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之海

南若風深深地吸一口氣,通過淩天的雙眼再次看到周圍的一切時,他不由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痛苦的折磨即便已經超越了神級天境,南若風還是有些無法忍受。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還是有些驚訝。

淩天雙眼微睜,看著周圍的一切。床雖然有些硬,但是卻很舒服。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香爐,絲絲熏香從爐中飄散出來,向四周飄散——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卻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屋內物品不多,卻擺放的錯落有序。淩天的身上趕著一床輩子,身上纏繞著繃帶將傷口抱住了。胸前的那個項墜卻依舊沒有離開他。

南若風看到了神兵天劍,也想要通過心語與神兵天劍聯係,卻奇怪的發現自己根本感覺不到神兵天劍的存在——

這種情況,南若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當他看到神兵天劍之時卻從未有過的平靜了下來。

自嘲的輕笑一聲,南若風無奈的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那一劍還真是夠狠啊!——那個小丫頭的劍法倒是還不錯——”

“吱呀——”

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名年輕的女子推門而入。白色的衣裙,烏黑的長發,淡定的目光——

隻是通過淩天的雙眼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南若風就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個出手重傷淩天的女子的姐姐。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一首洛神賦,或許是對眼前女子最高的評價了。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眼前的女子冷著一張臉,好像給人一種錯覺,她這輩子就根本不會笑一般。

“你醒來了?——”

那女子輕聲問道,話語之中帶了絲絲的驚訝之意,顯然是沒有想到淩天竟然會這麽快就醒來。從到達這個神秘的門派開始,到今天南若風恢複意識,淩天醒過來,已經過了足足十天。對於一般人來說,十天就能夠蘇醒,實在是有些奇跡——

說話間,那女子端著一杯水走到床前,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扶起躺在**的淩天,淡淡道:“喝吧——”

意識之海中的南若風正想說句謝謝,卻發現淩天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他這才又很無奈的感歎道,自己現在根本算不上這個軀體的主人啊!看著淩天喝完一杯,南若風感覺到自己也舒服的少許。然後,那女子看著淩天問道:“你叫淩天?”

淩天露出一個有些蒼白的笑容,點了點頭。那女子繼續平淡的問道:“你需要在這裏修養一陣子,不要到處亂跑——”

淩天笑著繼續點頭那女子掃了淩天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在這段時間裏,你要聽我的,知道嗎?”

淩天依舊點頭,那女子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淩天一眼,出言問道:“你問什麽不問我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正常人隻要一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總是會向別人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裏是哪裏?”,然後就想固定式一樣接著問道“你是誰?”最後感歎一句“怎麽會這樣”——

然而,女子麵對的是一個華容鎮出了名的“傻子淩天”。淩天有些茫然又有些天真的扭頭看了看四周,然後回過頭來盯著麵前的女子一言不發。

沉默——

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麽,試探性的問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吧?”

淩天簡單的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一絲疲倦之色。

那女子似乎明白淩天身體狀況,將他輕輕的平放在**,淡淡道:“你先休息一下,我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看下你——”

淩天點了下頭,然後閉上了雙眼開始休息。女子為淩天蓋好被褥,輕歎一聲,無聲的離開了廂房。

門外,一名長得和眼前女子有七分相似的少女焦急的問道:“姐姐,怎麽樣了?”

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身體很虛弱,現在需要休息——”

那少女似乎興致並不在此,繼續追問道:“姐姐,那個家夥醒來之後看到你有沒有流口水?”

