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普點點頭說道:“是的,他們的確有一套。如果不是因為咱們有迫擊炮的話,想要和他們這樣逐一爭奪的確有點困難。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而且擅長弓箭,在中短距離上的命中率和殺傷力都非常驚人。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我們的戰鬥力。”

半蹲著身體隱藏在一座民居的後麵,楊夙楓舉起望遠鏡看了看前麵,隻看到列蒙本人就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下麵,他手中拿著一把虎賁弓,警惕性非常高的巡視著四周。但是看到楊夙楓的身影時,他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就悄悄地消失不見了。

“頑冥不化的家夥!”桑頓狠狠地說道。

仿佛已經意識到了藍羽軍會發動進攻,所以鐵騎英雄會也做好了最嚴密的防守部署,每個人都隱藏在掩體的背後,隻露出陰冷的眼睛。他們雖然是騎兵,但是即使是站在地上,他們也有很專業的射箭功夫。昨天他們前來投誠的時候,楊夙楓就已經察覺他們攜帶的弓箭數量大大的超過了所需要的量,想來應該是為了今天的激戰所準備的。

不過楊夙楓對於這一切並不擔心,他對唐拉格帶來的野戰炮有足夠的信心,即使它的生產工藝還不成熟,而且有可能隨時發生事故。

“楊鶴樓聽著,我們師長找你談話。”一個大嗓門的戰士按照桑頓的吩咐大聲吼叫。

片刻之後,楊鶴樓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上,但是卻沒有看到列蒙。

“大侄子,你找我有什麽事啊?”楊鶴樓陰柔的聲音拖得很長很長。

隨著兩個人的對話,北門附近寂靜一片,隻有風聲不時地掠過。

“楊鶴樓,你不是來投奔我的嗎?為什麽要搞這樣的陰謀詭計?”楊夙楓冷冷的說道。

“大侄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我什麽時候說我是來投靠你的?這麗川府也有我的一份,我隻不過是回一趟老家罷了。遊仙詩給我五十萬金幣,讓我幫他將麗川府的北門打開,這種舉手之勞我又何必拒絕呢?大侄子如果覺得不妥當的話,可以上來和我一起商談怎樣解決啊。大侄子,你上來吧,我保證不傷害你。”楊鶴樓嘿嘿的冷笑著說道,絲毫沒有將楊夙楓放在眼裏。

“楊鶴樓,你會為你這番話付出代價的。”楊夙楓淡淡的說道。

“大侄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從來隻有我威脅別人,沒有別人威脅我的。老夫在加拉塔沙雷縱橫了十多年,難道還怕你一個黃毛小子?簡直笑話……”楊鶴樓嘿嘿冷笑。

楊夙楓鼻子裏哼了一下,下令唐拉格開炮。

咚咚咚的似乎春雷般的聲音響起,六發炮彈落在城樓上,城樓上的很多人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漫天的硝煙之中,隻看到楊鶴樓使勁的握著自己的脖子,身體踉踉蹌蹌的在城樓上搖搖欲墜,眼珠子死死的鼓了出來,仿佛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他身上的鮮血卻是汩汩而下。

桑頓搶上前去,對準他搖晃的身影啪啪啪的連續打光了一排子彈,迫擊炮隨後也開始射擊,一發迫擊炮彈落在城樓上,將楊鶴樓的身子炸得粉碎,消失無蹤,隻有他身上那件深藍色的絲綢長衫從半空輕輕的飄落,卻也已經是千瘡百孔。

一瞬間,慘叫聲和喊叫聲夾雜在一起,慌作一團,但是更多的敵人卻是頭皮發麻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他們甚至忘記拉開手中的鷹角長弓。

楊夙楓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為什麽我說真話的時候,別人總以為我是威脅他呢?”

