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1729年10月14日,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攻占魯達港已經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魯達港也逐漸的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街道上的商店早就恢複了正常的運作,而且獲得貨源和商品也大大地豐富了,價格卻非常的便宜,尤其是工業產品,吸引了不少居民的購買,來自美尼斯和羅尼西亞地區的商品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魯達港,然後繼續湧向魯尼利亞王國的腹地。

今日的魯達港,除了到處都是建築工地,碼頭港口特別的繁忙以外,沒有其他的特別。柏袁崇指揮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自從登陸以後,就一直沒有繼續的進攻,而是在魯達港駐紮了下來,整頓部隊,總結經驗,囤積物資,對於魯尼軍隊大量的進駐伊巴丹地區視若無睹。

這個奇怪的決定在藍羽軍軍部參謀沈翔雲看來有點不正常,他個人認為,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攻克了魯達港之後,應該立刻向伊巴丹地區進攻,在魯尼軍隊做出反應之前,攻占伊巴丹地區,並且以伊巴丹地區作為防禦陣地的支撐點,利用火力上的優勢,極大的消耗魯尼利亞的軍隊力量,而不是在魯達港坐等,白白的浪費機會。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魯尼軍隊已經反應過來,在伊巴丹地區聚集了大量的生力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想要攻占伊巴丹地話。就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了。

然而,盡管他多次的向楊夙楓建議盡快行動,但是楊夙楓總是婉言的拒絕了,而且眼神有點怪異,似乎想跟他說些什麽,但是最後卻又沒有說。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個老骨頭的眼神也有點怪異。他們也旁敲側擊的幫助楊夙楓否決了沈翔雲地提議,令沈翔雲覺得心裏非常的納悶,不知道他們三個究竟在搞什麽鬼。

耶律高飛率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到達了魯達港,使得藍羽軍的兵力大大的增強,攻占伊巴丹的計劃也更加的成熟了,可是,楊夙楓還是沒有下達進攻伊巴丹的命令,雖然他無論走到哪裏,都要口無遮攔的大肆宣揚藍羽軍就要攻擊伊巴丹,事實上卻沒有任何的行動。反而是耶律高飛和他地部下正在軍營裏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訓練的方式也很特別,看起來不是藍羽軍正常的訓練,而是臨時特別加訓的,而且還儲備了大連地藥品。包括極少用到的治療蚊蟲毒蛇咬傷的藥。

沈翔雲越來越覺得怪異,也越來越好奇,雖然他明知道部隊的保密條例不允許他打聽有關這一切,但是,他的強烈地好奇心還是忍不住驅使他去打探個究竟。然而他還沒有開始行動,楊夙楓就親自告訴他,他將會被調到準備成立的藍羽軍空軍飛艇部隊任職。協助組建飛艇部隊。

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沈翔雲高興之餘,又敏感地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麽東西要隱瞞自己的,但是既然上級不說,他也不敢問,於是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坐上了返回羅尼西亞的船隻,到神秘的空軍飛艇部隊基地報到。

楊夙楓微微有點遺憾,沈翔雲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參謀。但是他的好奇心過於強烈了,以致有可能會造成未來藍羽軍行動地泄密,他不得不將他提前調離,當然,空軍飛艇部隊需要大連的人才,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這次讓耶律高飛和他麾下的兩千名海軍陸戰隊官兵,穿越危機重重的死亡之路,偷襲蒙地卡羅,的確是非常冒險的行為,而且需要最嚴格的保密,否則,海軍陸戰隊第二團一旦陷入困境,解救起來將會非常的麻煩。

“楓領,魯尼利亞王國的政務部大臣芬朗公爵求見。”薛思綺進來報告。

楊夙楓的視線緩緩的從軍事地圖上移開,淡淡的說道:“他來的可真快啊!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薛思綺點頭稱是。

楊夙楓點點頭,沉吟著說道:“招呼他吃飯,然後帶他到書房來找我。”

薛思綺點頭去了。

芬朗公爵的確是一個人來的,隻帶了十幾名護衛和隨從,甚至全部都換了便裝,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和地位。從魯尼利亞王國首都蒙地卡羅出發以後,他就一路日夜兼程的趕往魯達港,中間連吃飯睡覺都是在馬車上進行的,總算不辱使命,趕在了半個月之內到達了目的地,而且,藍羽軍也還沒有對伊巴丹發動攻擊。

