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推測（下）
蘇離雖然看的津津有味，嘴上依舊損道：“恕我直言，雖然你的存貨信息量不少，但對目前而言簡直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幫助，怪不得你這麽大方。”
“有什麽新的發現麽？”絕並沒有理會蘇離的調侃，說話依舊直截了當，切入主題。
“也算不上什麽重大發現，隻是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你看，‘他’在那個世界中運用的是劍術，但在我的大部分片段裏‘他’明顯是以雙刃見長。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說到這兒蘇離忽然想到些什麽，他感覺又有一條先似乎能銜接起來——一個他與絕皆沒有注意到的一個細節。
絕聽到這個不算是發現的發現忽然楞了一下，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他回過頭與蘇離眼神剛一交會兩人便同時喊出四個字：“絕滅修羅！”
觸動最大的反而是絕，他忽然苦笑道：“我們竟然都把這麽重要的一條線索給忽略了，早就應該想到，這把屬性逆天的玩意，應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我好像從來沒有細細思考過這把劍的來曆，隻知道這把東西屬於我，直到處於現在這個狀態之後才起了疑心，忽然感覺整個世界觀都崩壞了。”蘇離也是一臉的苦笑。
“第三種可能，也是最有可能接近事實的一種可能，記憶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有人一直在操縱著我們，現如今將你我分裂成蘇離和絕這個局麵也是他一手策劃，他忌憚完整的‘我’，所以以此來削弱我的實力。”說到這兒，絕的身上莫名多了一絲森然。
“你與我所想的大致相同，不過我覺得還有第四種可能，分裂成絕和蘇離未必是陰謀，也有可能是一種自我保護，為了躲避某個未知的、可怕的存在，你注意到了嗎，‘他’先後幾次動用禁忌之力的契機似乎都是因為有什麽刻意在認為引導。”
“細思極恐，這麽說來，我們隻有恢複成以前的狀態，才有可能去對抗，但……”
“還缺乏一個合適的時機，而且每次隻要你出來就像是吞噬理智的怪獸一樣，直接讓我被太多的負麵情緒所影響而陷入狂亂，這個問題要得到解決才行，不然一頭野獸就算可以毀天滅地也毫無意義。”蘇離慢慢收斂起了浮誇，他的容貌也慢慢產生了變化，就連身高也跟著改變，直到變得和絕一模一樣。
絕看著眼前的另外一個自己，似笑非笑的說道：“之前的記憶存在明顯的誤導作用，你的確不是我，我也的確不是你，因為準確來說我們都是殘缺品。”
蘇離也用同樣的表情看著絕：“嗬嗬，弄不好完整的‘我’也是殘缺呢？太多的可能性了，這樣周密性的布局，對手絕對是一塊鐵板。”
“讓你陷入癲狂的是被無限放大之後的負麵情緒，並不是我，我算是你的負麵，但還不至於有那麽強大的能力，我猜測絕滅修羅就是那個放大器，弄不好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反噬。”
蘇離點了點頭：“在尋常狀態下我操縱它會很吃力，但是每次當你主導的時候它又可以爆發出讓人震驚的力量，這裏麵肯定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你有什麽辦法吧絕滅修羅給我造成的後遺症都給……恩恩。”
“有是有，不過，需要些時間。”
“好吧，你那還有存貨嗎，反正處於這種狀態，我什麽也做不了。”
“滿足你，不過都是些零零碎碎不成體係的片段，看的不過癮可別找我。”
畫麵再次出現，不過此刻蘇離的心態已經完全變了，現在，這些真假莫名的記憶隻是他參考分析的一些資料罷了。
絕突然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正悄悄的向這裏靠近，殺意非常的微弱，看樣子應該是殺手中的頂尖高手。
能將殺意掩藏到如此地步已經可以令許多高手也無法察覺到了，可惜絕前世身為第一殺手，對殺氣和殺意的感知已經達到了幾乎變態的程度。
“不用再躲了，你的斂息簡直是不入流。”絕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一個瞬間，絕已經拿著一把匕首，架在了一名隨從的脖子上。
“嗬嗬——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那個隨從忽然發出了笑聲陰森而又沙啞。
“從他死的時候。”絕拿開了匕首，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怪不得這一路怎麽這麽安寧，我想應該是你做的吧。”
