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噶瑪山山係和西涼山山係宛如兩條騰飛的巨龍穿梭在R市、滇、黔之間,二龍時而融合,時而走分。便有了當今的成都、重慶、遵義和雲南的大理,這蜿蜒來回的巨龍造就了一個個繁榮昌盛的盆地、山坳和峽穀,使得生活在這片山野深處的人們幸福安康。上天永遠是最公平的,巨龍身上孕育著蒼生的“金沙水係”,溶合到R市便融入地下,造就了“沙河”這條風水寶地,也難怪古時的帝王選擇了這塊風水寶地建造如此複雜重務的“沙河古墓”。

帶著滿腔的疑惑和不解,我們冒著若隱若現的月色踏上了黔西冷的尋途。黔西冷,紮噶瑪山—西涼山山係的延伸交界處。處於滇黔的邊界之上,也就是當今的雲南和貴州的相壤處。此地崇山峻嶺,古木常青,屬於高寒地區。山地裏野草野獸雜生,許多年前我們生活的那個小村子,被當地人喚著“黔西冷”,後來這一帶,都統稱這個有點叫起來拗口的名字。

車子穿梭在群山之間,時上時下,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來回,我們到了紮噶瑪山的尾巴上——遵義。大家在這裏休息了半天,一路奔波亡命而來,子傑組全體成員也剩下不到200來人。上水的秘密分壇已經塵封起來,隻留下不到30人的弟兄在活動在那裏,我們沒有采取現代的聯絡方式,而是選擇了近乎原始的“信鴿”。也許在我們看來,原始才是揮發靈性的最佳方式。

上水離遵義大概有四五百公裏,一路山體群峰,雖間距不遠,單若奔波起來,那是一個“望山跑死馬”的路程。依遵義向北,一直向北,差不多五六十公裏的地方,大山的深處,便是我的故鄉,黔西冷了。如今的黔西冷,會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我躺著遵義會館的單人**,思付著這個讓我魂牽夢囈的地方。

四大門派的爪牙在短時間之類絕對不會追蹤到這裏,如果我們進了山,那他們就根本沒辦法把我們從裏麵找出來了。這個地方,沒有熟悉的人帶路,進得去就出不來了。山裏雜草叢生,別看那耀眼的花兒,隨時都可以要你的小命。那花兒半張著怒放,若是貪戀,觸手上去,那花兒像是有魔力一般,吸附著你的雙手。活活吞噬著手臂,臂彎,身子,腦袋,連一丁點兒的骨頭都不會剩下。

黔西冷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表麵祥和、安逸。實則卻險環中聚、殺戮叢生。

休息了整整兩天,我們補給了進山的必需品,安排好了其他兄弟的事宜。單單帶上宋天和幾位奇能異術之士朝山裏進發。一行二十來人,浩浩蕩蕩地朝山裏行去。汽車是行不得了,隻有靠著11號代替了。阻路的第一座大山便是“金鼎山”,猶如一座神山般巨惡地阻擋著眾人的去路。

山路一路蹣跚,我有許多年沒有行走這條陌生熟悉的路了,走起來自然有些不順當。但還算順利,山路幾經波折,那原來的老路早已沒了蹤影,一路劈莖斬刺,行起路來慢了許多。第三天日落時分,終於看到了那個我熟悉的小山村子——“黔西冷”。

黔西冷猶如沉睡在母親懷裏的嬰兒,和泰安祥。我們站在村落上方的山體之上,那懷抱粗小的巨樹在風中努力地搖曳著自己的枝椏,仿佛在向我召喚。下山的山路尚在,這路我太熟悉了。兒時不知道奔上來多少次,村落裏的玩伴們幾乎都不怎麽跟我說話,他們視老婆婆和我為異類。我似乎在這裏就養成了這種異類的習慣,習慣到自己忘乎所以。直到後來我成了村落裏唯一考上大學的人,村落的人們菜改觀了這種另類的看法,把我視為村落上的寶貝兒。

山路上對方了好多大石塊,以前我記得這裏是沒有石塊的,正納悶處,石塊背後忽地跳出幾個大漢,振聲道:“那裏來的野小子,敢闖我黔西冷?!”

