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無聲,沒有人敢接蔣驚天的話茬。雖然誰都知道蔣驚天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羅子修痛下殺手,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冒這個風險,包括羅子修自己在內。

蔣驚天譏諷一笑,然後收回蔑視的目光,低下頭看著羅子修的頭頂道,“你動了我的人,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羅子修聞言,磕磕巴巴帶著哭腔道,“石少爺,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敢和你做對了。我向你道歉,我給你磕頭,隻要你不殺我,要我怎麽樣都行。我求你了,不要殺……”

蔣驚天冷哼一聲,右腳猛的向下一用力,羅子修的臉就完全貼在了地上,其求饒的聲音,也變成了烏魯烏魯的哀嚎之聲。

“羅子修的生死就在你們兩個的一念之間。如何決斷,請表態吧。”

那兩名地階強者看著青筋暴起,腦袋隨時都有可能被踩爆的羅子修,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噗通、噗通”兩聲,接連跪在了地上。

“請石少爺,高抬貴腳,饒我家少爺一命,至於有什麽條件,咱們都好商量。”

“請石少爺腳下留情。”

這二人壓根就不是什麽忠義之士,他之所以跪地求饒,全是因為怕羅子修身死,牽連到他們。況且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別說是下跪,就算是磕頭也不是什麽大事。

蔣驚天此時雖然將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了手中,但對這二位仍然十分忌憚。若真的撕破臉皮,動起手來,蔣驚天固然可以一腳將羅子修踏死,但其身後的這四十七位婢女,和許婉怡、錦竹。恐怕就沒有幾位,能夠活著離開這裏了。就連這溢香院的藝妓,也將受到誅連。這還不算羅寸在得知喪子之訊後的報複,和羅方為顧及羅家顏麵而做出的反應。

其最直接的結果,就將是石、羅兩家全麵開戰,整個萬獸城都將陷入戰火之中。羅子修雖然是爛命一條,但其牽涉的關係卻實在太多。以目前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狀態,不到萬不得已,蔣驚天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蔣驚天長出一口氣,然後抬起踏在羅子修臉上的右腳,對兩位地階強者道,“既然傷了我的人,就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給說法,你說怎樣就……”

還未等羅子修將話說完,蔣驚天就又一腳踏在了他的臉上,然後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

這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以眼神溝通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的道,“還請石少爺先放了我家少爺,什麽事情都好商量。”

蔣驚天冷笑一聲,譏諷道,“笑話,我要是放了他,那還有得商量嗎?”

“那也請石少爺先高抬貴腳。”

蔣驚天用力在羅子修的臉上碾了一下,然後冷冷的道,“你最好給我安靜點,要是再敢亂說一句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蔣驚天移開右腳,羅子修果然聽話的緊閉牙關,一字不言。

葉知秋收拾完了行囊,於此時從樓上走了下來。見此情況,急忙插科打諢的調解道,“呦,一會兒不見,這是怎麽了啊?快起來,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嘛。”

隨著葉知秋的出現,整個正廳中的氣氛,都輕鬆了不少。那兩位地階強者見蔣驚天並沒有阻攔,便借機站起身來。並在葉知秋的引領下,重歸座位。

“給我搬把椅子。”

蔣驚天一言既出,葉知秋的餘光也掃了過來,當她見到那僅剩下一個腦袋的羅子修時,全身頓時一震,心中的驚駭如翻江倒海一般。

“來嘍,老身這就給石少爺搬把椅子過去。”

蔣驚天接過葉知秋搬過來的椅子後,就坐在了羅子修的旁邊。他翹著二郎腿,隻需輕輕的一抬腳,就可以將羅子修的腦袋瞬間踢爆。

蔣驚天坐好之後,嗬嗬一笑,淡淡的道,“二位,你們說羅少爺簽字畫押的條子,到底算不算數?”

“算……”

蔣驚天輕輕向下一踏,再次踩在了羅子修的臉上,“這麽大的人了,怎麽不長記性呢?我不是和你說了麽,不讓你說話。你怎麽還說呢?這可是最後一次哦。”

聽著蔣驚天如哄孩子一般的聲音,羅子修毛骨悚然,其腦袋雖然被踩著無法動彈,但還是在拚命的點著頭。

兩位地階強者見蔣驚天將目光再次投向他們,便急忙回答道,“算數,當然算數,這都是小事一樁。”

蔣驚天聞言點了點頭,抬起了踩在羅子修臉上的右腳,緩緩的道,“那就去準備轎子吧,至少要八人一抬的,小了的可不行。”

