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芹撿了那一點草末去查,回來在寧昭昭耳邊道:“是馬蕁……專門讓馬兒發瘋的東西。”

寧昭昭看了她一眼。

“殿下啊,這女人太可怕了,為了博一個前程,自身亦可傷,而且還是傷成這樣。這樣的女人,留不得啊。”

“是了,我也這樣覺得。”

碧芹道:“那不如賜死吧。”

寧昭昭嘟囔道:“那我不是做了惡人?”

“殿下,您是攝政王妃,又不是誰家的婆娘主婦料理親戚往來。就這一點馬蕁,就夠您賜死她了。”

寧昭昭偏過臉,道:“我就不呢。”

“……”

“我也覺得她好可怕啊,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可是碧芹,她真要可怕,那是終於賴在咱們王府,找機會,好起來以後,才能有所作為。”

碧芹麵色莫名:“殿下……”

“她要是好不起來呢?”

“……”

“她的手腳是極幹淨的了,隻留下一點草末,但偏生叫你給找著了。我啊,一直在等你的回信,在想你會給我帶回來什麽消息。”

攝政王府的馬廄,哪裏會有讓馬兒發瘋的馬蕁?

“你帶回來的這個消息,也讓我下定了決心。等綴兒表姐回來了,你親自跑一趟,去送個信,就說咱們府裏有個客人,是她的老熟人。讓她有空多探望探望。”

碧芹忍不住低下頭偷笑。

這位殿下一向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性子。她倒是白擔心了呢。

顏雪關豁得出去自然可怕。可她要是好不了呢?正是要將養的時候,沒將養好成了個癱子,還有什麽前程可言?

畢竟,她最大的本錢,隻有她自己罷了。

寧昭昭站了起來,道:“她父親把人留在這兒,我不能辜負了他的信任。你讓墨珠每天逮著韋玉去給她看病,每天都要檢查一次。臉上不是還有傷嗎?芙蓉露什麽的,都別舍不得,統統備著。”

“是。”

碧芹領了命,退了下去。

寧昭昭中午帶著孩子在花園裏玩。

小瑜是個小硬漢,據說三四個月就能立在人腿上,周歲沒滿就已經能拽著人的手指頭踉蹌走路,現在已經走得很穩當了。

寧昭昭坐在椅子裏,看奶娘帶著他在花園裏走,他竟一點也不累,還頻頻笑出聲。

花園裏草木多,樹也不少,夏天枝葉繁茂,不怕曬著。

寧昭昭也就由著他玩了。

這時候突見宋顧謹和左頌耽行色匆匆,直朝她走來。

小瑜見著高興得不行,踉踉蹌蹌就迎了上去。

宋顧謹迎麵把他抱了起來,細心地給他擦了擦汗。

“宋先生?”

宋顧謹的臉色說不上好看。

“你那個表姐昨天要和他人約黃昏後。”左頌耽似笑非笑地道。

“……”

宋顧謹有些尷尬。

左頌耽道:“結果他忙昏了頭沒去,你那表姐大發了一頓脾氣。今天好死不死又遇見了,纏得可狠呢。我們可是好不容易甩脫了她……我說你這個王妃也別太悠閑了,我們都快忙瘋了,這點瑣事你得看著收拾了。不然……”

他看了宋顧謹一眼,道:“真鬧大了,整個京城都知道當初京城的司法第一人回來了,也知道他住在攝政王府。宋氏是罪族,攝政王又正巧在查案。哎呀這個宋先生竟然很忙……”

寧昭昭頭大如鬥,道:“我知道了。”

不能讓事情愈演愈烈。

左頌耽道:“你那表姐還說你跟她放了狠話說不讓她接近宋顧謹啊。看不出來你還挺夠意思的。就是你的話沒什麽威懾力呢。”

宋顧謹終於看了她一眼。

寧昭昭有些尷尬地道:“我那表姐就這麽一個性子,在西南被寵壞了的。我這不是怕給宋先生添麻煩嗎?”

宋顧謹低聲道:“此事還是隻能有勞王妃。我現下先去給皇上請安。”

“宋先生不吃了飯再去?”

“東坡肉麽?”

寧昭昭忍不住笑,道:“還有青梅湯。”

“那就吃了飯再去”,宋顧謹抱著孩子,又看了她一眼,道,“他跟我一起?”