“哦？你是怎麽知道的？”那個隨從的身體慢慢變化著，直至變成一個消瘦的的中年男子，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絕，緩緩的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神色，似乎就像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你沒必要知道。”絕又拿出了一把相同的匕首，一瞬間，強烈的殺氣爆發了出來：“你們七個裝得不累嗎？”在絕說完這句話時，突然隨從中又有七個撕開了裝束，並迅速的把絕圍了起來。
“他是我的，‘七星’你們要和我作對嗎！”中年人突然閃身到了那七人的身前，惱怒的看著他們，話語中充滿威脅的意味。
不料，絕懶散的伸了個懶腰，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或許，你們應該商量一下，不然，我可是很頭疼。”
“七星”中一領頭模樣的男子看著對麵那名為血狼的中年男子，囂張的說道：“血狼，識相的便讓開。”
正當血狼要開口時，這時絕惡魔般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那麽我便替你們作決定吧……”
突然，話音雖猶然在耳，但“七星”幾人已不見了絕的蹤影，當他們每人幾乎同時感到喉間一涼，隨之，眼神慢慢的開始渙散。
此時，四周才傳來絕那冷漠而又使人發寒的聲音：“修為不錯，但太過愚蠢。”
“噗——”
隻聽那清脆如泉湧的聲音響起，“七星”所有人的咽喉處在同一時間內噴出了鮮血，宛如在空中飄起一陣血雨。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一幕太詭異了，包括血狼在內心底都不自覺的有一股寒意在不斷往上湧：“你到底是誰？”
絕卻不理會血狼，自言自語道：“這兩把匕首好不稱手，看來還是爺爺送我的那兩把比較好。”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血狼有些色厲內荏的吼道。
“你認為你能夠殺我嗎？血狼？聽雨閣的四大天字殺手之一，排名第四。修為據說達到了朝元中期，但是事實上更高。”絕不帶絲毫的感情的公式化的報出了這一係列信息。
“你……”
絕慢慢的向血狼走了過去，血狼突然發現自己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沒錯，是無力，因為絕身上所散發的殺氣竟然要比他更濃烈！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絕的修為強弱。
這太可怕了，一瞬間輕輕鬆鬆的殺了“七星”，手法狠辣又不失效率！這……恐怕血狼自己是無法做到的，如果血狼要想殺了七殺那麽他自認為必須付出不小的代價。
“未戰先怯，這是作為一個殺手的大忌。你已經輸了！”忽然血狼無力的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因為絕此時給血狼的感覺就像他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位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絕並沒有動手取了他的性命，反而用手摸著下巴，疑惑的問道：“是誰能請動你呢？好像你這個月的名額已經滿了。”
“難道……這就是修……修羅幻……七殺！你……你是閣主？”
聞言，絕打量了一下自己，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枚奇形怪狀的鐵牌，玩味道：“怎麽？我不像嗎？”
“血狼拜見修羅閣主。”
絕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皺著眉：“看來，隨從都死光了。血狼。”
“屬下在，請問閣主有何吩咐？”
絕把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負手而立：“閣中近來出現了不少像七星一樣反叛者。你替我殺了他們，還有，今日之事……”
“屬下明白，那些家夥根本沒資格讓閣主動手。屬下是否要把無麵鬼和冷冰召來麵見閣主？”
絕揮了揮手道：“不用了，你隻需要和他們打個招呼就行了，讓他們放棄此次的任務。”
“屬下遵命！”
忽然畫麵停格，絕的聲音又傳來了：“我需要半個小時，在動用禁忌之力的同時確保你不被加速與我同化的過程是一件技術活兒，對了，接下來你看到的那位身材爆好的美女叫霓裳，是‘我’的丫鬟，還有那個殺手是北川雲。”
“我說這麽麻煩，你幹脆配個旁白或者字幕得了，什麽你的丫鬟，瞧你那得瑟樣。”
