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跳下城牆,朝著東北方向的巷口奔去。被我的神識鎖定的兩隻不名生物,蹦蹦跳跳的撲倒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我當下十分惱怒,什麽狗屁僵屍,殺了人就要償命,就必須要被我這個堂堂正正的排長抓住,然後槍斃。

僵屍在我眼前一丈遠,我右腳緊緊抓地,左腳猛然蹬地,掀起一股真氣波動,蕩蕩猶如水波,衝向我跟前的那個混蛋。我左掌狠狠拍在他的胸口上,右拳繞過他的麵門,畫了一個圓,打在他的後腦袋上。

後來,我才知道,坊間流傳道家有太陰煉形之法,屍體葬數百年,期滿便會複生,新死的屍體被邪物氣附身,屍體吸收了陽氣,借人生氣而屍變,人死之際,魂一散而魄滯。

三魂七魄乃道家之說,魂乃陽性神靈,附於人的氣,主宰精神思維活動,魄乃陰性神靈,附於人之形,主宰人的形體活動。他們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

僵屍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屏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身體僵硬,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

他被我這麽一擊,踉蹌的摔了個跟頭,重重的趴在了結實的土地上,掀起了一陣黃霧般的灰塵。趁此機會,我雙腳不斷的踢到他僵硬的後背上,“啪啪”直響。

我一邊踢,一邊罵:“我上他的娘,敢在我的地界上殺人,找他的娘,不知道殺人後要償命嗎?”我氣急敗壞的狠狠一腳把他踹了幾丈遠,嘴裏還罵了一句:“他娘的,不知道老子是排長嗎?小樣,逮捕你還不是手到擒來。”我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大步走向還躺在地上的他。

正當我伸手去抓他的雙手時,突然,他一躍而起,張開嘴噴出一股白霧,露出銀白色的獠牙,像獅子一樣朝我撲來。我一看,難道這真是“僵屍”?沒人回答我的疑問。

我仔細一瞧,原來這個混蛋不是別人,正是我手下七十二兄弟中的孫衛道。我心道這下好辦了,僵屍我能認得,不用再費心思抓他啦。我上前抓起他,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起,惡作劇般的恐嚇道:“孫衛道兄弟,不要以為你有軍功就能隨便殘殺無辜,我身為老百姓的軍官,當以他們的利益為根本,你小心要被槍斃啊!”我聽他嘴裏嗚嗚的不停叫喚,可我怎麽也聽不懂他說的什麽。

正當我發愣時,柳梨兒帶著一幫十二三歲的少年急匆匆的趕來了,老遠我就聽到她朝我言道:“徐大哥,徐大哥,不好了,不好了,你的七十二位兄弟全部變成僵屍啦,現在正從任家墳地朝這裏趕來呢。”

我接過常逢春大手遞來的繩子,把還在扭腰的孫衛道僵屍兄弟綁成粽子才罷手。我瞧見柳梨兒焦急的麵孔,紅紅的臉頰,小小的朱砂般的嘴唇有些顫抖。我放大嗓子,穩重的言道:“各位都放心,現在我就帶著我的二弟常逢春去為鄉親們把禍害你們的僵屍抓來。”

柳梨兒有些擔心的跟我言道:“徐大哥,你要小心點,那麽多僵屍你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要不,讓我也去幫你?”我不好意思的朝常逢春眨眨眼,他趕緊走到我身邊向柳梨兒言道:“柳姑娘,俺大哥現在已經擁有了先天後期的實力,與大道金丹隻有一步之遙,區區幾隻小僵屍,根本傷不了他的。你就放心的讓他去吧,更何況還有俺這凝丹後期的妖怪跟著他。”柳梨兒聽後,點頭稱是。

我和常逢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些呆頭呆腦的家夥抓起來了。柳梨兒看著站在她跟前的七十二隻僵屍,眉頭緊鎖,非常擔心的言道:“徐大哥,這些僵屍來的有些古怪不如把他們交給我,讓我把他們的記憶找回來怎麽樣?”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的建議。

任家城在我三個月的整頓下,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大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外地一些逃難的災民都湧進了任家城。原先冷清的孤城,現在開始變得擁擠了。

我現在南城牆上,對常逢春言道:“二弟,你看我們帶著孫衛道那幫僵屍兄弟衝鋒陷陣怎麽樣?”常逢春嘿嘿一笑,有點陰險的言道:“大哥,俺跟你講實話,如果柳姑娘明天就讓孫衛道他們七十二位死去的兄弟複活,就他們幾十口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怪物去打敵人的嶗山革命根據地,俺敢保證,肯定會在一天內攻下嶗山市。”我看著城牆下的老人與小孩,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肯定的言道:“二弟說的很對,孫衛道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漢,個個都是不怕犧牲的英豪,若是有他們和你我一起去攻打嶗山市,那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說到這裏,我和常逢春不由得放聲大笑。

