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屍,放蠱巫術的一種,五行屬水,極寒之物。冰蝕蟲,一種遠古生物,巫術“半步屍”培育出來的一種寄生蟲,極寒之物。

放蠱巫術是指把某種力量嫁接在某些強大的生物之上,屬白巫,通常修煉此類巫術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絕對是高人中的高人。“五行之中,水亦載舟,亦能覆舟。舟之劍,水之旋,而軍者覆之。”這是上古古書原文,自己也沒能看明白,大概是指任何獨到奇特的法門,都有破曉之處,有漏洞可鑽,有道術可循。“後者語:天下法門,唯心不破。金木水火土,互克之。”

這句話理解起來已經很明顯了,即指“金克木,木克水……”以此類推。雖然在常理日規講來,有些不通,但巫術法門,那是與自然有背馳之處的。萬物大同,背馳也然。“火,那有火啊?”紮西急道。

自己身上帶得有火種,是那種火戳子,俗指“打火石”。不過那玩意是最原始的,原始到要拿著石頭枕著木屑使勁錘的過程。怕是火花還沒擦出來,這些家夥早把自己當可口的午餐了。正急之下,忽地背後一陣火光乍起,一團烈火直撲身後而去。轉瞬之間,那累累白骨便颯然間化成一股黑煙,串到半空之中。

紮西正驚詫間,黑影一閃,一個影子落在紮西麵前。紮西看在眼裏,那黑影離紮西大概有三米來遠,直直地矗立著。黑影驟然是一個人身體的造型,兩隻眼睛泛著幽幽的藍色光芒。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個黑色的連衣帽把三分之二的麵部遮住,唯獨留下一雙藍色的光眼。那幽蘭的眼光帶著一股邪氣,盯住紮西看。

紮西被看得皮毛倒豎,一身的雞皮疙瘩。很無奈地問道:“您是人是鬼?”

“赫赫。”那黑衣人幽幽地笑著:“我兩者都不是。”

“那是什麽?”紮西有些害怕,這大雪山裏,聽長老們說過,有幽靈出沒。莫非……

“傻小子,我並不是幽靈。”那家夥像是開得穿紮西的心思,挑這窗戶紙說。

不是幽靈,那該是什麽呢?

“別猜了,我是這裏的主人。歡迎您的蒞臨,我尊敬的遠方客人。首先,允許我自我介紹下——我,極地修巫者:黑煞。”黑衣人緩緩地說道:“我常常出沒於冰天雪地之間,所以萬物稱我為‘幽魂’。”

“啥玩意?你是幽魂。”紮西震驚道,早在朦朧理事的時候就聽父輩講起這黑白兩巫之事,之間也記得牢固。莫非這世上真有高人隱居深山?但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雖然震驚和詫異,但畢竟人家還是救了自己一命,出於禮節,諾諾地說道:“剛剛感謝您了,感謝您出手相助!”

“赫赫,不是我幫助你。”黑衣人狂笑著:“凡是白巫所種下的邪巫,我都會竭力破解。哼,這白老頭兒,跟我鬥了這麽幾十年,連小輩都不放過。”

二人融洽的一番交談,很快就沒了陌生的感覺,黑巫老道是打獵的高手,也或許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緣故。紮西提了野味,循著原路,領著那黑巫老道,直奔嶺子而去。

二人回到嶺上,但見其他三人已經睡過去了,紮西擺擺手,笑道:“睡吧,接下來的路可沒這麽容易睡著啦。”

一夜無話,自是吃肉談天,大家相互認識了,當兵的的膽大,很快就與那黑煞混熟了去。清涼還是昏睡著,黑煞弄了點草藥,大家齊手熬了湯藥,喂清涼吃了,把他安置在帳篷裏麵。就著火堆,幾人開始瞎侃起來。

黑煞其實是一和善老頭兒,隻因厭倦了世俗爭鬥,同門師弟白煞老道一起隱居山野,自我琢磨著“黑白之巫”。二人雖是同門,但自相爭鬥,相生相克。這才煉出了“半步屍”、“冰蝕蟲”的門道,倒也被黑老頭兒攻克下去。

“什麽?”葉忠大罵道:“原來那半步屍就是你師弟所為,知不知道那要了我們五個人的生命?!”

