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虞嫚嬡才尋找到一個單獨和楊夙楓說話的機會,關切地問道:“你和唐谘聯係的怎麽樣了?”

楊夙楓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還沒有來得及聯係上他……你……”

虞嫚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有點苦惱的說道:“我收到消息,說是塔林王國的航運巨子赫爾南已經跟隨艾德斯特羅姆將軍前來格萊美,很有可能會和唐谘會麵,搶奪這筆生意。赫爾南的龐大船隊已經從塔林王國阿比讓出發,前往格萊美王國首都斯多克,在那裏等待烏曼勒斯的答複。如果有艾德斯特羅姆將軍的支持,烏曼勒斯一定會將這筆生意將給他的。”

楊夙楓微微皺眉說道:“艾德斯特羅姆還幫別人拉生意來了?”

虞嫚嬡歎了一口氣,情緒有點低落,慢慢的說道:“艾德斯特羅姆從哥斯拉出發,據說已經過了星星峽要塞,很快就會到納茲雷特,大概明天就有可能到達尼斯港。我想克魯維爾肯定是受了烏曼勒斯的委托,到納茲雷特去迎接艾德斯特羅姆。他要是到了尼斯港,以他的威勢,這筆生意肯定要泡湯的。”

楊夙楓眼神裏輕輕的閃耀著不為人察覺地火花,隨意的說道:“原來克魯維爾是去迎接艾德斯特羅姆,怎麽弄得三更半夜出動的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艾德斯特羅姆怎麽是從哥斯拉出發,不是從塔林王國地首都阿比讓出發嗎?”

虞嫚嬡聲音低沉的說道:“艾德斯特羅姆這段日子一直都在哥斯拉地區緊鑼密鼓的籌備進攻蘇克羅的事情,他的精銳軍隊都聚集在哥斯拉附近地區,他當然是從哥斯拉出發了。”

楊夙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起來,羅尼西亞聯邦地多事之秋要到來了。

虞嫚嬡又歎了一口氣。意興蕭索的感慨的說道:“唉,我也不知道尼斯港中究竟還隱藏了些什麽人,他們似乎專門和烏曼勒斯過不過,我聽說前天晚上在西北方的一個叫做烏格勒的小村子裏,發生了激烈的戰鬥,一隊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了鐵血衛隊,連克魯維爾的兒子都被人打死了,同去的兩百餘人全軍覆沒。昨天一早上,烏曼勒斯和克魯維爾就去找海軍上將克萊烏迪馬的麻煩,雙方幾乎打了起來。現在克萊烏迪馬地海軍戰艦都不在停靠在碼頭了,而是在外麵的海麵上遊弋,就是怕烏曼勒斯萬一翻臉。”

楊夙楓自然心知肚明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卻裝作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他更換了停泊的地點而已。沒想到他們雙方的衝突已經這麽強烈了,真是令人驚訝地事情。”

心中卻在暗自欣喜,烏曼勒斯和克萊烏迪馬的正麵對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虞嫚嬡伸手理了理額頭上有點淩亂的秀發,無可奈何的說道:“尼斯港現在地情形亂糟糟的。也不知道這裏隱藏了多少方的勢力,塔林王國和蘇克羅王國地戰爭又是一觸即發。艾德斯特羅姆在哥斯拉地區屯兵十萬,就是準備入侵蘇克羅。他曾經發誓要把蘇克羅王後蘇菲采薇納入自己的後宮,獨自享用。這次不知道他怎麽居然舍得放下這件事情跑到尼斯港來。亂世之中,什麽變化皆有可能,如果你沒有什麽事的,我倒是勸你也回去美尼斯算了,我總是隱隱覺得尼斯港這幾天要發生大事情的。”

楊夙楓漫不經意的說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有自保的辦法。”