然而,自從進入魯達港以後,芬朗公爵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一種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壓力,這種壓力讓芬朗公爵感覺到肩膀上擔子的沉重,也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氣氛,他開始下意識的覺得,也許這一趟是要白跑了。

其實,在魯達港的街道上,他看不到任何的藍羽軍正規軍士兵,隻有偶爾巡邏而過的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人民警衛隊的士兵,或許在重要的崗位,例如魯達港的市政府,也有這些令人覺得非常新鮮的士兵在站崗。盡管沒有和藍羽軍在戰場上正麵的接觸過,但是芬朗公爵還是知道的,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士兵並不是戰場上和魯尼軍隊直接對抗的藍羽軍。

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官兵都沒有厚實的盔甲,身穿的都是單薄的藏青色的軍裝,軍裝上有很獨特的軍銜標誌,還有顯眼注目的肩章,她們頭戴大簷帽,右腳邊拄著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槍,毛瑟步槍的刺刀雖然閃閃發亮,但是芬朗公爵感覺不到有什麽特別的,和魯尼軍隊的斧頭鐮刀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是,就是這些連盔甲都沒有地士兵,將伊雲大陸最強大的軍隊魯尼軍隊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連克萊姆都不得不承認魯尼軍隊損失慘重,洛拉要塞一戰。十萬精銳化為烏有,這還不包括在魯達港和晴川道的損失,而藍羽軍的兵力,還要比魯尼軍隊少的多。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看起來至少要比魯尼的狂戰士單薄三分之一身材地藍羽軍士兵能夠打敗素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魯尼軍隊。

魯達港的總督府在望。

在芬朗看來,魯達港的總督府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門口的哨兵,他們和他剛才所看到的市政府門口前的哨兵不同,他們都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槍支也是倒挎著背在身後的,腳上蹬著很厚實地軍靴,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上戰場的藍羽軍士兵,甚至芬朗公爵能夠感受得到他們身上洋溢出來的殺氣。

不出人意料的。藍羽軍對於芬朗公爵地到來顯得很平靜,既沒有高高在上的驕傲,也沒有低聲下氣的討好,簡單的通報之後,芬朗公爵被招呼吃飯。飯後就被帶到了楊夙楓的書房。

楊夙楓正坐在寬大地辦公桌的背後,低頭奮筆疾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到芬朗公爵的到來,於是放下筆,站了起來,示意芬朗公爵在旁邊地沙發上坐下來,不必客氣。

芬朗公爵在楊夙楓麵前立正,拿下自己的帽子,半弓腰的行禮致意,莊嚴而肅穆說道:“尊敬的藍羽軍美羅地區大都督閣下。我代表魯尼利亞王國國王……”

楊夙楓微微皺皺眉頭,不等芬朗公爵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漫不經意的擺擺手,平淡的說道:“你不必使用外交禮儀來跟我客套,我這裏沒有外交官,我也不懂那一套,如果你喜歡那一套的話,麻煩你再辛苦一些時間,到美尼斯地區去,我們藍羽軍的外交官在那裏。”

芬朗公爵於是適時地閉嘴,他早知道楊夙楓素來喜歡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但是也正是因為楊夙楓地直來直去,讓他覺得心裏有點不安,這是最難對付的對手,因為對方手裏有足夠的底牌,而自己,卻一張都沒有。

芬朗公爵在茶幾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薛思綺親自來上茶水。

楊夙楓也坐了下來,看了看有點窘迫不安的芬朗公爵,淡淡的說道:“對不起,芬朗公爵,我的軍隊馬上就要向伊巴丹進發,還有很多準備工作需要我去跟進,我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當然,我覺得如果我們開誠布公的話,十五分鍾就足夠了。”

芬朗公爵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道:“當然,我們是帶著最虔誠的心意來到這裏的,我帶來全體魯尼利亞人對藍羽軍的問候和致意。我們不願意戰爭繼續的持續下去,這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沒有好處的……”

楊夙楓忽然古怪的笑了笑。

芬朗公爵地說話不由自主地嘎然而止愕然地看著楊夙楓。

楊夙楓輕輕地啊了一聲,隨即搖搖頭,帶著歉意的說道:“啊,不好意思,芬朗公爵,我不是嘲笑你。我隻是想說明一下,戰爭對你們來說,的確沒有好處,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不能這麽說,起碼是好壞參半吧。起碼,戰爭給連許多人發揮才華的機會,也讓許多人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當然,最最重要的就是,格萊美的許多工廠可以日以繼夜的開工,為我們生產裝備彈**,賺取大量的利潤。”

芬朗公爵不禁愕然,這算什麽話?

