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章和莎車兩人急急忙忙的走入唐衝所在的碉樓,尚未來得及和唐衝說話,兩人就忽然覺得天空好像撕裂開來,似乎有無數的尖銳的物體劃破了沉悶的天空。那是一種帶著死亡的氣息的聲音,好像是死神的呼嘯,又好像是地獄裏釋放出來的鬼哭狼嚎。

轟隆隆,轟隆隆……

綿綿不斷的爆炸聲在高速行進的瓦拉人騎兵隊伍中爆炸開來,陣陣煙浪籠罩了小湯山要塞前麵兩千多米的地麵,將那裏變成一片硝煙彌漫。在彌漫的硝煙中,爆炸引發的火光似乎比剛才的太陽還要耀眼,每一顆炮彈的爆炸似乎都引起了大地的震動,持續不斷的爆炸好像大地在不停的顫抖。

在硝煙彌漫中,無數的物體飛了起來,有的高高飛入了天空之中,然後在眾人的視線注視中以不規格的曲線落下,有被炸碎的瓦拉人騎兵的屍體殘骸,也有整匹被炸飛起來的戰馬,還有斷裂的狼牙棒,以及無數的塵土砂石。尤其是瓦拉人的標誌性武器狼牙棒,就好像是在爆炸的氣浪中飛舞的樹葉,輕飄飄的,在半空中做出各種不同的轉動姿勢,但是最後都是毫無例外的頂端朝下的狠狠地砸入潮濕綿軟的泥土中。

瓦拉人滾滾的洪流就這樣瞬間被截斷。

75毫米口徑和100毫米口徑的榴彈炮炮彈好像雨點一樣地落在了瓦拉人的隊列中。將那片地區變成了一片血與火交織的死亡海洋,凡是從那裏路過的瓦拉人騎兵,就好像是在烈火中跳舞的勇士,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其餘地都踏上了不歸路。他們來的時候是如此的凶橫,死亡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直接和幹脆。有很多瓦拉騎兵甚至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麽事,就已經粉身碎骨。

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戰士們看來,幾乎是在瞬間,那片土地上就堆滿了各色各樣的屍體,猛烈的炮火將瓦拉人的騎士們和戰馬都撕碎了,但是後來的同伴依然是視死如歸地向前,他們穿越在炮彈落下的空隙,健壯的戰馬在一個一個的彈坑中跳躍馳騁,力求穿越死亡的封鎖。有地人成功了,帶著渾身的硝煙脫離了炮彈的封鎖。但是更多的,卻是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身邊的炮彈炸上了半空。

密集地炮火打成了一片肉眼可見的火牆,將兩千米到兩千六百米的距離割斷開來。蜂擁前進地瓦拉人騎兵,就好像是滾滾而下的洪水,忽然遭遇了堅不可摧的大壩。被死死的堵在了大壩的外麵。隻有偶爾的幾個人,零零星星的,僥幸的穿越了大壩的縫隙,出現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戰士們地麵前。

“好!媽的!這下子夠瓦拉人喝一壺的了!”莎車激動地拍打著唐衝瘦小的肩頭,幾乎將他打了一個趔趄。他從碉樓的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那些零零星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的瓦拉人騎兵也被嚴陣以待的藍羽軍戰士們搶先打倒了。

王彥章也站在窗口邊看著外麵,目光深陷,似乎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感慨地說道:“唉,可惜了那些馬匹了,都是少有的好馬啊!”

莎車撓撓腦袋說道:“這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要是讓他們輕易的衝到要塞的城牆下,他們就是用屍體也可以將這裏掩蓋起來。”

王彥章還是不住的唏噓歎息。

作為紫川道的總督,戰馬的問題的確也困擾了他很久。非但他,就是楊夙楓等其他高層,也經常惦記著馬匹的事情。雖然美羅地區已經修通了部分的鐵路,可以進行大容量的便捷的運輸。但是,在絕大多數的地方,還是需要馬匹來進行運輸,而且農業耕種也需要大量的馬匹。楊夙楓已經最大限度的壓縮了騎兵的數量,以保證農業生產和後勤運輸的需要,但是這又引起了軍方的不滿,風飛宇的告狀信雪片一樣的飛向陸軍總參謀長鳳采依那裏。

一個小小的馬匹分配,幾乎鬧得軍政雙方都不愉快,王彥章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這批瓦拉人騎兵馬匹的主意。根據情報,瓦拉人騎兵這次南下,攜帶了大約六萬多匹的戰馬,藍羽軍要是能夠繳獲其中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都可以大大的緩解藍羽軍目前的馬匹需求狀況。隻可惜,自己隻是地方行政長官,而不是軍隊長官。

