救了,明月大夫,求你救救我們吧。”

來人見著柏溪回了頭,便立即跪在了地上,剛開口說了兩句,便急的紅了眼,哭的不行。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安排一下就隨你去。”柏溪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打發著他坐下後,連忙將外頭掃院子的金鴻喚了進來。

金鴻看著那下河鎮前來的報信的人,眉頭不由輕蹙,可還未開口,柏溪便開了口說道:

“下河鎮許是出了疫症,我得隨他去一趟,沒個三五日怕是回不來,這清風藥廬便由你打理,外頭曬著的草藥再有一日便能收進來,你可記住了沒有?”

聽著柏溪喋喋不休的囑咐,金鴻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下河鎮前來報信的人。

“有沒有聽見我說話。”柏溪連忙站到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金鴻瞧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柏溪的臉,有些一愣,隨即回神道:“你不能去下河鎮。”

“什麽啊,明月大夫,我們全鎮的人就指著你救命啊,明月大夫,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聽見金鴻說柏溪不能去下河鎮,前來求救的人連忙上前,驚慌的說道。

“他不能去,你們下河鎮不是什麽疫症。”金鴻連忙說著:“明月,你不能去,實在要去,我要跟著你。”

柏溪看著一本正經的金鴻,又望了一眼下河鎮的人,隨即點了點頭:“行,跟著你去。”

雖然聽見了柏溪同意了帶著他去,可到底金鴻的眉頭一刻也沒舒展過。

柏溪望著金鴻的那緊鎖的眉頭,又仔細的想了想下河鎮前來求救的人所說的話,總覺得事情應該不那麽容易解決,便也在心裏也默許了金鴻能一同前去。

落梅城與下河鎮相距甚遠,徒步前去也足足走了半日,頂著烈日,走的大汗淋漓。

途中休息時,柏溪將一個水袋遞到了金鴻的麵前,惹得金鴻一臉疑惑:“這是什麽?”

“你身體未好,這是為你熬的藥,你要隨著我去下河鎮,就不能照顧你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將藥熬好裝在水囊裏,現在喝吧。”柏溪晃了晃手中的水囊,卻惹得金鴻眉頭緊鎖。

隻要他一回憶,口中便慢慢的都是苦味,使得眉頭越來越緊:“能不喝麽?”

“可以。”柏溪回答:“隻是這熬好的藥所用的藥材,錢還得算在你身上。”

“這也算?”金鴻有些錯愕。

“你是我的病人,我就要對你負責,喝不喝是你的事,我卻不能不熬。”柏溪將手中的水囊剛剛擰上蓋子,就被金鴻奪過了水囊擰開昂頭喝了一口。

口中的苦味依舊在蔓延著,可下一瞬,一絲絲甜味便在口中蔓延,金鴻有些驚訝,細細的咬著口中的糖豆,迎上柏溪的笑臉:

“這糖蓮子,現在不苦了吧。”

金鴻凝望著眼前的柏溪,不止是嘴裏,就連心上也被那絲絲的甜意所蠱惑,想要嚐到更多。

第48章 騰蛇借壽[1]

一行三人到達下河鎮的時候, 已經未時一刻了。

烈日當空, 灼的蟬鳴四起, 幹澀的風夾雜著熱浪撲麵而來,帶著泥土的腥氣,令人作嘔。

柏溪滿臉的汗水, 衣襟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見著鎮口的那條河,連忙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原想著用河水洗把臉, 豈料河水已經被太陽曬的有些溫, 若想涼快, 水的再深一些才行。

柏溪有些歎氣的坐在河岸邊, 找了個庇蔭的地方, 扇了扇風, 喘著氣:“這天兒也太熱了, 實在走不動了。”

金鴻看著柏溪臉頰緋紅,夾雜著汗水, 倒是帶著幾分風情,他朝著下河鎮的村民頷首一禮,這才走到柏溪的身邊坐下,也不知道手中何時多了一把紙扇,朝著柏溪扇了扇風:

“可好些了?”

不過才扇了兩三下,這渾身上下的熱氣便都褪了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清涼, 就連原本有些渾渾噩噩的思緒,此刻也明了了不少,不由笑了笑:

“還真涼快啊,我就說你怎麽不熱。”

金鴻的眸光深沉,似若深淵,他隻為柏溪打著扇,回首看了看那下河鎮的人,隨即輕聲道:“這下河鎮的事,有些蹊蹺,若是不能救就走。”

“說起來,你好像知道些什麽?”柏溪看著眼前的金鴻,連忙問道。

“我說了,我是神,神都有未卜先知之能,卻無法泄露天機,我隻做提醒,到了下河鎮,一切聽我的。”金鴻陰沉著雙眸,雖說聲音低沉,卻依舊堅定。

柏溪想了想,遂點頭算是應下了。

石橋下河水湍急的流向下遊,歇息好的三個人這才再次啟程,踏上石橋,進入下河鎮的地界。

見著人將落梅城的明月大夫請來,鎮長也冒著炎熱的天氣來到鎮口迎接,遠遠地便朝著柏溪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