桑頓等人尚未看到過野戰炮的威力,親眼目睹之下,也忍不住心中一震。

按照計劃,藍羽軍並不準備發起強攻,楊夙楓相信光是用炮就能讓這些沒有見識過大蛇拉屎的家夥屈服,所以藍羽軍的戰士們都在外麵靜靜的看熱鬧,看著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敵人的陣地上,騰起陣陣的硝煙,那些誌願戰鬥人員甚至興奮得忍不住要鼓掌喝彩。

野戰炮的炮彈繼續從空中呼嘯而過,落在敵人的頭上,他們所倚仗的土垛和民居都被炸得粉碎。在野戰炮的轟擊之下,除了厚實的城牆之外,根本沒有什麽物品可以抵擋,但是城牆乃是**裸的,根本沒有躲藏炮彈的地方。在野戰炮的轟擊之中,還有迫擊炮的轟擊,大炮小炮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死亡的陷阱。

北門附近的炮聲震動了東門,許多藍羽軍戰士都翹首以待,恨不得敵人快點到來,也讓自己過過癮。

“停止。”數輪野戰炮轟擊過後,楊夙楓揮手示意。

炮聲嘎然而止,但是硝煙卻依然濃烈,慘叫聲也是淒厲綿延。

楊夙楓從望遠鏡裏麵看過去,七百多人的鐵騎英雄會已經被被炸得七七八八,所有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和城牆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搜索了一遍,依然沒有看到列蒙的蹤影。

“列蒙!我們師長找你說話!”那個大嗓門的戰士因為大炮的威力震撼而顯得聲音更加雄亮了。

連續喊了幾遍,才聽到有人從廢土堆裏奄奄一息的說道:“列蒙已經死了。”

楊夙楓皺皺眉頭,桑頓下令派搜索隊過去檢查,果然,列蒙已經被震暈了過去,耳朵鼻孔裏都有鮮血流出來,不過呼吸暫時還沒有停止,身上也沒有太嚴重的傷痕。

楊夙楓說道:“將他抬到野戰醫院去,交給紫悅姑娘處理。”

隨著楊鶴樓的死亡,列蒙的負傷被俘虜,北門附近的殘存的鐵騎英雄會戰士們再也沒有抵抗的念頭,他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舉起了雙手。

北門的問題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解決,但是審問了幾個俘虜之後,楊夙楓等人卻深感失望,原來除了楊鶴樓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和月光狼取得聯係,他們甚至不知道已經上了楊鶴樓的圈套。這不禁令楊夙楓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要用野戰炮將楊鶴樓轟死了。

“列蒙醒來,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楊夙楓下命令。

俘虜剛剛被押離現場,緊急的哨音就開始響起,月光狼匪盜殺到了。

楊夙楓當機立斷,命令射顏、勒普、桑頓三個連隊按照作戰計劃部署好。麗川府的其餘三座城門都已經被泥土全部封死,隻留下北門大開,吸引敵人向北門進攻,然後集中六門野戰炮和大部分的迫擊炮專門轟擊北門附近的區域,形成一道死亡封鎖線,射顏他們三個連隊的任務就是守住北門附近的城內,形成交叉火力,專門收拾穿越炮彈封鎖進入城內的敵人。

這個作戰計劃是他自認為的得意之作,其中最精彩的地方就是封堵其他三個城門,卻隻留下北門敞開。月光狼匪徒肯定會以為是他們的陰謀已經得手,楊鶴樓成功的控製了北門,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將北門當作主要進攻目標,像潮水一樣的湧向那裏,卻不知道那裏乃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一個專門吞噬生命的陷阱。

“這個張開的城門是一個無底洞,看你有多少人往裏麵填。”楊夙楓看了看野戰炮陣地上堆積如山的炮彈,心裏竟然有些難過,那些匪徒也是和自己一樣平等的生命,可惜卻要在這些火藥的威力下全部化為烏有,戰爭就是如此的殘酷,將來還不知道要吞噬多少人的生命。

但是唐拉格等人卻無比的興奮,尤其是在楊夙楓表揚了他們剛才準確的炸死楊鶴樓之後,幾乎所有的炮兵都熱血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決心要將北門外麵那塊不足一萬平方米的地方變成真正的阿修羅地獄。

