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閱讀)

“咯吱”一聲,房‘門’被睡眼惺忪的蔣驚天給拉開了。

二人步入房中,張建安見其真是在睡覺,也就沒有多想,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二牛兄弟,最近禦龍城要發生大事情了,我也無暇再顧及你。這樣吧,你把這塊令牌收好,若是遇到麻煩,就將它拿出來。在這漠北群嶺,我這塊令牌多少還有點作用。到蛟龍城後,遇到什麽事情,也可以拿著這令牌,到黑龍會分舵去求援。黑龍會的弟兄,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幫助你的。”

聞言,蔣驚天接過了張建安遞過來的令牌,拿在手裏端詳了一二。這令牌乃黑鐵所鑄,正麵浮雕著一條黑龍,背麵書寫著“禦龍”兩個大字,筆法蒼勁,龍飛鳳舞,頗有些大家之風。若蔣驚天沒有看錯的話,這“禦龍”二字,是有人在令牌鑄成之後,以手指在上麵硬生生的勾畫而成的。

以蔣驚天開啟天龍甲胄後的指力,也可以在這令牌上留下字跡,隻不過想要將這字,寫得蕭然脫俗,猶如筆刀,卻不是他可以做到的。最保守估計,留下這字跡之人,修為也應該在地階九品左右,甚至可能是地階巔峰。

張建安見蔣驚天望著令牌上的“禦龍”二字愣愣出神,便出言為其解釋道,“這兩個字,是我們會長大人,單憑指力刻畫上去的。我們十八個舵主,每人一塊。你拿的這塊,代表的是禦龍城舵主一職。在這漠北群嶺,無論是誰見到這塊令牌,都會給上一份薄麵的。”

聞言後,蔣驚天重重的點了點頭,感‘激’的道,“謝謝張大哥,等俺到了蒼龍城後,一定會盡快將令牌還給你的。”

張建安聞言擺了擺手,“說這麽見外的話幹什麽,大家都是兄弟,等你到了蒼龍城後,將令牌直接‘交’給你哥就行了,順便也替我向他帶個好。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再多留了。還有那馬匹的事情,我已經和樓下的夥計‘交’代過了,你走的時候和他說一聲,其自然會帶你去選馬。祝你一路順風,當哥哥的就此拜別。”

“我送送你。”

見蔣驚天起身,張建安急忙擺了擺手,“送什麽送,休息去吧。”

說罷,張建安轉身而去,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蔣驚天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黑龍令。其突然感覺,這令牌變得好重好重,重得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來。形勢所‘逼’,蔣驚天也隻不過是將計就計,對此他別無他法,隻能望著張建安剛剛帶上的房‘門’,輕輕的說上一句,“對不起。”

……

翌日,蔣驚天騎著一頭老態龍鍾的灰驢上路了。

張建安為他準備了不少的坐騎,其中也不乏寶馬良駒,但蔣驚天卻偏偏挑中了這頭拉磨的‘毛’驢。其實事情想來也很簡單,目前整個禦龍城的馬匹,都被孫思危給集中了起來。假若蔣驚天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出去,就算孫家不來惹他的麻煩,如此行徑也會引來行人的紛紛側目。而蔣驚天現在所需要的則是低調,沒有底線的低調。

事實證明,蔣驚天的選擇是正確的,他騎著這頭老驢,順順當當的就出了禦龍城,就連守城的衛兵,都沒有上來盤問一句。離開禦龍城後,他便貼著路邊,緩緩的行進著。蔣驚天現在之所以沒有在大路之上縱驢狂奔,一是考慮到他**坐騎的體質,二則是因為這通往蛟龍城的官道,已經被連成片的孫家軍給霸占了。

蔣驚天騎著老驢,與孫家軍並排而行。“管爺,你這是上哪去啊?”

這孫家軍的士氣普遍不高,其中一位愁眉苦臉的士兵,對蔣驚天抱怨道,“這還用問嗎?在這條路上,除了去蛟龍城,還能去哪?”

蔣驚天覺得有戲,便接茬道,“從這到蛟龍城,少說也有五六千裏路,光靠兩條‘腿’,那不得走上個把月的?”

聞言,另一名士兵歎氣道,“我們這次行軍,隻要走到蛟龍嶺就行了,雖說用不上一個月,但少說也得十天,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啊。”

“你們去蛟龍嶺幹什麽啊?這麽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唉,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蔣……”

“大力,不要‘亂’說!”