那大漢一身素裝,白布裹衣,青布纏腳,一束玲瓏長發梳於腦後。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四肢很發達,頭腦較簡單的主兒。我笑道:“布拉大叔,多年不見。您還是這麽精神啊!”

擺著一副鬥士的宋天等人放下武器,陪著笑臉道:“布、布拉大叔?!”

那大漢愣在當場,思慮起來,半晌道:“你,你,你誰啊?”

我有些想笑,看來山裏人還是沒多少改變,都記幾年了,見了生人說話依舊打顫。“布拉大叔,我是小冰啊,韓冰。”

布拉大叔緊張道:“小冰?那個毛小孩子,神婆帶回來的野孩子?”

老婆婆的行跡在這山裏人看來,極度的不正常,後來幹脆大家都較她神婆了,我也常這樣跟著叫。老婆婆就不高興了,語重心長道:“我那是神啊?我要是神,孩子,你就……”嗚咽起來,我不好多問,便也就獨自跑開,一邊玩去了。老婆婆似乎要說的什麽,卻始終沒有道出來。

“嗯!那就是我,布拉大叔。”我激動,像是在沙漠裏見了水源一般的激動道:“布拉大叔,那就是我啊。”

布拉大叔盯住我看了許久,呆呆道:“真是你啊 ,小冰。你可回來了,哎。這一帶,不安寧了。孩子,你在外麵犯了什麽事?”

我有些木訥道:“怎麽了?大叔。”

布拉大叔依著石塊,就地坐了下來。望著我道:“孩子,自從你上了大學,全村人都等著你考個大官,日後也好沾光。那曾知道,近兩月來,這村落便不安寧了。”

眾人呆呆的聽著,我有些震驚。四大門派的爪牙遠比我想象中厲害了許多,自從我逃離R市去避風塘的那段時間,四大門派洗劫了“黔西冷”村。逼問村民尋找我的下落,村裏人 咬死口說根本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那些人無奈,前幾天從風埡口那邊撤離了。

“我還以為你們又是另一撥呢?”布拉大叔盯著我道。

“可惡!這些家夥。”宋天惡狠狠道:“少主,看來此地也不安全,我們還是到別處落腳吧。”

我思慮再三,鎮定道:“不!我們就在這裏,四大門派剛剛來過,一定不會在短時間反撲回來。怕就怕?”

“少主思慮的是?”宋天疑惑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歎道:“如果這樣,我就更不能走了。黔西冷再也經不起第二次洗劫了!”

“少主放心,我的弟兄。我是了解的!”宋天正聲道。

好聰明的宋天,我隻一點,他就知道我在想些什麽了。難怪我的父親如此器重他,如果留守遵義的子傑成員,透露了我們的行蹤,那黔西冷的村民,就難逃此劫了。我怎能撒手離開?許諾好給大家的幸福生活,如今卻成泡影。本來好好的大學生活,卻被那莫名的神燈卷將進來,殺戮和賭命,我該何去何從?

眾人一路談論著,朝村落裏走去。山路上好多地方都設了卡,像布拉大叔一樣的壯年拿著村落裏的人特製的“銀槍”,站在那大石塊的背後。這種銀槍是把一條削尖的木條上塗一層銀粉,這樣即可辟邪,也大大提升了木棍的耐用性。但麵對冷兵器的時代,這玩意似乎有點可笑了。凶神惡煞的四大門派,殺人隻需動動扳機的長槍短槍。進入黔西冷仿佛就像進入一道虛設的屏障,這些防衛,形同虛設。

但黔西冷的人民已經盡力了,無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家鄉!我也是這裏的一員,我怎能離開?我離開了,又能去那裏?天下雖大,卻難有我子傑組的容身之所啊。莫非,當真天 要滅我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