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明月大夫你可算來了,救救我們鎮上的人吧。”

“您先起來。”見著鎮長痛哭著跪在了柏溪的麵前,他連忙起身將他攙扶起來,隨後道:“先別著急,我先去看看病人。”

鎮長連連應道,抹去了眼淚後,便在鎮長的引薦下去了第一位發病的病人家中。

籬笆圍成的小院兒,茅草屋前養著幾隻老母雞,此刻正咯咯的叫著,茅草屋內傳來陣陣咳嗽聲,與女人隱隱啜泣的聲音。

“大力就是第一個犯病的人,昨兒個子時過後,大力他媳婦兒就哭著找大夫了,說著大力不過一夜之間,便枯瘦如柴,隻剩皮包骨了,大夫看了也束手無策,結果到了後半夜,這鎮上陸陸續續就有人也同大力一樣,有的一夜之間宛若古稀老人,有的卻是骨瘦如柴,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我們也是聽說明月大夫連快死的人都能救活,沒辦法才求到了明月大夫的頭上。”

鎮長領著柏溪與金鴻往院子裏走,一遍介紹著情況。

聽著外頭來了人,這大力媳婦兒便立即從屋裏走了出來,瞧著鎮長時立時紅了眼:“鎮長大人,我家大力快不行了。”

大力媳婦兒哭的梨花帶雨,鎮長連忙上前將要下跪的她連忙扶起來,介紹了身邊的明月大夫,大力媳婦兒一臉的激動,連忙領著他們進屋。

土炕的草席上,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安靜的躺著,奄奄一息。

若不是聽鎮長說他今年不過二十六歲,柏溪肯定會以為他是個古稀老人,還是個受盡磨難的老人。

“就是這樣的……”大力媳婦兒看著柏溪那驚愕的臉色,也忍不住啜泣。

金鴻朝著柏溪頷首示意,柏溪這才近前為大力診脈,隻是這一診上大力的脈搏片刻,柏溪的臉色便有些難看。

“我家大力怎麽了?”大力媳婦兒有些擔憂的問道。

“大力的脈象虛浮,根本不像是年輕人的脈搏,反而像古稀老人……”柏溪輕聲的說著,回首看著金鴻,發出了求救的目光。

金鴻連忙走上前去,利用手中的紙扇將屋中的溫度降低了一些,便站到了柏溪的身邊,看著炕上躺著是人,凝視片刻後才問道:

“這鎮上的人都是這種情況麽?”

“是啊。”鎮長連連點頭應道。

“明月大夫現在要多瞧兩位病人才能下結論,還請鎮長帶路。”金鴻再次開口說著,鎮長聽後一愣,隨即點頭,領著柏溪他們出了大力家的屋子,再去了下一家。

夕陽如血,渲染了半邊的天際,傍晚來臨的很快,伴著涼爽的晚風,格外舒爽。

鎮長家的院中,柏溪眉頭輕蹙,就連他身邊的金鴻也是一臉凝重,柏溪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格外沉重。

“明月大夫,你就實話實說吧,這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啊,怎麽就……”鎮長看著柏溪的臉色,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石桌下的雙手也緊握著,卻還是在微微顫抖。

“此事,怕不是病症。”柏溪神色凝重的搖頭說道:“聽著前來報信的人來說,我還以為是疫症,可如今見到病人時才發現,此事並非疫症,也非任何疾病,若真要說是病,怕是衰老症,可這全鎮的青壯年男子,同一時間患上衰老症,便也太奇怪了。”

鎮長聽著柏溪所言,更是著急了:“那……那可有解決之法?”

“有。”一旁的金鴻在鎮長的話音剛落後便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即望著他:“此事並非病症,而是有妖孽作祟,而且這妖孽作祟的手段非常高明,瞧著患病的人症狀來看,怕是早在半月之前便有了先兆。”

“半月之前……”鎮長聽著金鴻的話,愈發的疑惑了。

“怎麽了?”柏溪也問道。

“我們鎮上的青壯年男子皆在山後的采石場工作,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有同時患病的機會。”鎮長連忙說道,隨後又道:“明月大夫,會不會是他們得罪了采石場的神明,這是給我們鎮上的懲罰啊。”

一說到此,鎮長便又紅了眼,再次扶著石桌跪了下去,好在柏溪眼疾手快,將他扶了起來:“神明沒有那般小氣,你不過是開山采石,隻要不過分,神明還是願意幫助你們的。”

“真的?”鎮長抹了抹眼淚,這才寬慰了些許。

“這樣吧,如今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與我徒弟便去采石場看看,是否是采石場出了妖物。”柏溪借著又道。

鎮長抬頭看了看漸晚的天氣,連忙喚來仆人去準備客房讓柏溪與金鴻一道住下。

如今聽得明月說了有解決之法,這鎮長心裏便也踏實來了不少,就連晚飯都準備的格外豐盛。

鎮長家的院子並不大,卻格外的安靜,院中種著幾棵金桂,此刻枝葉茂盛,想必一道秋日,這金桂必然是一道風景。

“你早猜出來這下河鎮有妖物,所以才不讓我來的?”打發走了鎮長家的仆人,柏溪回到房中坐在圓桌旁,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

“嗯。”金鴻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柏溪將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挪到金鴻的身邊坐下,為他搭脈:“你這身體恢複的可真快,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你身體好,還是我的藥見效快。”

“你的藥見效快。”金鴻順著柏溪的話說道。

柏溪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隨即揚唇笑了:“看來糖蓮子是給你吃對了,竟然嘴也便甜了。”

金鴻頷首,柏溪湊近又問道:“這妖物厲害麽?若是厲害的話,咱們就走吧,我又不會驅邪,也不能讓你涉險。”

金鴻側眸睨著眼前這認真的青年,心口有些暖暖的:“你在擔心我?”

“這是自然,雖然你說你是神,可一個能讓自己弄得重傷,滿身是血的神,怕是也不怎樣,所以,我不能讓你涉險,我怕我救不了你。”柏溪神色認真,不帶絲毫的摻假。

金鴻闔眼,略微想了想:“沒問題,我能救他們。”

“能救人就最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是你們神該做的。”柏溪一改之前的認真,揚起笑臉走向床榻,寬衣解帶躺上床,可剛躺下去,便又爬了起來,衝著金鴻道:

“你那扇子借我用用,熱死了。”

金鴻起身走到床邊,也躺在了柏溪的身邊,亮出了扇子懸在幔帳的頂著,自己搖晃著。

柏溪看著有些新鮮,連忙側首看著金鴻道:“有法術就是好,扇子都能自己動。”

“那是。”金鴻側首對上柏溪那雙明亮的雙眸:“這下安心的睡吧。”

“行,那我就睡了。”柏溪揚唇笑著,轉身背對著金鴻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是這幽月扇的風過於陰冷,這一到半夜,柏溪便覺得有些冷,也顧不得旁的,迷迷糊糊的便往金鴻的懷裏鑽。

金鴻被柏溪的動靜驚醒,感覺到他冰涼的身體,隨即收了懸著的幽月扇,伸手將柏溪圈的緊了些,輕撫著他他冰涼的手臂,有了暖意這柏溪睡的才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