中午十一點四十分,月光狼匪盜全部出現在了楊夙楓的視線裏。

站在西門的城樓上,楊夙楓舉起望遠鏡看著遙遠的西北方,果然,天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就好像是螞蟻在搬家一般,緩緩的向前移動,他們所經過的地方,都仿佛變了樣。黑點越來越大,終於演化成各色各樣的人影。前線送來的情報是準確的,敵人的確已經沒有了騎兵,隻有數量眾多的步兵。但是如此眾多的步兵還是讓所有的藍羽軍戰士們屏住了呼吸,嚴陣以待,而那些頭次參加戰鬥的誌願戰鬥人員幾乎有三分之一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

不過,一個更加具有震撼性的情況出現在楊夙楓的眼前,那就是在月光狼匪群的前麵,還有十多匹馬在奔跑,而馬背上的人,赫然是裁冰綃、裁纖纖、裁緲緲她們。她們的馬匹似乎已經經過了長時間的奔跑,所以走得並不快,而且隨時都有倒下的跡象,而她們後麵的月光狼匪徒卻緊追不舍。

“我日!”楊夙楓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急忙走下城樓,跳上馬背,帶領弑風等人從北門出去迎接。他們一邊奔跑,一邊用步槍掃射著靠近的敵人。但是裁冰綃等人不明就裏,竟然衝到了西門附近,那裏早已經被泥土堵死,一行人不得不再繞一個***回到北門,這時候敵人已經蜂擁而至。他們看到北門城門大開,立刻一窩蜂的衝向北門,在行進間就發起了衝擊。

不等楊夙楓的命令,炮兵就開始開炮,呼嘯著劃過長空的野戰炮彈和無聲無息的迫擊炮彈落在北門附近,頓時將那裏覆蓋,硝煙彌漫中,再也沒有還站著的人,但是後麵的匪徒還是像潮水一樣的湧上來,他們在硝煙中隱約看到洞開的城門,就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沒頭沒腦的照著這邊就衝過來,卻又被綿綿不斷的炮彈給炸得粉身碎骨。

不過還是有十幾個匪徒穿越了炮彈的封鎖線,闖入了楊夙楓的身邊,領頭的匪徒舉起一個大鐵錘,照著楊夙楓的腦門用力砸下,楊夙楓覺察到腦後風聲,不解思索,探身彎腰,回手一劍,將他攔腰砍斷,但是鐵錘依然勢如千斤的砸了下來,一下就把楊夙楓的馬匹砸的躺倒在街道上,楊夙楓本人也被摔落在旁邊的土牆邊。那個被砍成兩半的匪徒還順勢往前衝,上半身的身體跌了下來,下半身還在馬上,景象恐怖至極,裁冰綃等人都幾乎被嚇暈過去。

楊夙楓翻身站起來,也來不及拿槍了,揮著佩劍衝入敵群,一陣砍瓜切菜的亂砍,桑頓等人急忙上來幫忙,頃刻間就將這群殘存的匪徒全部屠戮幹淨,楊夙楓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佩劍上也全部都是血。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楊夙楓氣喘籲籲的問道,順手拿過一塊抹布將佩劍上的血跡隨意的擦了一下,反手將佩劍插回去劍鞘裏。

裁纖纖和裁緲緲兩人被藍羽軍士兵從馬背上扶下來,身體也是軟綿綿的,唇幹舌燥,根本無法說話。倒是裁冰綃還有一口氣支撐著,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原來,月光狼匪盜在路上順便攻擊了裁家所在的高陽府,裁家雖然也有兩千多人的護衛軍,但是麵對高達近兩萬人的月光狼匪徒,寡不敵眾,隻有倉惶出逃。蘇綾鱈之前已經去了扶風府找薛馥商量事情,家裏隻有裁冰綃她們幾個,她們沒有時間多想,匆匆的收拾了部分家產,就急急忙忙的逃了出來了。

“蘇綾鱈去扶風府做什麽?”楊夙楓狐疑的說道。

“主要是太陽神教的事情。太陽神教鬧得越來越厲害了,還跟多股的匪盜們混到了一起,我們覺得很不妥,所以表嫂去找薛馥商量怎麽對付他們。”裁冰綃喘息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