聞言,那剛想侃侃而談的衛兵,便垂頭喪氣的嘟囔道,“這點破事兒,整個禦龍城雖不說人人皆知,但也至少有一半人都知道,有什麽不能說的。”

蔣驚天從這幾名士兵的隻言片語之中,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其便一拱手道,“既然不方便說,那俺也就不問了。俺這也是去蛟龍城,不過俺有驢子,就先走一步了,各位軍爺,咱們有緣再見。”

……

以目前的形勢看來,張建安對孫思危行動的把握十分準確,其確實是要在蛟龍嶺進行合圍。如此一來,蔣驚天就麵臨了兩個選擇,其一便是在包圍圈形成之前,直接穿‘插’過去,然後強行突破蛟龍城的封鎖。其二,便是等孫思危將整個包圍圈布置好之後,以吳二牛的身份‘混’過去。

兩者相比,自然後者更為穩妥,但怕就怕孫思危設立哨卡,檢查通行之人是否易容。蔣驚天力斃銀川的事情,都已經傳到了禦龍城,其有人皮麵具這一回事,恐怕也已再非秘密。所以他斟酌再三,決定將兩者結合起來,以一明一暗兩個身份,同時進城,看看是否能夠產生奇效。

蔣驚天**‘毛’驢雖然老邁,但在他慢速柔罡的滋潤下,其還是表現得‘精’神飽滿、神采奕奕。雖說不能日行三千,但跑個千八百裏,還是沒有問題的。

日落而息,日出而行,蔣驚天就這麽十分規律的向蛟龍城‘挺’進。這段時間,他時不時的就到官道上,與孫家軍攀談幾句,在晚上的時候,還‘弄’點野味什麽的,到軍營去暢飲幾杯。蔣驚天如此而為,並非是為了向這些衛兵打探消息,而是為了‘混’一個臉熟。

如今蔣驚天“吳二牛”的大名,在這孫家軍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大家都會戲稱他為“野味牛”,因為他的每次出現,都意味著今晚的夥食,將要改善。雖然蔣驚天拎去的那一隻野‘雞’,兩隻兔子,也就隻夠三四個人塞塞牙縫,但這卻為他在孫家軍中贏得了一個好名聲。同時,他吳二牛的身份,也因此而坐實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自己人”。

蔣驚天一路走來,其一人一驢的身影,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位孫家軍的眼中。直到他縱驢來到了禦龍嶺和蛟龍嶺的‘交’界處,才結束了這長達四天的跋涉。

蔣驚天勒住韁繩,極目遠望,在數裏之外,便是數之不盡的營寨,孫家的旗幟迎風招展,其中那最為宏偉的營帳,便是孫思危的帥帳所在。不過蔣驚天略微數了一下,這帥帳級別的營帳,星星點點的一共二十多個,這還是在他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至於孫思危到底設置了多少個帥帳,那還得沿著孫家軍的營盤,一個一個的數過才知道。

蔣驚天雖沒有上過戰場,但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大軍在安營紮寨時,一般都會設置三到五個帥帳,主帥晚上在何處過夜,隻有他身邊最為親近的人才知曉。目的就是防止敵人深夜劫營,直襲帥帳。但像孫思危這般,一‘弄’就是成百上千,無邊無沿的做法,還是古往今來的頭一份。從此便可揣度出來,孫思危還真把蔣驚天臨行留下的那句威脅之語,給放在心上了。直白點說,這老家夥真特娘的害怕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孫思危就是怕蔣驚天刺殺他,才擺下了這麽一個‘迷’魂大陣。不過他也並沒有蔣驚天想象的那麽誇張,設下了上千個帥帳,其隻不過是將軍營中所有軍官的營帳,全都換成了與他相同的配置。當然,帥帳孫思危也沒有少設,但也隻維持在了每十裏一個的水平線上。不過整條軍界線綿延近千裏,這專為孫思危準備的帥帳,算起來也達到了幾十個。在戰爭史上,也極其少見。

前路受阻,蔣驚天便騎著他的‘毛’驢,沿著孫思危布置的軍界線,考察了起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孫思危的包圍圈已經初步形成了,但防禦攻勢還沒有修建完畢。如果蔣驚天所料不差的話,當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孫思危便會采用堅壁清野的方式,進行地毯式搜索,足寸足寸篩查,就如銀川之前在萬獸城外,選取的策略一樣。

所以眼前的時機,可以說是蔣驚天強行突破的最後機會,但其卻並沒有這麽做,因為他必須將這吳二牛的身份,保存下來。假若沒有吳二牛這層身份的保護,就算蔣驚天突破了孫思危的包圍圈,進入了蛟龍城,其前往蒼龍城剩餘的路途,也將變得千難萬險,他總不能每到一座城池,都選擇硬闖,如果那樣的話,又與自尋死路,又何兩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