負責對付瓦拉人南下的軍事指揮官,乃是他不熟悉的藍楚燕,她會做出怎麽樣的安排,他真的絲毫不知道。據說她已經委派史力威前來支援,不過他可不知道史力威究竟到達了哪裏,史力威團的電台也一直不通,也可能是通了但是對方始終不回應。

幾分鍾之後,藍羽軍的炮火有所減弱,那是部分榴彈炮的炮管需要輪流的冷卻降溫,不能繼續四十門大炮同時地發射了。炮彈落下的密集度減弱了的情況很快就被瓦拉人騎兵發現了,他們似乎覺得藍羽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於是發動了更加猛烈的衝擊,原本有些退縮了的瓦拉人騎兵立刻又開始像潮水一樣的密集的湧過來。

炮彈還是源源不斷地落在敵人的隊伍中,將瓦拉人騎兵炸得七零八落,在半空飛舞的狼牙棒成就了最美麗最悲壯的風景。但是,就總體而言,能夠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的瓦拉人騎兵越來越多了。

從炮兵觀察儀裏麵看過去,唐衝幾乎可以看清楚每一個耀武揚威的瓦拉人黑沉沉的臉,那是硝煙浸泡過的痕跡。猙獰凶悍的瓦拉人騎兵,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之後。立刻表現出了睥睨天下地氣概,舉起狼牙棒紛紛衝向小湯山要塞的城門。

不要覺得他們隻有手中的狼牙棒,而沒有任何的攻城武器,是無法砸開要塞的大門的,事實上,他們手中地沉重的狼牙棒就是絕對一流的攻城武器。在滅亡基迪努王國的戰爭中。基迪努王國的幾個城市的城門就是被瓦拉人用狼牙棒活生生的砸開的。根據瓦拉人自己的傳說,瓦拉人曆史上最驍悍的勇士,隻需要不到半小時地時間,就可以用狼牙棒砸碎一扇城門。

但是唐衝不理睬他們。

偶爾的漏網之魚,乃是陸軍守備營的兄弟們的事,他們常常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覺得炮兵沒有勇氣和敵人直接麵對麵地短兵相接,這些瓦拉人騎兵就交給他們去搞定好了。他們自然會用最拿手的60毫米迫擊炮,還有馬克沁重機槍來搞定他們。

這種60毫米口徑地炮擊炮。可以說是陸軍兄弟們生死與共的夥伴,也是他們走到哪裏攜帶到哪裏的唯一的重武器。馬克沁重機槍的體積太大,也太笨重,除非用馬匹來馱,否則是無法機動作戰地。倒是捷克式輕機槍可以使用。隻需要有足夠的彈**,每一把捷克式輕機槍都是一個移動的火力點。唐衝也曾夢想做一個操縱捷克式輕機槍地機槍手,可是美夢破滅了,他隻能看著別人打。

果然,小湯山要塞守備營裝備的6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射擊。迫擊炮的炮彈落在城牆外麵不足千米的距離。零零星星的爆炸,阻攔著那些漏網的瓦拉人騎兵,不時地有瓦拉人騎兵從馬背上掉下來隻可惜。它們的爆炸威力完全地被炮兵的榴彈炮的巨大轟鳴所掩蓋,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僅有的幾十個瓦拉人騎兵在靠近城門的時候,又遭遇到了嚴陣以待的馬克沁重機槍火力的掃射,瓦拉人的勇士們紛紛好像落葉一般的墜落在城牆外麵,無主的戰馬在時不時地還有炮彈落下的空地上低頭哀鳴。

瓦拉人的統帥克拉馬奇不斷地接到來自前方的傷亡報告,但是還沒有完全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在他的眼前,在不遠的地方,有一道不斷爆炸的火海。凡是從那片火海中經過的瓦拉人勇士,幾乎都要被惡魔般的爆炸撕碎,屍骨無存。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他知道那是大炮的爆炸,但是究竟是什麽大炮有這樣凶猛的威力呢?

羅爾丹已經親自到了最前線去察看,他也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太出人意料了,藍羽軍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凶猛,簡直是聞所未聞。從傷亡報告來看,那個衝在最前麵的瓦拉人狼牙騎兵萬人隊已經損失過半,連他們的指揮官也已經死於非命,屍骨無存,殘餘的狼牙騎士亂成了一團,隻知道拚命地向前湧,結果白白的送命。