三天後,死後重生的孫衛道他們整齊的排成兩路縱隊,嚴肅的站在東城門前的廣場上。我像一位將軍,邁著堅挺的步伐從他們眼前走過。我停下步子,沉默不語,良久,常逢春替我言道:“各位兄弟,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不是人類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是的兄弟們,你們為了國家而死,現在你們死了又被我給弄活了,讓你們去為國家賣命,這是你們的榮譽,是的,為自己的祖國賣命這是榮譽!我打斷常逢春的話,高聲的叫道:“兄弟們,我們要用敵人的鮮血來滿足我們嗜血的,用敵人的腦漿來回報生我們養我們但是被日寇殘忍殺害的父母親。戰鬥吧!弟兄們,用你們刀槍不入的身體粉碎敵人的侵華夢想,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熱血的中華男兒!”

“殺敵!殺敵!殺敵!嗜血!嗜血!嗜血!”孫衛道他們一個又一個的露出獠牙,仰天吼叫,震耳欲聾。

又過了半個月,任家城裏幾乎成了難民的避難場所。我突然間生出個念頭,如果我從我軍戰死的人中挑出健壯的兩千具屍體交給柳梨兒煉成和孫衛道一樣的強大僵屍,敵人離失敗還會遠嗎?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柳梨兒和常逢春等人,他們一致讚同我的主意。於是,我派孫衛道領二十人去離我們最近的戰場用鐵架車尋來了三千具符合要求的屍體。剩下的事就交給了柳梨兒,她是茅山派的掌門人,煉屍體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告訴問我要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口答應。正好,我也想找些時間,突破化氣前期,能不能跨入化氣後期的門檻。

現在我站在任家城的中最高的地方“擎天台”上,望著西方的夕陽,還有北城牆外河邊化作參天巨樹吸收天地靈氣的常逢春,我感慨萬千。我如今二十五歲了,離開師父已經兩年了,不知道他老人家還好嗎?他有沒有想我,他隻有我這一個徒弟,他最愛的徒弟。他說他發過誓言,一輩子隻收一個徒弟,而且要他的徒弟超過嶗山派其他門人收的徒弟的實力。他最愛我的,可是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他嗎?洋鬼子的大炮能把一座小山炸成平地,師父會不會出事,我不敢在望下想。

我搖搖頭,緩緩盤下退,眼觀鼻,鼻觀心,深吸一口氣,調動丹田真元開始像磨盤一樣緩緩旋轉。我把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卻看到了大海般的**,這是我煉出的真元。《吸真元心法》再次被我調動,我知道不能在像以前那樣拚命的修煉,否則,可能會因此而走火入魔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我小心翼翼的引導丹田中的真元從氣海穴朝膻中穴奔去。

這是一種折磨,撕心裂肺的疼痛襲擊了我因為煉氣而靈敏非常的感受神經。我咬緊牙關,任由狂暴的真元衝擊我金剛彈簧般強硬卻富有彈性的經脈。就像洪水衝擊水渠一樣,因為被真元衝了,經脈的寬度和韌性都大大增加了。如果說以前我的經脈是一尺寬的小渠道,現在已經有原來十倍的寬度啦,這能盛多少真元,我很期待。

我引導真元順著全身各大經脈遊走了三百六十五圈後,謹慎的收了功。抬頭看了看皎潔的明月,我轉頭瞥見擁有高大身軀的常逢春還在慢慢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呢。我突然間發現我隱隱約約間能看到靈氣在他粗糙的表皮上徘徊,然後像有生命似的鑽入他的身體內,化成他的功力。照他的這種修煉方法繼續下去,我敢肯定幾百年後,他能跨入分神期的高手行列。

月亮很亮,但是,星星很少,微風吹拂著擎天台下的紅色軍旗。似乎是常逢春發現了我,他搖身一變,化成了人身。我見他朝我揮揮手,好像有事要告訴我。於是,我縱身跳下號稱任家城最高的擎天台,腳不著地的飄然走向常逢春。恰巧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打破了沉靜的夜。我立刻停下腳步,放開神識,朝聲音的來源掃去。

赫然,我在任家墳地發現了一個披頭散發眼睛發紅的妖邪。難道這就是任家城的建造者--任姓人氏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