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情拋棄的姑娘,嫉火與怒火交織在一起。她被錦天如此絕情的話語刺激得像隻發了瘋的孔雀,真想一劍刺向他那張無情的嘴。讓它永遠地閉上。

她也帶著滿臉的淚花扭身衝出房門。反倒衝在了錦天的前麵,一直向大門口衝去。衝動是魔鬼!人在情緒激動時最容易做出後悔終生的事!

玉蟬跑至大門那一刹,腦中浮現出葉布蘇對錦天那種怨恨、嫉妒、歹毒的眼神。玉蟬嘴兒現出一絲陰笑,回身喊道,“佘小虎,將我的馬兒牽出來,本姑娘要出門兒。”

管家佘小虎應聲去牽馬。錦天見玉蟬帶著羞憤從他身後跑了過去,擔心她因情緒激動再惹出什麽事端。故而緊跟著追了出來。

錦天追到大門處,聞聽玉蟬又要出去。阻攔道,“好妹妹,莫要再出去了,你忘了白日裏被葉布蘇糾纏之事了麽?”

玉蟬聽錦天如此說,更是存心想氣他。她揚起粉勁冷笑道,“本姑娘正是找四皇子談婚論嫁。你不稀罕本姑娘,自有人稀罕!”

錦天一聽就急了,忙上前死死拉住玉蟬的手道,“不要意氣用事,葉布蘇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嫁誰都可以,他不行!好妹子,聽哥一言,別因衝動而害了你一生的幸福!”

玉蟬狠狠地甩掉錦天的手,冷冷地說道,“我心已死,剩下的不過是具美麗的軀殼兒,嫁誰都一樣。嫁給葉布蘇,說不定將來他能幫助我報複你!我要讓你為今日的絕情付出代價!”

錦天委屈地言道,“妹子,我本已答應義父娶你為妾。是你自己不願意,何來恨我?”

玉蟬一聲冷哼,“本小姐堂堂大將軍之後,豈能做他人之妾?簡直是笑淡!”

錦天道,“講講理好不好?你明知娶你為正妻已是不可能之事,何必要逼迫於我?”

玉蟬一跺腳道,“愛情的理就是專一,你既對我不能專一,那就休要管我嫁給準?”正當倆人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糾纏不休之時,琪格格及眾丫環從外麵進來。

因皇太極的病情愈來愈重,近段時間琪格格會時不時入宮看望父皇及母後。她年紀雖小,但孝心極強。加之錦天一天到晚地忙於軍務,她也是閑得無聊,索性經常進宮去走動走動。

她是剛剛從宮內回到錦親王府,一下轎便看到錦天與玉蟬站在門口撕扯著。她的心咯噔一下,心想“這二人雖平日裏口稱兄妹,可是言談與眼神可不似兄妹那麽簡單。他們必定有事。不行,我得上前問個清楚。別到時候老公被人家搶走了,自己還傻嗬嗬地給人家備嫁妝呢!”

琪格格不急不緩地步上台階,走到錦天麵前向他施了一個萬福才說道,“附馬,怎麽站在大門口與義妹拉拉扯扯?這樣被外人看見,你堂堂錦親王爺不覺得有失體麵麽?”

錦天麵色一紅道,“格格有所不知,我與玉蟬小妹剛剛發生了些口角,她一氣之下要離

府。我怕她一個姑娘家獨自出門會出危險,故而相攔。”

“何事發生爭執了?”琪格格閃著迷人的大眼睛看看玉蟬,又看看錦天。玉蟬此時見到琪格格,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今日既然在大門口被她看見,索性揭開彼此的心結!

想罷,玉蟬道,“我與錦天哥哥發生口角還不是因為你?我認識錦天哥哥在你之前,我愛錦天哥哥亦在你之前。可是你憑借皇族身份,奪走了我的錦天哥哥。”

琪格格聞聽,登時火往上撞。心想:“你來錦天府中沒幾天就膽敢與本格格搶老公,這還了得?”

琪格格大眼一瞪道,“是你與錦天哥哥沒有緣份,何來怪我?再說你一個大姑娘家,如此不知羞恥地公開和本格格搶丈夫,你們漢人的禮教都是這樣子的嗎?”

玉蟬氣極而笑道,“別一口一個漢人的,本姑娘今日不宵與你搶男人。你的這個男人已經完全歸你所有,本姑娘不稀罕了。”

說完一甩袖,接過佘小虎遞過來的馬韁繩翻身上馬。等落坐於馬背之上,玉蟬對呆立原地的錦天道,“我此番離去,必會讓你痛悔終生!”說完一聲嬌喝,策馬揚鞭而去。

琪格格才不管她要去往何處,對傻站原地的錦天吼道,“別望了,人早沒影兒了。要是舍不得你的寶貝義妹,你現在去追還來得及!本格格絕不會壞了你的好事!”