女子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小丫頭,一天到晚胡亂瞎想的。他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好了,過一會兒你把給他準備的藥端過來,喂他服下。這人可是你誤傷的——”

少女吐了吐舌頭,可愛無比,小眼睛眯起來,嬌憨的說道:“想不到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夠擋得住姐姐的美貌——”

那女子並不理她,徑直離開了廂房。少女古靈精怪的看了一眼屋內已經熟睡的淩天,笑著說道:“莫非他是個木頭?”作為當事人,她一點身為凶手的罪惡感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有些無奈。

過了不久,藥已經煎好了。被叫做月月少女端著藥罐,哼著小調,一蹦一跳的進到了淩天所在的廂房——

背對著床將藥罐放好,拿出一個碗,一邊倒著藥,一邊隨意地說道:“喂!**那個,什麽天來著,趕快起來了——”

“嘭!——”

一聲人體摔落地麵的聲音,月月聞聲回頭,卻發現淩天竟然爬在了地上,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似乎想要掙紮起來一般。看到這一幕,月月不由得有些呆滯了——

那一句話,她不過是說著玩玩兒而已,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要爬起來。回過神來,月月趕忙放下手中倒藥的活,蹲下身子,趕忙將淩天扶到**,低聲訓斥道:“你幹什麽啊?是不是不想活了,身體這麽虛弱就往床下跑,是不是想要找死啊?”

淩天麵色蒼白,身體依舊不住的顫抖著——

看到淩天沒有回答,月月不由得一怒,嬌叱道:“本姑娘在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說話?趕快回答我的問題——”

“恩,恩,啊,呢,那——”

淩天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聽著淩天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月月氣急敗壞道:“算了算了,不要說了,我現在喂你喝藥,張開嘴——”

這一次,淩天卻是出奇的配合,雙唇微分,張開了嘴——

看著淩天俊美的麵龐,月月不由得有些發愣,然後很快的回過神來,為他吃藥。喝藥的時候,淩天一直皺著眉頭,但是卻依舊老老實實的將要完全的喝了下去——

看到淩天乖乖的將苦澀的一碗藥喝了下去,月月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你現在就躺下休息吧!等到了吃飯的時辰,我便來給你送飯。”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屋子,而淩天則很“聽話”的休息——

屋外,月月的姐姐和當時的那名黃裙女子站在一起,淡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月月的姐姐有些好奇的問道:“小姨,為什麽你突然決定收留他?而且看樣子還很關心他——”

黃裙女子似乎陷入了思索,看著關閉的屋門,淡淡道:“這事情是關於你娘的——說實話,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此話一出,月月的姐姐先是一愣,然後若有所思的低聲道:“是的,我當時也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

黃裙女子看了月月的姐姐一眼,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不錯,他的麵部線條很柔和,很像你娘親——而他的長相則與你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有著七成的相像——”輕笑一聲,黃裙女子自嘲地說道:“對了,我也沒有問過你,到底認不認那個威風八麵卻素未謀麵的父親——”

月月的姐姐低下了頭,淡淡道:“他既然是娘親的丈夫,凝兒自當叫其一聲父親——”

黃裙女子沒有在意麵色有些暗淡的凝兒,自顧自的低聲道:“當年師姐為了那個南定遠可是不惜受到師尊最嚴厲的懲罰,而且世尊也曾經說過那嬰兒已經死在了她的劍下——眼前之人雖然從樣貌上推斷有可能是師姐的孩子;但是,但是那個孩子如果還活著現在怎麽說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可是你卻說他有個哥哥,再加上他的身體看上去真的隻有二十歲。我也無法確定——”

“小姨”凝兒有些遲疑地說道:“我聽此人的兄長說,他先天心智不足,需要我們多多關照。今天他醒來之後的表現也有些怪異,十分冷靜,感覺上像是處變不驚,一點也沒有因為身處異地而發問,或者說,是一個傻子——”

黃裙女子微微一愣,沒有說話,但是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卻是無法言表。沉默良久,黃裙女子才低聲問道:“你去見過姐姐了嗎?”

凝兒默默的點了點頭,黃裙女子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淡淡道:“關於這個淩天的事情,你先不要和她說,等我們確定下來再說吧!人是你們姐妹倆送來的,到時候還要靠你們送回去,記住這件事情我可是被宮主罵慘了,不過宮主還沒見過這個淩天,恩,不要讓長老們見到他,特別是大長老,當年大長老可就是在南定遠手上吃了暗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