楊夙楓不理會他的愕然,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些大發戰爭財的人可多了,個個都富得流油,我將他們的稅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三百,沉甸甸的金幣還是像洪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的腰包……要是這場戰爭停止了,他們非得上門砸爛我的飯碗不可。”

芬朗公爵有點不明所以的說道:“難道僅僅是因為要發戰爭財你就發動戰爭?”

楊夙楓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自嘲的說道:“當然不是。不過,嗬嗬,你可以將我當作是戰爭狂人,我的確還有將戰爭持續下去的意思,否則,那麽多的武器彈**就沒有地方消耗了。還得另外尋找倉庫裝起來,這是多麽麻煩的事情,還不如一口氣地全部傾瀉掉。你們魯尼軍隊都集中在了敖德薩、洛拉、庫巴之間的三角地帶,我們也正準備向那裏出發,在那裏和你們一決高下,徹底的解決魯尼利亞的問題。”

芬朗公爵激勵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依然有點憤怒的說道:“楊夙楓,你是一定要滅亡我們魯尼利亞才甘心嗎?難道,你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必須通過殘忍的戰爭手段才能得到嗎?你就願意看著成千上萬的魯尼人毫無價值地死在這片幹涸的土地上嗎?”

楊夙楓靜靜的聽著。直到他說完了,才緩緩的沉靜的說道:“芬朗公爵,你錯了,我絕對不是要滅亡魯尼利亞,更加不會消滅所有地魯尼利亞人。我隻是要魯尼利亞軍隊放下武裝。接受我的改編和指揮。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我之所以要進攻魯尼利亞,是因為你對我們的威脅太大,我不得已而為之……”

芬朗公爵皺眉說道:“準確來講,是你們藍羽軍威脅我們魯尼利亞。”

楊夙楓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也可以這麽說。”

芬朗公爵眼色深沉的說道:“我們魯尼利亞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威脅你們的存在,請你們立刻停止戰爭地行動。我們可以通過談判的手段解決問題,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賠償,直到你們覺得滿意為止。”

說話的時候,芬朗公爵的臉色非常憋悶和憤怒,每個字簡直都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吐出來的。在伊雲大陸的曆史上,這是魯尼利亞人第一次主動地向敵人提出賠償,在曆年來,都是別人要賠償給魯尼利亞的。縱觀一千多年地戰爭史。魯尼利亞人還沒有在對外的戰爭中失敗過,甚至連打平的都沒有,每次都是魯尼軍隊大獲全勝,從戰敗者那裏掠奪大量的資源財富。

但是現在,輪到魯尼利亞來品嚐戰敗的滋味了,的確非常的不好受。

這段話艱難的說完,芬朗公爵的內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魯尼利亞能夠提出這麽屈辱的條件,應該可以滿足藍羽軍的需要了。

但是楊夙楓冷然的一口回絕:“戰爭不可能停止。”

芬朗公爵頓時大失所望,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但是表麵上還是目光熠熠的說道:“有什麽不可能?”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除非你們放下武器。”

芬朗公爵聲音有點嘶啞的吼叫起來:“但是我們可以保證絕不再威脅你們藍羽軍的存在。”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蘭公爵,我也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會站在你的背後,手裏拿著一把刀,你會有什麽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魯尼軍隊必須放下武器。”

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芬朗公爵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了。

芬朗公爵欲言又止,想要拂袖離開,但是最後還是不得不艱澀的說道:“我們知道,你要徹底解除我們的武裝,無非就是要解除藍羽軍來自東方的威脅而已,我們可以保證,向天發誓,甚至公開聲明,以後再也不會越過洛拉要塞,你也可以派兵在洛拉要塞駐守監視我們……”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朗公爵,你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向我保證過,隻要我放下武器,她就不會傷害我,但是當我放下武器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忘記了她的保證了,我的小命在她的眼裏,還沒有一隻螞蟻寶貴。這個叫做蝶楓舞的女人讓我以後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口頭上的書麵上的承諾,我要的是,是實實在在的,魯尼軍隊必須解除武裝,必須徹底的解散。”

芬朗公爵木然半晌,感受到了楊夙楓不可動搖的決心,默然的想了想。隻好轉移了話題,艱澀地說道:“我們每年可以支付你合理的資金,作為戰爭的損耗……”

楊夙楓依然是冷冷的說道:“我有錢!我們現在也不缺錢,你們每年可以支付多少?兩千萬?三千萬?五千萬?我看你們未必支付得起吧?魯尼利亞這片土地有非常豐富的礦產,但是你們一直沒有能夠有效的開發利用,白白地浪費了。你們就靠窮山僻壤的積累,能積累到多少錢?”

