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聞言點了點頭,稍微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便起身離開了蔣驚天的懷抱。在場的眾女見之全都目瞪口呆,暗中歎服葉知秋逢場作戲的能力,她們就算是學上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學會。其實她們並不知曉,葉知秋這次其實是真情流露,無法自控。在場之人,也就隻有許婉怡看出了一點端倪,隻是她並不知道蔣驚天在葉知秋柳背上那看似無意的輕點,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意義。

一會兒的功夫,那尋轎子的地階強者就已經回來了。不過他這剛一邁進正廳,就被麵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為蔣驚天此時正一腳踩著羅子修的麵頰,一手拎著殺豬刀,在其脖子上比量著。

“刀下留人啊!”

那人三步兩步進入前廳,“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蔣驚天的麵前。其實他此時一邊跪在地上,正一邊在心中埋怨著,“還真是倒黴,怎麽回來的這麽巧?這要是待石小鬼一刀落下之後再回來,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蔣驚天嘿嘿一笑,拿著手中的殺豬刀反複的比量了好幾下後,才緩緩的道,“我發現你這人也真是客氣,動不動就給人下跪。我隻不過是想熟練一下刀法,畢竟多一門手藝就多一條路,備不住哪天我石龍走投無路,混不下去,還真得靠這殺豬的本事過活。”

說著蔣驚天手中的殺豬刀再次落下,羅子修雖然知道這一刀並不會傷到他,但還是被嚇得毛骨悚然。其實他已經被嚇尿了好幾次,隻是他的身體埋在地下,並沒有人發現罷了。

那名地階強者見蔣驚天並沒有傷及羅子修性命的意思,便放心的站起身來,沉吟道,“稟報石少爺,這八人一抬的轎子實在不好找,萬獸城中有頭有臉的府宅我都已經去過了,一共也就隻籌措到二十四頂。若非要湊夠四十七這個數字的話,那就隻有用八人一抬的婚轎湊數了。”

蔣驚天直起身子,將手中的殺豬刀,交給了伺候一旁的葉知秋,然後點頭道,“其實有個三五頂就夠用了,我們可以一個一個的抬麽。”

蔣驚天這話說的雖然和和氣氣,但那地階強者聽著,卻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隻要石少爺滿意就好,不知石少爺還有何吩咐?”

蔣驚天一擺手道,“把刀給他。”

葉知秋聞言上前,將殺豬刀雙手奉給了那名地階強者。那人狐疑的接過殺豬刀,輕聲問道,“不知石少爺這是何意?”

蔣驚天嗬嗬一下笑,解釋道,“羅少爺傷了我的人,我若連聲都不吭一下,那也是對羅少的不尊重。我是這麽決定的,我石家婢女一共四十七人。動過一人的割一斤肉,動過兩人的割兩斤肉,就算是全動過了,也隻不過四十七斤而已,不打緊。”

全場之人,聞言全都一愣,誰也沒有想到蔣驚天行事如此狠辣,竟然真的敢對羅府之人下手。“我等粗人倒是可以,隻怕少爺他……”

羅子修正在那裏麵拚命的搖晃著腦袋,一聽到這地階強者為他說情,立馬改為點頭。

蔣驚天“噗嗤”一笑,“你們少爺欠的賬比較多,我們慢慢算。以他這身板,我就怕把他的肉割光了,也還不清這債。所以嘛,就由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代為償還吧。不過要是沒有人願意,我也就隻能對他下刀子了。”

聞言羅子修眼睛頓時閃亮了起來,不停的對那地階強者使著眼色。那地階強者哀歎一聲,也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那好,羅少爺的債,就有我來……”

蔣驚天聞言擺手打斷道,“此時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還是先說說你自己的債吧。”

“我的……”

還未等那地階強者將話說完,羅寸暴怒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了過來,“我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羅某人的兒子!”

“父親救我,孩兒……”

羅子修迫於蔣驚天的威勢,一句話都不敢說,但他一聽羅寸親自來救他,膽子自然便大了起來,便扯著嗓子拚命的呼救。不過他也隻是剛喊出了一句話,就被蔣驚天一腳踏在了臉上,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呼啦啦衛兵成隊的湧入溢香院,蔣驚天絲毫不懼,衝著尚未趕至正廳的羅寸,朗聲道,“羅前輩,你最好三思而後行,不要因一時的衝動,與貴公子陰陽相隔。”

羅寸冷哼一聲,“威脅老夫,你還是嫩了點。你要是敢傷子修一個指頭,我就屠你石家滿門!”