虞嫚嬡默默地走了,楊夙楓在原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回到自己地房間。

傍晚時分。夜幕逐漸降臨,尼斯海上也是漁光點點,楊夙楓躺在貴妃椅上,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服務員送來的骨質陶瓷餐具。這些精美的骨質陶瓷餐具都是美尼斯地區的碧江府出產的,那裏素來出產精美的瓷器,曾珙率領曾家在那裏安家立戶以後,陶瓷業得以重新興旺發展。楊夙楓當然不會忽視這個產業,竭盡自己的所能向他們灌輸先進的陶瓷製造技術,那是他在大學時候無聊時的課外活動,這些質地堅韌外表精美的陶瓷正是他指點下的傑作,在高端市場極受歡迎,現在產品一直供不應求。像帝豪酒店這樣的頂級飯店,自然不會放過這麽精美的瓷器。

華燈初上,宮紫嫣悄悄的回來了。

“你……”楊夙楓雖然這段日子苦修鎮定功夫,基本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可是突然看到宮紫嫣的樣子,依然控製不住低聲的失聲叫了出來。

宮紫嫣回來的時候和出去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此時的她,頭發淩亂,臉色蒼白,腳步搖晃,而且嘴角邊還有殷紅的鮮血緩緩地滲出,每挪動一步,都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從陽台進到房間不過十幾步路,她卻連吐了兩三口血,將銀灰色的地毯染成了暗紅色,踉踉蹌蹌之間,似乎隨時都要倒地,哪裏還有之前精神煥發神光照人的樣子?

楊夙楓快步上前去,想要將她扶住,才靠近,但覺一股女人的清香滲入自己的心扉,令他幾乎忘乎所以,但是他的手尚未接觸到宮紫嫣的身體,已經被她本能的伸手一巴掌打開,即使是在重傷之下,宮紫嫣的力量也是他難以承受的,他幾乎被推了一個趔趄,隻好在旁邊默默地站著。

宮紫嫣臉色慘白,微微張開的嘴唇也是毫無血色,相反地,似乎潔白無瑕的牙齦之間還有隱隱地鮮血滲出。令楊夙楓暗自心寒,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將她打成這樣,想來想去,大概也隻有蕭紫葑了。宮紫嫣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經是絕頂高手,而蕭紫葑居然可以將她打成這樣,武功更加是駭人聽聞了。

“啪!”在楊夙楓的視線注視下。宮紫嫣不由自主地歪倒在餐桌邊上,手臂掃過台麵,頓時打翻了那些精美的骨質陶瓷,脆弱的它們摔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居然也被摔得粉碎。

那隻波斯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來,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尾巴亂搖,圍繞著宮紫嫣的身邊著急的跑來跑去,兩隻小眼睛頭露出恐懼和擔心的目光。宮紫嫣想要伏下身來撫摸它一下,卻無法做到。她隻能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宮大小姐,你感覺怎麽樣?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楊夙楓微微歎了一口氣,無論她是友是敵,見死不救似乎都不符合自己的道德規範。不過他說是說了,卻不是很敢靠近。以免已經有點神誌不清的她將自己當作敵人對待那就慘了,萬一再飛一次撞到牆上,身上的幾根骨頭可真地承受不了了。

“你走開……”宮紫嫣喘息著罵道,然而自己卻身子一歪,就躺倒在沙發上了。她想要掙紮起來卻是有氣無力了,唯有她的眼睛還能睜著,可是目光卻不是看著楊夙楓。而是盯著外麵的黑夜,她的眼神裏透露著一種恐懼的神色,仿佛外麵地平靜黑暗中蘊含著最令人驚悚的東西。

楊夙楓朝外麵看了看,尼斯港平靜如斯,哪裏有什麽特別了?