芬朗公爵黯然,無言作答。

他不是一個昧著良心說話的人,他深切的知道魯尼利亞王國的財政狀況魯尼利亞是一個典型的氣候惡劣地形環境更加惡劣的地區,否則也鍛煉不了魯尼人的堅強和勇敢。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理態勢,決定了魯尼利亞王國的經濟發展是相當地落後的,技術落後,生產力低迷,王國財政想要聚集一分錢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的好朋友,財務部大臣米洛。臉上永遠都是那麽多的皺紋,那不是天生地地,而是每日愁眉苦臉日積月累的積累而成的。

芬朗惟有酸澀的苦笑著說道:“你說我們魯尼利亞礦產豐富,我們沒有有效的開發利用,那麽。我們可以將洛拉和庫巴兩個地區割讓給你,隻要你們停止戰爭……”

他這番話說得異常地艱難,割地賠款,對於魯尼人來說,簡直是從來沒有過地事情。那是魯尼人無法承受的恥辱,可是在藍羽軍的威脅下,他們卻不得不吞下這個難咽地苦果。

然而。令他憤怒和失望的是,楊夙楓居然微笑著搖頭,那種貪婪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的公狼看著一大群的母狼。

芬朗咬咬牙,緩緩地說道:“魯達港也割讓給你……”

楊夙楓依然沒有回答,目光很深沉,令人無法捉摸他內心的意思。

芬朗公爵感覺到自己好像渾身虛脫了一般,呻吟著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楊夙楓依然是輕微的搖頭,淡淡的說道:“芬朗公爵,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想我已開始就說得很明白,我不是要魯尼利亞王國地土地和人口。”

芬朗公爵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要的是什麽?”

楊夙楓神態輕鬆的聳聳肩頭,淡然自作的說道:“我重複了兩次了,現在再重複一次,我不想再重複了。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要再問。我所要的,就是徹底的解除魯尼利亞王**隊的武裝,解散魯尼軍隊。”

芬朗公爵緊握著拳頭,霍然站起來,冷峻而憤怒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魯尼人寧願戰死也絕對不會放下武器,武器乃是魯尼人的第二生命,是絕對不可分離的。”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好,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自願的放下武器,那我隻有用武力迫使讓你們放下武器了,我們還是在戰場上決高下吧。”

芬朗公爵外強中幹氣勢洶洶的說道:“楊夙楓,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我們魯尼軍隊是不會戰敗的,我們還有一百萬的軍隊和兩百萬的後備役,我們還有九百萬的人民,我們還有……”

芬朗的聲音嘎然而止,喉嚨裏滾動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不斷的喘大氣,魯尼利亞現在還有什麽呢?還有什麽能夠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

楊夙楓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芬朗公爵的窘迫,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漫不經意的說道:“我知道。”

芬朗公爵微微一愣,他聽不出楊夙楓話裏的意思。

楊夙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神色平靜的說道:“準確來說,你們是還有六十五萬的正規軍,其中有三十一萬是臨時編入部隊的新兵,隻接受過三個月到半年的訓練,由於我們已經切斷了你們和哈拉雷王國的聯係,所以你們已經無法從哈拉雷王國購買武器,隻能使用自己的庫存,你們本來封存了的鐮刀和斧頭又被拿出來使用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有點蒼白,楊夙楓說到了魯尼軍隊的痛處。經曆過半個月地戰爭。現在連克萊姆都相信,依靠鐮刀斧頭是不可能的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了,可是,魯尼軍隊根本沒有足夠的來複槍,更別說彈**了。哈拉雷王國現在自顧不暇,根本管不到魯尼利亞了。