寧昭昭點了頭,道:“不好給他吃太多。”

宋顧謹道:“知道,奶娘跟著。”

說著,抱著孩子就走了。

沉沉走了一段路。

左頌耽突然道:“你從前不怎麽愛沾葷腥,怎麽連著幾日吃東坡肉。”

宋顧謹道:“愛吃。”

說著,搖了搖小瑜的手,笑著進了屋。

司法之臣,鐵麵無私的司法第一人。誰能想到他會對著對著一個孩子這樣溫柔。

寧昭昭在花

園裏想了想,去了封信給姚芷荷。

姚芷荷來得很快。

天氣熱了,她肚子也大了,倒是不像從前那樣頻頻設宴,在家裏休息得多。

因此一接到帖子,她也沒怎麽隆重打扮就到了王府。

寧昭昭看著她那個圓滾滾的肚子,目瞪口呆……

“七個月”,她苦笑道,“可能是雙生。”

換了旁的人家這可能是好消息。可是她就……

寧昭昭無奈地道:“我也沒多久沒見你,你就胖了一大圈!”

“都差不多,你也是。”姚芷荷淡道。

寧昭昭低頭看了看自己三個月肚子,歎氣。

姚芷荷道:“攝政王好像閉了府,我倒不敢上門。今日接了你的帖子,你倒是說說是為什麽吧。”

現在寧昭昭對刺殺都無所謂了。

平均一天一次小的,三天一次大的。顏清沅每天回來也麵色如常。

寧昭昭低聲道:“還不是為了我那個表姐啊。”

“說起來我倒是聽說宋顧謹回京了。”

“是回京了,我表姐跟失心瘋了似的纏著人家。”寧昭昭無奈地道。

姚芷荷失笑,道:“這有什麽難辦的,我這兩天正打算回娘家,待會兒就去邀她和我一起去榮睦府住幾天。”

那可是個享樂魔窟……

“不過你這麽說我又很奇怪。她這幾天和那位陰將軍打得一片火熱,倒有些認真的意思。她還纏著宋顧謹啊?”

郡主再嫁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姚芷荷瞧著,還以為她會跟那陰連城湊成一對兒呢。

“他們倆……”寧昭昭愣了愣,“我以為她沒踩過界。”

“怎麽沒過界?**都好幾回了,成日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我聽說陰連城也不是這麽隨便的人,這次竟就跟了她。所以我才奇怪呢,她怎麽又招惹上了宋顧謹。”

她有些費解地道:“你看那陰連城不聲不響的,我卻覺得他不是那麽好相與……”

寧昭昭心想你們的世界老娘是真的不懂好嗎!

姚芷荷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她曾偷偷跟我說過,陰連城跟她的時候還是童男身……”

寧昭昭被雷劈了。

姚芷荷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道:“你瞪什麽眼?你這輩子是沒她那個命了。”

“……”

姚芷荷跟她鬧了一會兒,走了。

寧棒槌一人呆在家裏流鼻血,心道她們活得真瀟灑。

顏清沅回來吃晚飯,看到她那個樣子就愣了愣。

不是說顏雪關賴下來了麽,她這副滿臉陶醉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寧昭昭回過神才看到他,然後就伸出手,撒嬌似的道:“阿沅,抱。”

顏清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然後還是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他親了親她的臉,道。

“沒什麽啊,想你了嘛。”棒槌陶醉地道。

“……”

顏清沅想了半天,隻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有個棒槌對著他又踢又打啊,嫌得快沒邊兒了!

棒槌又道:“阿沅你抱我去吃飯飯。”

顏清沅忍下了心中那一陣疑惑,抱著她坐在飯桌邊上。

“今天好不好?孩子乖不乖?”

“可好了,孩子也可乖了。”

“那你乖不乖?”

寧昭昭摟著他的脖子道:“我當然是最乖最乖的了。”

說著又開始親他的臉,親著親著就親上了嘴。

“嗯……”

顏清沅難耐地吻著她,一邊卻開始想她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給上身了……

“下來吃飯?”他強迫自己離開了她的唇,有些難耐地道。

“不要。”她還是纏著他。

“棒槌……”

她又親了親他的脖子,嘟囔道:“人家也想試試用嘴喂著吃飯是什麽滋味。”

“……”

“我就要這麽坐著吃。”

“……”

顏清沅想了想,道:“今兒是轉性了?”

寧昭昭在他身上蹭,道:“閨房之樂嘛。”

顏清沅眨了眨狹長的鳳眸,笑道:“就坐在我身上吃飯,嘴對嘴喂你?”

這麽說著,他的手去已經伸進了她的裙子裏,順著細長的腿往上……

棒槌臉紅了,別鬧了,待會兒又是她被按到隨便弄,哪有什麽樂子。

她後悔了,喃喃道:“我開玩笑的。”

“那可不行呢,撩撥起我的性子來了,你就跟我說是開玩笑的啊?”

“我就是開玩笑的。”棒

槌嘟囔道,默默地想溜走。

又被按住了她就急了,她道:“我就是想跟你膩歪膩歪,說兩句甜言蜜語,不是想讓你來上我的!”

前戲總是美好的,過程總是慘烈的……

顏清沅快笑瘋了,道:“那也可以的,我不進去。”

最終棒槌被摁到了桌子上,哼哼唧唧地“享受”,一邊悲催地想著,老娘真是沒有玩男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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