血狼離去後，絕看著地上七具屍體，對著車內的霓裳說道：“將一些無用的物品都留下吧，拿上水和食物就可以了。”
霓裳掀開車上卷簾，疑惑的問道：“小主人，你似乎早就知道會遇襲，那你為何不與公主同行，非要獨自上路？”
絕收起匕首，翻身上馬看著遠方說道：“跟隨大部隊反而要危險的多，不僅可能要麵對我們無法抗衡的殺手，還要提防來自內部的暗算。”
“可是，單獨趕路萬一遇到厲害的殺手不是更危險嗎？”霓裳一邊迅速的整理著水和食物，一邊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絕拍了拍額頭，無奈的解釋道：“大部分的高手都被景夜一行人吸引過去了，剩下的一些實力並不怎樣的殺手多數都是押寶性質的在去道宮的多處路徑上徘徊罷了。”
“既然如此，小主人為什麽還是一臉的凝重呢？”
絕的臉色忽然變得格外的凝重，他沒有回答霓裳，隻是冷冷的環視著周圍。身下本來乖巧的馬匹，也不知怎的開始顯得有些暴躁不安，原本還比較“熱鬧”的四周，不知不覺中變得寂靜一片，隻留下馬匹不安的嘶鳴聲。
一陣冷風吹過，絕於眨眼間消失，而與此同時，半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兵戈交擊的聲音。
霓裳聞聲望去，卻見自家主人正與一人激烈的搏殺。
絕的兩柄匕首時而如毒蛇吐信，時而如凶蠍擺尾，刁鑽無比，對著敵人猛攻不斷。
來人使得是一把黑色短刀，刀身纏繞有鮮紅如血的氣勁，麵對絕的快攻雖然被壓得無法反撲，但進退之間遊刃有餘，並未有絲毫慌亂，雙刃雖刁鑽異常，但短刀刀招亦是精妙絕倫，擋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
幾番交鋒，絕那無往而不利的鬼魅身法與詭譎多變的雙刃並未占到多少便宜。非是絕弱，而是對方修為太高，在力量上要比他強上太多，護身氣勁又實在過於強悍，雖是多次擊中對方卻無法造成絲毫的傷害。
絕見久攻不下，果斷的借著與對方互撼一擊的空隙向後退開，兩柄凶器在手掌間巧妙的一轉便被收進袖中。
“真沒想到，那個被別人稱為廢物的南宮家公子竟然擁有如此身手，更沒想到的是，堂堂南宮家的公子竟然是修羅閣的閣主！”短刀殺手臉部如同被霧氣遮擋了一般，使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他單手捂住胸口，似是有些不適。
“北川雲，你的廢話太多了！”絕麵冷如霜，雙眸閃爍間殺機畢露。
那短刀殺手聞言，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隨即他收去麵上所籠罩的迷霧，死死盯著絕：“不得不衷心的讚歎一句，你的確要比我那個自大的弟弟強很多。”
“噗！”絕突地麵色一白，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但他卻很是淡然的擦去嘴角的鮮血，一臉的風輕雲淡，似乎眼前這位讓他受了重傷的敵人，根本不算什麽。
“其實，我倒有點舍不得了，你雖然毫無修為，卻單單憑借速度和巧至毫巔的技巧，就竟然能與我抗衡，絕對可說是一個天才。但你忘了，在絕對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是沒用的！”北川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將手中的短刀丟去，渾身氣勁暴漲，發動奇襲，一掌猛的轟在了絕的胸膛之上。
“你太大意了。”絕吐出一口血，雙眼之中一片淡漠。對麵傳來了遲疑的聲音：“什麽？還想做垂死掙紮嗎？”
“如果你一開始就用盡一身修為殺死我的話，那你就不用死了。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絕握緊了兩把匕首，身影一閃而過，手中的匕首被揮舞的快的不見蹤影，待到那個襲擊絕的神秘人反應過來，突然驚訝的看到麵前竟然有四個絕同時向他攻來，等到他奮力催穀想防禦時，卻聽見了絕冷酷到極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了，這才是真正的修羅幻七殺！”
北川雲剛剛才使出極招，正是後力不濟之時，護身氣勁此時也是最薄弱的時候，其結果就是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身上密布著傷口，鮮血從各個部位噴灑而出，像被淩遲了一般。
“修羅幻七殺”乃是絕前世自創的三大殺招之一，這一招不需要任何的外力支持，靠的是對肉體的極限運用，對力量與速度的極致發揮。
此招的精要乃是極致的速度，利用高速的移動製造出七個幾可亂真的幻影迷惑對方，而真身則早以更加駭人的速度攻向對手。因為整個過程快的幾乎肉眼難辨，所以會被人錯以為被七個人同時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