“啊?怎麽會這樣?”黑老道顯然急了,爭辯開來:“我是剛剛聽道此處有聲響,方才趕將過來,正好遇到這小夥被那‘冰蝕蟲’雖追,出手搭救。難道那白老頭兒在你們來路上就也設下圈套?待我回去,問個究竟!”話未說完,忽地身影一閃,一陣黑光之後,黑巫老道也不知去了哪裏。隻留下眾人站在嶺上簌簌發抖,一個個呆在當場,腦子直冒問號,這玩意是真的假的?

紮西的村落上也有巫師,不過那巫師平常跟一般人一樣,同樣得吃飯喝酒。村落上的巫師也很少隆重打扮,隻有在村落祭祀時才正裝穿著,“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半天,也沒見整出個啥玩意來。大家磕了頭,敬了天地,拜了阿拉真主,巫師在“咿咿呀呀”地念叨半天,這儀式就算完了。那曾見過這般,說消失就無影了,看來高人就是高人啊。

東方的魚白很快讓雪山盡顯在人們麵前,大家等了一夜,也沒見那黑老道回來。毛子大罵:“這丫的,估計是不敢麵對,早閃丫去了。走走,老子進山吧他挖出來,問個清楚!”

說完這毛子就操槍上陣,一副拚死的模樣。葉忠一把拉住他,道:“別去了,莫說找不到他,找到了亡命也奈何不了。還是順其自然吧,走了,大事要緊,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回去我們怎麽交差?”

“回去,我們回得去嗎?我。”毛子一提起回家眼淚都快來了,順著這梁子下去,下麵回是什麽,來的路已經融化掉了。

前路雪野茫茫,清涼還是沒醒,由葉忠背著,三人婆娑般朝雪地裏紮去。三人負擔都不輕,紮西背著行李,招呼著那幾條狗。不過狗還算機靈,隻是偶爾去撲撲小鳥,紮西就吆喝著罵:“真是狗是的,就知道玩,在玩爺爺把你燉了。”

毛子笑道:“燉吧燉吧,正想吃點狗肉呢。”

紮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獨自埋著頭,沉思起來。

雪山,在三人艱辛的摔打中被征服了!

西梁山的山體被三個鐵人用毅力征服了!

三天,這座傳說中不可逾越的古山背三人徹底征服了!

三人站在山梁之上,清涼還是沒醒,昏昏地耷拉在葉忠的背上。大風呼呼地刮著,鵝毛的大雪從白皚皚的空中飄灑下來,不一小會,三人就成了雪人。

紮西大吼著,嚎著當地的民歌,驚人心扉!紮西嚎完,衝著二人傻笑:“嘿,我說,你們也來嚎一嗓子。賊帶勁了!”

葉忠“嘿嘿”幹笑一聲,站在雪峰之上,和毛子一起,大聲地嚎叫起來:“啊!”

“啊!”——響徹山野,響徹天地,響徹靈魂!!

風愈刮愈大,三人身上都灑落了一身雪花。紮西招呼著:“走哩,走哩。再不走哩,這雪該把大夥埋了。”

雪山,白皚皚的雪山,茫茫的雪山,霧蒙蒙的雪山,分不清楚方向。但紮西可以,紮西的鼻子賊靈,靈道可以辨認氣味。那裏有野獸出沒,是什麽野獸,他都一清二楚。像是大山裏活字典,指引著茫茫雪山裏的四個生命穿梭著生與死的邊緣。任何一小步都會讓這幾個微不足道的小生命永眠地下,野獸,霧氣,暗洞,亂七八糟的,就像“半步屍”、“冰蝕蟲”之類不可預測的,任何,小小的失誤。都,不許犯下,因為生命是唯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