“暫時停止進攻。”羅爾丹從前線回來,向克拉馬奇提議。

克拉馬奇當即下令停止了攻擊。

潮水般湧來的瓦拉人又潮水般的退去。

但是瓦拉人並沒有安營紮寨,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又要發起進攻。

唐衝在炮兵觀察儀裏麵使勁的尋找瓦拉人的蹤跡,結果遺憾的發現,瓦拉人已經退縮到了炮兵的射程之外。也許這隻是巧合,但是這個巧合卻讓他暫時的無所事事。

他並不知道,因為炮兵的出色表現,小湯山守備營的戰士們已經開始對炮兵刮目相看。

王彥章離開了要塞,去和藍楚燕直接聯係,他的確很想要瓦拉人的馬。

碉樓裏麵,暫時隻有唐衝和莎車。

“他們很快就會卷土重來的,不過你也不用這麽緊張,他們到來的時候會有跡象的。”莎車盡量的想要唐衝放鬆自己的心情,免得過度的緊張影響了判斷和計算能力。

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各級軍官也開始再次檢查戰備,訓斥那些剛才還極度緊張而現在又過度放鬆的戰士們,督促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好一切地戰鬥準備。有幾個戰士站到了戰壕的上麵,居高臨下的藐視瓦拉人的存在,結果也被喝令下來,乖乖的趴在戰壕裏,將手指摳在了米奇爾步槍的扳機上。

果然,瓦拉人很快卷土重來。

總結了部下地經驗教訓。克拉馬奇下令騎兵隊伍分散開來,相互之間的距離至少要保持八到十米。這樣子一來,雖然藍羽軍炮兵還是可以繼續封鎖那段距離,但是毫無疑問的,每一顆炮彈下去的殺傷力要小了許多,瓦拉人可以通過的機會也大大的增加了。

果然,當零零散散的瓦拉人騎兵出現在炮彈封鎖線的時候,唐衝的臉色有點猶豫了。敵人的隊列很分散,每一顆炮彈也許能夠炸倒一兩個敵人,但是什麽都炸不到地可能性更大。勉強射擊的話。似乎是在浪費炮彈。

唐衝打電話問杜戈爾,現在應該怎麽辦。

杜戈爾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給我尋找最有價值或者最具有威脅的目標。否則,我們就不開火了。那些雜碎就交給莎車他們去搞定吧。”

唐衝回答:“是。”

於是,唐衝的工作就多了一項內容,就是判斷炮兵有沒有開炮地必要。他必須尋找敵人中最有價值的目標,或者是最密集的群體,快速的判斷敵人前進的速度,然後根據時間差來報告炮兵地射擊目標。從他報出方位,到炮兵射擊。中間需要4秒半鍾的時間,所以他需要計算的工作量大大地增加了。

幸好,莎車這時候離開了崗樓。使得他沒有了那種緊張感。

克拉馬奇終於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羅爾丹也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藍羽軍始終沒有開炮,瓦拉人的騎兵毫無傷亡的通過了那片屍橫遍野的血淋淋的封鎖線,一直逼近了小湯山要塞的城頭,部分人甚至已經靠近了要塞的城門。

卡拉馬奇和羅爾丹終於看到了小湯山要塞地城牆。

從外麵看過去,小湯山要塞的城牆沒有任何的有生命的痕跡,似乎藍羽軍的守軍們都藏在了防禦工事的背後,隻有最高的崗樓頂上。飄揚著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而在那個崗樓的窗口裏,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一直反射著光芒。

“上!”羅爾丹粗暴的喝令身邊的隊伍。

零零散散的瓦拉人騎兵開始在小湯山要塞的城牆下聚集,慢慢的交織成一條條小溪,湧向城門的位置。他們高高的舉起沉重的狼牙棒,似乎是在向藍羽軍示威,他們厲聲的吼叫著,在馬背上翻騰,動作非常的靈巧,甚至有人高高的站在馬背上,對著要塞裏的藍羽軍官兵們舉起了中指,以示輕蔑。

“開火!”莎車毫不客氣的下令。

密集的槍聲響起來,那些站在馬背上對藍羽軍豎起中指的瓦拉人立刻被打成了黃蜂窩,好像一個個的稻草絮一樣的摔落在地上。衝到城門附近的瓦拉人騎兵,瞬間就被十多挺馬克沁重機槍的火力撕得粉碎,連它們跨下的戰馬也被槍林彈雨打得不成馬樣,好像一攤肉泥一樣的堆在城門的附近。

“給我上!”羅爾丹憤怒的吼叫起來,親自帶兵上陣。

“等等……”克拉馬奇本能的叫著,但是羅爾丹已經走遠了。

在羅爾丹的帶領下,更多的瓦拉人騎兵開始湧向小湯山要塞,或許是要在羅爾丹的麵前表示自己的英勇和悍不畏死的精神,許多瓦拉人不約而同地參與了攻擊,一不小心之間,他們就忘記了拉開距離這回事,又回到了剛才那種千軍萬馬奔騰前進的好像潮水般蜂擁而上。