“你走開……”宮紫嫣再次喘息著說道,一口氣接不上來,幾乎要癱瘓在地上。

楊夙楓沉靜的上前兩步,緩緩地說道:“宮大小姐,我並沒有惡意。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宮紫嫣突然間聲音異常的尖銳起來,幾乎像是在咆哮一般,急不可耐地叫道:“你快走開!你快走開!”但是她的身體卻劇烈的顫抖著,豐滿堅挺地胸脯因為急促的呼吸而顯得跌宕起伏,蘊含著某種令人心猿意馬的頻率,令楊夙楓忍不住有點口幹舌燥。

楊夙楓靜靜的站著,紋絲不動。

宮紫嫣回過頭來,眼神非常的複雜,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愛戀,目光落在那隻純白的波斯貓上,充滿了慈愛,就像是最慈祥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小寶貝,可是突然之間,她緊閉雙眼,厲聲叫道:“你快走開……蕭紫葑來了,會把你也殺掉的!你也想死麽?幫我將小白帶走,越快越好,幫我照顧小白……”

晶瑩地淚珠從她緊閉的眼睛裏緩緩地滲出來,流過秀美潤滑的臉龐,最後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地毯上。

宮紫嫣居然流淚了。

楊夙楓愣了愣,尚未來得及回答,已經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似乎包含著天地之間的憂傷,又飽含了人生的生離死別之淒楚,令人心裏忍不住也跟著傷感起來。

蕭紫葑!

楊夙楓內心怦然跳動,宮紫嫣卻是一片慘然,渾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客房裏麵的燈光似乎有人在精心調製一般,慢慢的,慢慢的暗淡下去,直到熄滅,外麵尼斯海的燈光似乎也逐漸暗淡下去,最後終究全部熄滅,於是,楊夙楓的眼前顯得一片的漆黑,唯有憑著敏銳的感覺和嗅覺,感覺到房間裏已經靜悄悄的多了一個人。

“蕭紫葑姑娘?”楊夙楓淡淡的說道,聲音輕淡平靜的好像與世無爭深修佛法的高僧。

“就是你收留了她?”果然是那個帶著磁性的女性的聲音,隻不過,楊夙楓能夠感覺到,她今天的聲音有點虛弱。這是毫無疑問的,她即使能夠打傷宮紫嫣,自己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她隻是我的客人。”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不帶絲毫的感**彩。

“那麽我算不算你的客人呢?”磁性的聲音依然是彬彬有禮的說道,但是她飄忽的聲音令楊夙楓無法判斷它的主人究竟在哪個位置,他隻能是清晰的感覺到,這房間裏麵多了一個人。

“如果你聽主人的安排,那就是我的客人。”楊夙楓淡然自若的說道。

“如果不聽主人的安排呢?”磁性的聲音似乎來自衛生間裏麵,可是最後幾個字卻又似乎來自門口。

“沒有客人是不聽主人安排的,除非他不是客人。”楊夙楓依然是淡淡的說道,右手輕鬆自如的插在褲兜裏,自然而然的倚靠在牆邊的書桌上。

“看來我是當不成客人了,我從來都不願意聽從別人的安排的,這次也不例外。”磁性的聲音深沉的歎息著說道,帶著深深的惆悵,那惆悵的情緒仿佛會蔓延,楊夙楓隻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也開始惆悵起來,渾身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虛軟乏力的感覺。

海風輕輕的掠過房間,帶起一絲絲濕潤的氣息。

就在這時候,五四手槍的槍聲好像爆竹一樣突然響起,然後聽到角落裏傳來極輕微的東西跌倒的聲音,似乎有一片樹葉輕輕的掉落在地上。燭光慢慢的點燃,慢慢的驅散黑暗,一個女人,一個絕色美麗的女人,貼著牆角站立,用難以置信的眼光深深的看著楊夙楓,而他手中的五四手槍,槍口的硝煙尚未完全消散。

她是屬於那種讓人不敢褻瀆的美,臉如皓月,膚如凝脂,眼似深潭。細長的柳眉、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梁、嬌潤的櫻唇和光潔的香腮,那麽恰到好處的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還配合著一份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氣質,烏黑柔順的披肩長發如同流雲般散發光彩,越發的襯托出成熟女人的婀娜嫵媚,一條合體的黑色百褶裙套在婷婷玉立的身體上,完美的勾勒出纖細修長,苗條窈窕的優美曲線,冰雪般白皙凝乳般光潔的肌膚擁有著那麽強烈的誘惑力。而她那如夢幻般清純如水的氣質,讓人不禁會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這樣美女都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