說完,帶領丫環們氣衝衝地向後堂走去。錦天又急又氣,他不理解,平日裏看著溫順可愛的女人們怎麽在三角戀麵前變得跟潑婦似的?一個比一個不可理喻!

錦天一跺腳,自語道,“愛咋的咋的,老子也不管了。”說罷轉身讓管家牽來自己的馬,直奔軍營而去。他是準備在軍營裏住下了,不想回到錦天府裏。麵對二個女人的醋勁兒,他煩惱、苦惱!

這二個女人哪裏會知道,在自己的心裏,她們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這二個女人哪裏會知道,他錦天深深地愛著她們。如同自己的左手與右手,如同自己的心房與心室。

她們不清楚一個男人的愛。她們隻會用形式上的占有來衡量一個男人是否愛她們?根本不會真正走進這個男人的心裏去琢磨他真實的情感。

男人立身於世,講究的是大愛無疆、大愛無形。這種愛有對親人的愛、祖國的愛、民族的愛、朋友的愛……

男人注重對愛的行動而非形式或言語的表達。玉蟬小妹,自小便在錦天的心裏植了根,錦天如何不愛她?可是當他已與琪格格成婚後,他不能言愛。

藏在心中的愛同樣是偉大的愛。錦天明白,愛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這份愛將影響到琪格格、母親沈從雲、莊後、祖大壽。

這份愛一旦毫無顧忌地宣泄出來,將會影響到他身邊至親至敬的人們。如今的他不是個小孩子,而是堂堂的親王,堂堂的漢八旗軍統領。麵對兒女私情,他知道自己不能衝

動,而是應當以大局為重!

身為親王的他,不能不負責任隨意言愛。玉蟬不懂他的心思。她不知道她的一喜一怒,一言一行時時刻刻在牽著他的神經。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玉蟬賭氣出走,她並沒有去葉布蘇的府中。她討厭葉布蘇,剛才在門口隻是一時的衝動,等冷靜下來後,她策馬向山海關方向疾馳而去。至於去到哪裏,無人得知。

自此以後,這個人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尋不到她的芳蹤靚影!玉蟬離家出走,卻是闖下了天大的禍端。

祖老爺子得知寶貝女兒離家出走,急血攻心!一口氣沒有上來,中風了!經過醫生的搶救,命算是保住了,可鬧了個半身不遂。

錦天尚不知道,因為此事,更加重了玉蟬對他的誤解與怨恨。多年後當兄妹再次相遇之時,玉蟬將父親之癱瘓完全歸罪於錦天的負情負義!進而兄妹反目成仇,又成了戰場上互相廝殺的敵對雙方。

待大壽病情基本穩定後,錦天又開始了繁忙的軍營生活。漢八旗軍自組建以來,逐漸發展壯大。如今的八個旗已經滿建製,每個旗相當於現在的一個軍的兵力。

作為這支十幾萬之眾的最高統帥,錦天的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上到訓練、裝備,下到吃喝拉撒,他事事都得過問。

藍玉廣、祖恩等人已被錦天調至軍營充當副將之職。多虧他們二人的鼎力相助,否則單憑錦天一人來管理這支龐大的軍隊,還真的是吃不消呢!

這日突然有探子兵來報,“明朝寧錦總指揮吳三桂率關寧鐵騎夜襲錦州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衝進城中。錦州守將,祖大壽的長子祖澤溥不敵關寧鐵騎之凶悍,棄城逃回了盛京城。”

錦天聽到此消息,一跺腳道,“我兄長澤溥此番大敗而歸,恐凶多吉少也!”

果如錦天所料,莊妃聞聽此消息,大怒!當即命人將祖澤溥拿下,押至刑部大獄。

大清朝自建國以來,對前方戰將的獎罰尤為分明。勝者升官晉爵、賞金賞銀;敗者多被殺頭或流放。對於敗將而言,大清的軍法絕不姑息。

錦天本欲找莊妃替兄長求求情。可是他深知大清軍律,知道單憑幾句求情的話是打動不了莊妃的!

他召來藍玉廣和祖恩商量此事。藍玉廣一聽便道,“親王殿下,您還是不要去求情了,以莊妃之雷厲手段,恐難勸說。”祖恩一生深受祖家恩慧,聽大公子被下了大獄,急得團團轉。

祖恩道急中生智,突然對錦天道,“親王若想救出我家大公子,如今唯有一條路,那就是率軍重新奪回錦州城,否則大公子之命休矣!”

錦天一拍帥案道,“我這就進宮向莊妃請戰。玉蟬小妹失蹤數月仍無音訊,如今大哥又深陷牢獄。若救不出大哥,我難以向重病中的義父交待!”說罷大步走出中軍大賬,飛身上馬直奔莊妃宮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