楊夙楓繼續說道:“另外。至於你說的預備役,不好意思,我想你的數字可能統計有錯,不是兩百萬,而是三百五十萬,所有地魯尼男子都是你們的預備役……不過,他們並不是軍隊,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而且,我覺得不應該將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計算在內,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他們已經不再聽從蘇萊曼四世的指揮……”

芬朗公爵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甚至手指有點輕微的顫抖,楊夙楓說中了他的第二個痛處,就是魯尼利亞王國內部的種族分裂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魯尼利亞王國的隱痛,時不時地還要發作一下,讓人苦不堪言。

有史以來,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這三個地區的人民,由於宗教信仰上地不同。都和魯尼利亞王國國王貌合神離,他們本身有強大的地方武裝,例如格魯吉亞人的黑鷹戰士等。就有過萬人,而且又都處於魯尼利亞王國的邊緣,地理位置偏遠。在長期的征戰擴張之中,魯尼利亞和周邊國家地關係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和伊夢國、樓蘭國,可以說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在這些敵對國家的挑撥下,三個地區的人民和魯尼利亞朝廷的關係一直都處於非常緊張的地步。

在過去。每當魯尼利亞朝廷衰弱地時候,這三個地區的人民就立刻起來鬧獨立,甚至發動武裝暴亂,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和自由,造成難以數計地流血犧牲,隻有當魯尼利亞朝廷強大的時候,他們才稍微安分一點,低調一點。由於死亡之路的阻攔,魯尼利亞王國屢屢想對這三個地區動兵,最後都不了了之,更加造就了三個地區無法無天的態勢。

現在,楊夙楓輕輕的一句話,就深深的刺在了魯尼利亞的隱痛上。

毫無疑問的,在蘇萊曼四世看來,這三個地區的人肯定是要投靠藍羽軍地了。如果魯尼利亞朝廷的力量更加衰弱的話,他們甚至有可能公開的宣布獨立,甚至派兵協同藍羽軍一起攻擊魯尼利亞朝廷,以換取藍羽軍的好感和支持。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迫在眉睫。

芬朗公爵明白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隻好緊咬著嘴唇,用非常凶狠的語氣說道:“即使沒有他們,我們魯尼人也能夠堅持到最後,我們魯尼人什麽都沒有,有的就是血性,我們絕不甘願服輸,我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為止!”

楊夙楓還是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魯尼利亞每個人都很有血性……但是,血性也是要看用在什麽地方的,如果用在自己人身上……從你路上的經曆來看,你覺得你們還能夠堅持多久呢?”

芬朗的臉色微微的改變了。

自從離開蒙地卡羅以後,芬朗公爵的車隊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好幾起的襲擊,而且襲擊者全部都是當地的魯尼人。因為芬朗公爵輕車簡從,許多臨時充當山賊的魯尼人都將他當成了過往的客商,對這塊肥肉意圖搶掠,你爭我奪,幸好芬朗公爵身邊的護衛們身手不凡,才化險為夷。

但是這種情景,已經讓芬朗公爵痛心不已,地方上的治安已經糜爛到這樣的地步,可想而知當地的管理水平,確確實實的是越來越糟糕了。作為政務部大臣的他,深切的明白,如果這種局勢得不到改變的話,不需要藍羽軍的進攻,魯尼利亞人自己就垮台了。

可是,目前的魯尼利亞朝廷,又有什麽力量來改變這種局勢呢?

魯尼利亞人的血性是一把雙刃劍,必須小心翼翼的使用,當它用在外麵的時候固然鋒利無比,讓它的敵人流盡每一滴血,但是一不小心,也會割傷自己,甚至是給自己致命的一劍。

楊夙楓深深的看著芬朗公爵地眼睛。緩緩的誠懇的說道:“芬朗公爵,你是一個有眼光而且有才華的人,你的學識已經告訴你,這場戰爭繼續持續下去的確是毫無意義地,所以,我願意和你單獨的對話。如果換了別人,我早就將他拒之門外了,懶得浪費口舌。對於眼前的局勢,你應該比他們還有更深刻的認識。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如果不進攻你們,你們才是最痛苦的。我完全可以尋找一兩個代理人讓他們出麵和你們爭鬥,你們自己人內部的廝殺要比我發動的這場戰爭還要殘酷一百倍,你相信嗎?”

