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天說完翻身上馬,逃之夭夭!玉蟬氣得一跺腳,臉上的淚珠又滾滾而下。洪承疇看在眼中,不覺一聲輕歎,上前道,“侄女兒,跟叔叔回府吧。我看你倆今生勢必緣深份淺啊!”

玉蟬見錦天已不見了蹤影,無奈之下隻好隨洪承疇來到錦親王府中。大壽見洪承疇到來,自是十分喜悅。老哥倆兒熱上一壺當地的小燒酒,幾碟兒小菜。促膝談心良久!

當錦天回到府中之時,天已經黑了。洪承疇也早已離府而去。他先進到大壽房間來問安,見老爺子喝得老臉通紅,獨坐在竹椅之中品茶。

老爺子見錦天進來,一擺手道,“我兒,過來陪老父聊一聊今日之事。”錦天心裏明白,估計洪承疇已將白天玉蟬當街遇險、示愛的過程告訴了大壽。

錦天坐下後大壽言道,“我兒,玉蟬對你自小就傾心。這丫頭又是死心眼兒,我曾勸她多次另覓新愛,可她就是不肯。為此事,為父我也是傷透了腦筋。”

錦天回道,“義妹對我一片心意我早就知曉,可是兒已成婚,義妹如此那是在苦折磨她自己。兒每思於此,常為義妹擔憂。”

大壽試探地問道,“你既已成婚,是否考慮過娶妾之事?以你當下身份娶個妾自當無可厚非。如若你肯,我勸說玉蟬嫁你為妾也可。”

錦天慌忙搖頭道,“那怎麽可以?義父一生威名赫赫,您的女兒怎麽能許配他人為妾?不可不可。”

大壽深歎一聲道,“不這樣又能如何?我見小女終日鬱鬱寡歡,長此下去,如何是好?”錦天麵對如此難纏之事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所言。

最後錦天說道,“要不然我替妹妹留意軍中佼佼者,說不定會有一位讓玉蟬傾心的人。”大壽搖搖頭道,“我的閨女我知道,他是一條道兒跑到黑的性格。認準的人和事兒,一生絕難改變。”錦天無奈地搖搖頭,自語道,“性格真的能決定人一生的命運。有些時候明知不可為而非為之,豈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麽?”

大壽亦是搖搖頭道,“玉蟬就是這樣的性格,這閨女真讓老夫頭

痛。”大壽繼續言道,“你若心疼玉蟬,就聽義父的。回去與琪格格好好商量,索性娶了這丫頭為妾就是了。”

錦天低頭不語。他此時的心情難以表述。娶了玉蟬,怕琪格格傷心!不娶玉蟬,怕玉蟬痛心!左右為難,無法作答。

大壽看出錦天的心事,大氣地說道,“你不用想那麽多,隻要你能說服琪格格,隻要我的女兒一生開心,老父我願意讓她做你的妾。”

“那,那讓兒回去與琪格格商量一下。她若應允,兒自是無話可說。”大壽滿意地一笑道,“去找琪格格商談吧,為父等你的好消息。”

話音未落,‘砰’地一聲,玉蟬踹門進來。鳳目含怒道,“爹,誰讓你自作主張?誰要做他的妾?女兒要嫁就要做正兒八經的正妻。再說,我愛的男人豈能與他人共享?真是笑談。我不同意!”

大壽張口結舌,錦天目瞪口呆。他們都被玉蟬這連珠炮似的表白驚住了。待大壽緩過神兒來道,“閨女,咱就別再強求什麽正妻不正妻的了。既然你苦苦單戀著錦天,那就你退一步得了,做妾就是名兒不正,但不也是錦天的妻子麽?你既然愛,就別計較名分了。”

“爹,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麽?女兒自小生在我們祖家名門望族,如若做了他的妾,這事傳出去,讓父親您的臉麵何存?”

大壽慈愛地說道,“我老了,臉麵不臉麵的不算什麽。爹隻求你能快快樂樂地生活就好。”錦天夾在兩個父女的嗆白之中,如坐針氈。

錦天又想溜了,他起身道,“義父,義妹,我出去走走。你們聊,你們聊。”說罷扭身欲向門外挪去。鳳目迎著他出門的方向虎視眈眈地靠近了他的鼻子。再近些,錦天已能感受到對方鼻中呼出的氣流。

他若再想往門外走的話,那下一步自己的下巴就要撞上姑娘的額頭了。隻好停住腳步苦笑道,“義妹,放哥一條活路吧?哥百事纏身,哪有閑功夫兒和你在這裏磨牙呢?”

一句話,又把姑娘的眼淚氣出來了。她抹了一把眼淚道,“我與你說話就成了磨牙?你與

琪格格說話就是兩情相悅不成?”

錦天不想傷害玉蟬,可是轉念一想,為妾玉蟬不幹,為妻已是不可能。與其雙方如此糾纏,不如斷然拒絕。斬斷玉蟬的情思。這樣說不定玉蟬將來才有可能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想罷,錦天故意一聲冷笑道,“妹妹所言不錯。在我心裏,自見到琪格格那一天起,我的一顆心就已經全部屬於她所有。我發誓要用一生來嗬護她、疼愛她。她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眼淚嘩地順著眼角兒流了下來,人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僵硬而木納。玉蟬感覺自己突然間身體變得像冰一樣地涼!心痛得像要脹裂般,大腦一片混沌!

多年的等待、多年的癡情,沒想到今日換來的卻是如此一句冷冰冰的負心之語。她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絕情!大約呆呆地站在那裏有一刻鍾時間,就讓眼淚不聽使喚地流著。

那一刻,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思維。最後,玉蟬用袖角兒猛力地拭掉臉上的淚花,眼睛裏不再有淚珠兒流出,滿是血絲的眼睛裏射出一道怨恨的目光。

那目光像刀子般射向錦天。錦天迎著目光望去,身體一陣不寒而栗。錦天覺得那目光包含的不單是怨恨的信息,更多的是一種充滿血腥的複仇之光!像一支剛剛穿透敵人胸膛的利劍,劍尖兒上仍滴著滾燙的鮮血!

他有點後悔將話說得那樣地絕決!可是話既出口,後悔已晚。隻好倔強地甩甩頭,轉身離開大壽的房中。

坐在後邊的大壽又是一聲歎息,無奈地靠在坐椅上閉上了雙目。他不願看到眼前這二位自己最親的人這種無情的對峙,氣氛足可令他感到窒息。

玉蟬仍呆立原地眼望錦天離去的方向。她的心已經徹底被擊碎,一顆破碎的心讓她失去了理智。她此時隻有恨,她想報複,想用最毒辣最陰狠的方式向錦天報複。

年輕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往往因衝動而做出讓他們悔恨終生的錯誤舉動。玉蟬也不例外,她想到了一個人。當下,也許隻有此人才能幫她向錦天實施報複。這個人就是葉布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