兩人聞言之後,隻是略微商量了兩句,其中一人便起身而去,安排轎子去了。

這八抬之禮,隻是依約而行,羅子修折辱石府婢女之仇,此時還沒有清算。

目送那人離去,蔣驚天輕咳了一聲,道,“既然他都已經忙去了,那你也就別閑著了。拿我石府婢女尋歡作樂那晚,你也在場。都有誰參與了此事,想必你也知道。就不用我一一點出名字了吧。你現在就去把這些人都給我帶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每少一個人,我就在羅子修身上割一塊肉下來,你就看著辦吧。”

羅子修聞言嗚嗚的搖晃著腦袋,卻不敢吐出一個字來。那地階強者聞言深吸一口氣,然後就想起身離開。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

那人輕歎一聲,埋頭道,“石少是否也想將那些,受命前來看管婢女訓練之人叫來。”

蔣驚天嗬嗬一笑,“聰明,那就快去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若是拖得太久,我可就要將他們欠下的賬,全都算在羅少爺的頭上了。”

那人先是望了一眼笑吟吟的蔣驚天,然後對著滿目急切的羅子修,微微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兩位地階強者全都離開了,但主廳中的氣氛卻依然如故。蔣驚天環視一周,然後對葉知秋微微一笑,友善的道,“葉媽媽,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在葉知秋的心中,她已經是蔣驚天的人了,再加上蔣驚天一直對她尊敬有加,所以她並不懼怕。“石少爺有何吩咐?老身一定照辦。”

蔣驚天眼珠一轉,嗬嗬笑道,“我想讓葉媽媽,派人去給我尋一把殺豬刀,和一杆秤來。”

葉知秋雖不知道蔣驚天要這些,到底要幹什麽,但還是依言照辦了。

蔣驚天此時閑來無事,便打算試探一下葉知秋,看看其與明月到底有沒有關係。若是沒有關係,他也就不費事,將其帶回石府了。蔣驚天雖然向來不在乎別人怎樣議論他,但能夠少一些流言蜚語,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葉媽媽你過來一下。”

葉知秋聞言一愣,然後立馬依蔣驚天之言走了過去。她俏立於蔣驚天身旁,見其仍向自己擺手,示意自己附耳過去,便紅著臉,扭捏的道,“石少爺,你在這些丫頭麵前,還是……給老身留一些顏麵吧。等到了晚上,你想要……怎麽樣,老身都依你。”

盡管葉知秋這話說的磕磕巴巴,猶若蟲鳴,但在這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的主廳之中,卻顯得格外的清晰,頓時引來了不少姑娘的掩麵嬌笑。蔣驚天隻是想與葉知秋在私下裏說兩句話而已,卻沒想到讓所有人都誤會了。

對此蔣驚天隻能在心中哀歎一聲,然後故意板著臉,掃視了一圈,待所有嬌笑之人全都收聲之後,他才探手拉住了葉知秋的胳膊,強迫其坐在了自己腿上。並將她那略顯鬆弛,卻靚麗依舊的俏臉貼在自己的嘴畔,輕聲道,“葉媽媽,我看你的舞姿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道你這舞技,到底師承何處,是否源於帝都?”

葉知秋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雙手本能的拽住了蔣驚天的胳膊,並且越來越用力。葉知秋雖然並沒有回答,但蔣驚天從其迥異的表現上,便可感受到其內心的波瀾起伏。

蔣驚天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抬起胳膊,用手指模擬著明月那日的舞步,在葉知秋的柳背上輕點著。期間,蔣驚天的手指每跳躍一次,葉知秋的嬌軀就顫抖一下,待蔣驚天將他記住的那十幾步落點,全都栩栩如生的描繪在她的背之上時,葉知秋便已經完全的癱軟在了蔣驚天的懷中。

“她們在哪?”

“她們在哪?”

蔣驚天眉頭一皺,一絲疑慮盤於心間,他雖然覺得葉知秋與明月關係匪淺,但其口中的“她們”,卻讓蔣驚天拿捏不準。不過此事說來也十分簡單,隻要讓她與明月見上一麵,一切疑問便都將迎刃而解。

蔣驚天輕拍著葉知秋的柳背,輕聲道,“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就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葉知秋深吸了一口氣,以近乎顫抖的聲音問道,“她們好嗎?”

蔣驚天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其中的疑問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他暫時也就隻能搪塞道,“等見了麵,你就知道了。不過你現在最好控製好你的情緒,不要表露出任何異樣,免得給我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