芬朗公爵神色駭然。

魯尼利亞的曆史就是一部殺戮的曆史,魯尼人普遍都有不願服輸地血性,所以想要統一魯尼利亞絕對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在統一的過程中。殺戮乃是唯一的手段,隻有將敵人的最後一名成員,甚至最後一個婦女孩子,都完全地屠殺幹淨,才能算是取得最後的勝利。除了將敵人屠殺幹淨,再也沒有別的征服手段。

楊夙楓說的沒錯,魯尼利亞內部的爭鬥往往比外來地侵略還要殘酷,還要血腥,在數百年前的大混亂中。整個魯尼利亞土地上的人口下降到不足八十萬,這就是結論,這就是證明。雖然目前地魯尼利亞王國人口已經恢複到了差不多一千萬。但是芬朗公爵敢保證,隻要內部戰亂一起,隻需要半年的時間,魯尼利亞的人口起碼就要減少一半以上。

魯尼人殺人從來不手軟,哪怕殺的是自己人。

而現在藍羽軍的到來,又再次的挑起了魯尼利亞大地上的腥風血雨,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楊夙楓留意這芬朗公爵的神色變化,淡淡地說道:“另外,芬朗公爵。我知道,我的名聲很不好,但是,我想,蘇萊曼四世的名聲不會比我好很多,想取他而代之的絕對要比我多得多,隻要有機會,我想願意一道砍掉他的腦袋的人,絕對不少,你說是嗎?”

芬朗無話可說,隻好微微的露出一個苦澀的僵硬笑容。

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名聲當然不會比楊夙楓好到哪裏去,他本來就是一個變態的人,專門作變態的事情,即使朝廷多方掩飾,但是有關他的醜聞還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尤其是他和幾個男人之間的**,更加令人發指,令人作嘔。

芬朗公爵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沮喪和絕望。

楊夙楓不是虛偽,而是太真誠,太坦白了,真誠的讓人可怕,坦白的讓人駭然。

他有真誠的資本,有坦白的後盾。

藍羽軍就是他的資本,就是他的後盾。

魯尼軍隊根本就沒有力量阻擋藍羽軍的繼續進攻。

芬朗公爵隻好保持沉默。

楊夙楓也不吭聲,低頭的攤開一本小冊子,在上麵奮筆疾書,眉頭逐漸的又皺成了一個川字。

芬朗公爵坐在旁邊,靜靜的思考著,兩人的關係好像不是在談判,而是在商量考慮問題。

沉默良久,芬朗公爵猶豫再三,忽然鼓起勇氣站起來,將一張畫像放到楊夙楓的桌麵上。

楊夙楓拿起畫像,淡淡的看了一看。

是魯尼利亞王國王後愛吉麗絲的畫像。

根據情報,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後,愛吉麗絲,的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由於蘇萊曼四世本身的原因,這位年輕的王後還是守身如玉的純潔少女,對於每一個心理正常的男人來說,她的美麗、高貴、端莊、純潔都非常富有吸引力。

楊夙楓歪著腦袋看了看芬朗,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他的確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拿愛吉麗絲王後來作為籌碼,看來自己的名聲的確是四海名揚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頓時漲紅的好像煮熟了的螃蟹。

楊夙楓皺眉說道:“蘇萊曼四世的意思?”

芬朗公爵拚命的點頭。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可以回去告訴他,我很樂意接受他的這份禮物,不過,魯尼軍隊還是必須解除武裝。不要說他的老婆,就算是將精絕女王送來給我,我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如果沒有什麽事,你可以回去了,我們的軍隊明天就開始向伊巴丹進攻,你如果不想走的話,就陪伴我們一同去伊巴丹吧。”

芬朗公爵隻想找個地方躲避,急忙站了起來。

楊夙楓緩緩地說道:“芬朗公爵,我希望,下次來和我們談判的人不是你,你不適合談判,因為你沒有絲毫的籌碼,你應該讓魯尼軍隊的高級將領來,隻有他們,才最清楚,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芬朗公爵頭也不回的走了。

談判談到居然要拿自己的王後的美色來誘惑對方,還有什麽意思?

薛思綺悄悄地進來,臉色微微有點興奮,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很少有的事情,在楊夙楓的麵前,她多半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楊夙楓也忍不住狐疑的說道:“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

薛思綺遞給他一封電報,低聲的說道:“這是裁渺渺發來的電報,我們看了都樂壞了,瓦拉人真聽話,一開口就答應用十萬匹戰馬來換取老虎溝戰役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