羅寸威脅之聲剛落,他便大步流星的步入了正廳,緊跟在他後麵的則是十幾位氣度不凡的男男女女,羅寸手下的那幾位地階強者,也全都在隊列之中。

“孩兒,為父來救你來了。”

蔣驚天用餘光一掃位於門口的近二十人,心中不由得暗笑一聲。羅寸今天敢帶人直闖進來,一方麵是因為愛子心切,一方麵則是因為有羅方在背後為其撐腰,不但增加了他的軍權,還為其調派了十餘位地階強者,使羅寸手中掌握的力量暴增。

蔣驚天輕咳一聲,然後戲謔的道,“羅前輩,看來你真是上了年紀,眼睛都已經花了,羅少爺根本就沒在這兒,你還是到別處去找吧。”

羅寸剛想要訓斥蔣驚天睜眼說瞎話,卻愕然的發現,這正廳中人倒是不少,可羅子修還真的不在這裏。此時一眾藝妓、婢女,全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蔣驚天的腳下,發出一聲聲的嬌詫。

從在場之人的意外之情,羅寸就可以看出來,羅子修一定是被蔣驚天神不知鬼不覺的藏了起來,隻是桌下、身後,正廳中可藏人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小畜生,你把子修藏到哪裏去了?”

蔣驚天聞言“噗嗤”一笑,“常言道,捉奸捉雙,拿賊拿贓,羅前輩你說話可要講憑證!”

羅寸聞言一滯,剛想再放狠話,那之前位於正廳,目睹了一切的地階強者,便火急火燎的走到了他的身旁,附耳道,“二爺,少爺被他藏在地下了。若是耽誤的時間太長,恐怕就會被活活的憋死。”

羅寸了解到實情,立馬就沒有了主意,“那可如何是好啊?諸位有沒有什麽辦法?”

羅寸目光掃過,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全都怕弄巧成拙,反而擔了責任。最後還是那地階強者繼續道,“二爺,我看你還是退出去吧,石龍隻是想出口氣而已,就任由他折騰吧。”

羅寸握住那地階強者的雙手道,“子修沒有危險嗎?”

那人沉吟了一瞬,急切的道,“性命無虞,但皮肉之苦恐怕是少不了。”

蔣驚天冷笑一聲,戲謔的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幾位商量的怎麽樣了?我這還有正事,若是沒事,小子就不恭送幾位前輩了。”

羅寸聞言緊咬牙關,然後甩手道,“子修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走!”

羅寸等人轉身欲走,蔣驚天高聲喝道,“慢著,有些人最好還是留下還債。”

在場之人,也就隻有陪同羅子修一同前來的兩名地階強者,才明白蔣驚天這話其中的意思。那**石家婢女之夜,他們兄弟九個全都參與了。如今雖隻剩下他們七個,但這債還得還。

“王強、宋風、劉成林、張半山、沈泉你們留下。二爺,快走吧,再遲恐怕少爺就要性命不保了。”

羅寸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對點到名的五人道,“你們留下,聽候張超的調遣。我們走!”

張超就是去籌措轎子的那位地階強者,至於那奉蔣驚天之命,前去拿人,卻反將羅寸引來的,則叫黃堅。

羅寸等人已經走遠,院中的衛兵也全部退到了溢香院外。張超便出言道,“請石少爺將我家公子放出來吧。”

蔣驚天對著張超微微一笑,然後以腳尖輕點了一下地麵,羅子修雙眼上翻,滿嘴白沫的腦袋便從地下冒了出來。

“少爺!”

“少爺!”

蔣驚天輕咳一聲,這七位地階強者全都聞聲止步。

蔣驚天對這七人的表現還算滿意,“天色已經不早了,轎子雖然到了,但我要的人,卻還沒有到齊。你打算怎麽辦呢?”

黃堅被蔣驚天銳利的目光嚇得遍體生寒,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我也是迫於無奈……”

蔣驚天根本懶得聽他解釋,擺手道,“一炷香後,我要的人要是還沒有到,他們欠的賬,就由你來還!”

黃堅聞言冷汗直流,有心一走了之,但一想到自己這麽多年在羅府打拚的地位,將隨著他這一走,而付之東流,心中多有不甘。於是他便硬著頭皮道,“我自己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知能否讓他們幾個也幫幫忙。”

蔣驚天一聳肩,無所謂的道,“不用問我,他們幫不幫你,是他們的事情,我無法做主。隻要一炷香後,我想要見到的人,全都出現在我的麵前,那就可以了。其實就算一個不來也沒有關係,他們不還,就由你們還,你們不還,還有羅少爺還。總之這欠下的賬,必須要有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