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以為意的點了下頭,說實話,就憑淩閣現在的這身修為,說出這句話真的沒什麽威懾力。伸出雙手,那女子正打算接過淩天,卻發現淩閣的雙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他叫淩天,是我弟弟,他,他心智不足,需要你們小心關照——”說完閉上了雙眼,雙手顫抖著從開了淩天的肩膀。

那女子楞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長相俊美的男子竟然心智不足。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緩緩的接過淩天。

其實,對於淩天現在的傷勢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名修為到達仙級以上的高手全力為其傳功來穩定心脈,同時輔以藥石內外同時進行療傷。這樣一來,隻需四到五個月的調養,淩天又可以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樣子了。不過,眼前的這位女子自然不會認為華容鎮這個在普通沒有的邊陲小鎮會居住著什麽仙級高手,所以她決定將眼前的青年男子帶到師門進行救治。當然,此人是她妹妹誤傷是一回事,而更加重要的原因是眼前的男子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看著兩女帶著淩天飛身而起,禦空而去,淩天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他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太無能了,他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弟弟——

一片混沌之中,一名長相英俊的青年男子漂浮在那裏,他雙眼微睜,眉頭緊鎖,嘴角掛著有些無奈的笑容——

如果認識他的人站在這裏,會驚奇的大聲叫道:“若風!你怎麽會在這裏!”不錯,他就是南若風,天劍門的天命劍主南家七子。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南若風獨自一人喃喃自語,現在的他可以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裏,而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淩天。現在的南若風所在的這片虛空其實就是自己的意識之海中。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淩天,或者說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但是他卻根本無法控製眼前這一切的發生——

還記得當初剛開始修煉之時,自己要為了天南一方的安定而努力。而到了這個時候,南若風真的不知道他該幹什麽了。似乎一直以來,自己的路都是按照長輩的期望那樣一路行來的。雖然經常受打擊,但說實話確實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的南若風不由得有些慌了。畢竟他才不過是個長輩眼中的孩子,即使再少年老成、心思慎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前遇到事情雖然大多數都是自己拿主意,但是也是有了長輩的方針擺在那裏。而千年盛典的主意雖然說是南若風為主導,但其中的諸多事情都是都一幹長輩討論過後才決定通過的。

在這個沒有任何人幫助的地方,南若風已經思索了二十年。這裏是自己的意識之海,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飛升渡劫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記得當時天劫加身的時候,那仿佛是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讓自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爽、整個人仿佛都活了過來。可是隨著自己化作流光,便失去了意識,再次回複過神智,就已經到了淩雨家中成為了他的小兒子——淩天。

二十年來,南若風獨自一人漂浮在這片虛空當中,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長大,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當時看到自己在被別人命令去死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去找死,繞是南若風自以為看淡生死,也不由得心驚肉跳。

一直以來,南若風總是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看到淩天自殺這一幕,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到底還對不對。二十年來,南若風妄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尋求出路——

但是卻始終沒有意思的結果,按照他自己的猜想現在這種狀況恐怕是渡劫的一種情況。不知道為什麽,南若風的心中閃過一個詞——“仙凡輪回劫”!仙凡輪回劫似乎是當時天劍神靈提到過的,但是也僅僅隻是提了一下而已,並沒有引起南若風當時的注意。

南若風與李素麗大戰之時曾今說過,到達了那個境界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而已。說來簡單,但是南若風卻根本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說法是不是一種錯覺。修煉九天劍歌,南若風擁有九條道!他猜想,九道合一是不是可以讓自己解除現在的困境呢?

想到就去做,這是南若風一貫的風格。他用二十年時間,不斷的思索,不斷的嚐試——

但是,每一種道都有自己於眾不同之處。想要將其融合是多麽的難啊!當年劉清揚一怒閉關出關之後,變成了狂道。而兩種到並存的情況也隻有身為劍修的幾個人。天劍門曆代英才自然不少,而兩千年來卻沒有人能夠將兩種道合而為一,更別提九道合一了。其難度之大,沒有辦法估計。

在一片虛空中的南若風真的很寂寞,除了修煉,便是觀察眼前這個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過,既便如此,在沒有辦法與任何人交流的情況下,南若風還是有些瘋狂的感覺。他曾經試圖通過閉關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但是卻發現,在意識之海中的自己連入定都做不到——

天劍門的法決一次次的在心間閃現,但是南若風卻依舊一籌莫展。曾幾何時,那個仗劍嘯九天的年輕人已經不複存在,現在的南若風似乎正在拚命的掙紮。

二十年間,淩天一直在淩閣的保護下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今天那名女子刺向淩天的這一劍,卻讓南若風不得不注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刺激著南若風的神經。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當淩天受傷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痛苦以百倍施加在了南若風的靈魂深處。

南若風再也沒有任何想法去思索什麽九道合一,現在的他完全被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折磨的難受不堪。

而淩天則雙眼微閉的隨著兩女快速的在空中移動,大約行了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兩女終於來到了她們的目的地——

這裏是一處很普通的小村莊,村裏的人大都是南荒族人,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是武唐人不過占得比重卻是極小。這座無名的小山村遠沒有華容鎮繁華,極少有商客經過——

二女飛快的穿過山村,來到了山村最南邊的一座廟宇。廟宇從遠處看上去顯得有些小,不過正好與這小山村相襯。兩女帶著淩天飛快的來到廟宇的門前。廟門突然間被打開了,伸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一個看樣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看到兩女,興奮的說道:“大師姐,二師姐,你們怎麽回來了呢?”

夾著淩天的女子顯然是大師姐,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說道:“小萍,先不要問這麽多,我們這裏有個人,先讓我們進去,找師傅來給他治下傷。”

被稱作小萍的少女,這才看向被二女架著的淩天,眉頭微皺,小聲說道:“師姐,宮主不是說過,不讓男人進宮門一步的,你們怎麽能把他帶進來啊?”語氣頗有些驚恐,顯然以前曾被宮主嚴令警告過。

大師姐眉頭微皺,無奈的搖搖頭,解釋道:“顧不了許多了,這人是被月月給誤傷了,我們理應救他一命的——”

小萍點點頭,將門完全打開,讓被稱作大師姐和二師姐的二女帶著淩天一同進來——

“你們怎麽回來了?——”

一個飄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接著便看到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從遠處飄來。這是一名女子,看上去年紀不過二十來歲,與二女不同,她的容貌當屬絕色美女之列。

黃裙美女看到二女帶來了一個青年男子,眉頭不由得一皺,正準備像二女聲明宮規,可是在看清淩天的長相之後,不由得驚聲大叫道:“南!?定!?遠!?——”

但是僅僅一出口,那黃裙女子便立馬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一雙美目複雜的盯著淩天,一邊看,她的嘴中還一邊喃喃自語道:“不,不對,他不是南定遠,南定遠都已經六十歲了,不可能是這般樣子,而且,他的臉上線條遠比南定遠柔和的多,更,更像是師姐——”

師姐二字一出,黃裙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質疑。二女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不由得驚訝的看向黃裙女子。

黃裙女子回過神來,不由得低聲道:“好了,別看了——既然要救人,就趕快我去請長老過來——”說著轉身離去——

不管眼前男子為什麽長得這麽像南定遠,還是先把人救了再說吧!不然,人死了,一切都完了。淩天身上的傷勢她是看的清清楚楚,是一道很嚴重的劍傷;但是,隻要有宮中的長老幫忙,加上一些療傷聖藥,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讓那個青年男子恢複過來。想到這裏,疾行的黃裙女子不由得轉身看了看東南方。心中默默道:師姐,如果眼前之人真的與南家有關,說不定你就可以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