羅爾丹緊張而又滿意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密集隊伍順利的通過了死亡地帶,逼近了小湯山要塞的城牆。

而他自己,也踏上了死亡地帶。

藍羽軍沒有開炮。

瓦拉人勝利在望。

藍羽軍也許是外強中幹了吧,羅爾丹這麽想著,一夾馬腹,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距離一千八百米,一千零八十密位,左右偏差六十密位,急促射。”唐衝地聲音終於吼叫起來。

高速行進中的羅爾丹似乎聽到了唐衝的尖銳的呼喊。他幾乎是同時刻的敏感的舉起了腦袋,看著灰蒙蒙地天空。隨後,他敏銳的聽到了某些高速物體掠過長空的聲音,就好像是西蒙人的來勢洶洶的雕伶箭,呼嘯而來的聲音帶著極大的震撼力,似乎將要引起大地的顫抖和轟鳴。

“散開!”羅爾丹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大聲地吼叫起來。

“撤退!”克拉馬奇也第一時間的吼叫起來。

但是,一切都晚了。

狂風暴雨般的炮彈再一次落下,將附近地地區全部籠罩在火光和硝煙之中。

羅爾丹忽然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氣浪托了起來,身體情不自禁的向上飛舞,他側過頭來,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地戰馬,都被炮彈撕成了碎片,他還覺得自己的臉上黏糊糊的,熱熱的。不知道沾染了什麽東西。

他還同時看到,在小湯山要塞的藏青色地城牆下,似乎有無數的射擊孔在噴射著耀眼的火光。在這一條條地火光之中,瓦拉人騎兵一片片的倒下,他們的屍體和馬匹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淋淋的土地上。瓦拉人特有的狼牙棒,也七零八落的散落四周,還有些高高的插在那裏。

撕碎了地狼旗被血泊和泥土所淹沒。

羅爾丹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忽然在抽搐,似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藍羽軍,那是什麽樣的敵人啊!

重重的摔落在綿軟的土地裏。羅爾丹並沒有失去意識,而是痛苦的掙紮著。

羅爾丹死不瞑目。

當身邊殘存的瓦拉人將羅爾丹拚死拚活的拉回到克拉馬奇身邊的時候,克拉馬奇忽然發覺。羅爾丹身上的器官起碼少了一半了。他被炸掉了一隻手臂和一條大腿,一隻眼睛也是血淋淋的,看樣子也是沒有了。

不假思索的,克拉馬奇斷然的下達命令:“撤!撤回血色高原!”

但是,渾身鮮血的羅爾丹呻吟著說道:“不!不能撤……不能撤回去血色高原……”

克拉馬奇驚訝而憤怒的說道:“難道我們還要繼續白白的送死嗎?”

羅爾丹滿嘴都是血,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可以暫時的退卻……但是不可以撤回血色高原……千萬不可以……”

克拉馬奇雙目圓睜,不解的說道:“為什麽?”

羅爾丹倔強的說道:“不能撤……”

瓦拉人的另外一名將軍小心翼翼的說道:“也許我們可以繞過這個鬼地方?”

克拉馬奇冷然說道:“你敢肯定其他的地方就沒有敵人的大炮?”

但是,那名將軍的回答讓克拉馬奇出乎意料:“我們總得嚐試一下。”

羅爾丹痛苦的呻吟著說道:“我們……不能撤……”

那名將軍也反複的強調,絕對不能撤。

克拉馬奇有點惱怒的說道:“難道就為了那個該死的規矩。我們都得死在藍羽軍的手裏嗎?”

羅爾丹吐著血說道:“是的!”

那名將軍也說道:“規矩必須遵守,否則我們回去如何交待?”

克拉馬奇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剛烈,緩緩地說道:“好吧。”

不過,他很快明白,驅使他們這麽勇敢的原因,恐怕不是大汗摩沙迪的威力,而是來自瓦拉人的眼光。對於每次南下洗掠的瓦拉人來講,如果不能滿載而歸的話,以後在族人中都再也難以抬起頭來。尤其是這些首領,他們的位置和他們搶掠的物資數量多少是具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的,

然而,克拉馬奇並不看好這次洗掠。

但是,來自部下的壓力讓他不得不考慮,因為即使是重傷還處於昏迷之中的羅爾丹,偶爾清醒過來的時候,也絮絮叨叨的提醒絕對不可以撤軍。

“寧願死也不能空手而歸,否則,你和我,都再也不能帶兵了……”這是羅爾丹最後的一句話。

克拉馬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無比的凝重,眼神中轉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緩緩地說道:“好,立刻派人去和摩尼教聯係,我們佯裝撤退,然後從高寧府直接南下,繞過小湯山要塞進入紫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