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局廷扶著和箋小心地走。

和箋皺著眉頭推開他:“幹嗎要扶我?”她剛離開他的手,腳突然狠命地痛了下身體一傾又要倒下去。禰局廷急忙一把拉住她,責怪道:“誰叫你不讓我用術治療你的,現在又不讓我扶?館主大人,你到底想怎麽樣?”

和箋被他問得沒話說,仍是推開他,扶著旁邊的木緣緩緩地走:“反正已經要到了。”

在和黑暗術者交戰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扭到了腳,多事的禰局廷竟然就把正在逃竄的黑暗術者扔到一邊,跑回來看她的傷勢,氣得她幾乎不想再理他,連治療也不讓他做。

禰局廷歎口氣,也不再堅持,在旁邊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支援任務已經結束了。這次出現在東南方向的黑暗術者有三人。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黑暗術者在奪取王宮守衛的靈魂。他們也總算見識到了,黑暗術者,是以邪暗術奪取人的性命的。她和禰局廷幾乎是用盡自己所能用的方法去抓他們的,可惜的是最後仍然都被逃了。黑暗術者隻普普通通幾個人就已經讓她和禰局廷合力都對付不了,要是他們真要奪取一個人的性命,輕而易舉的吧。東南方向是王宮所在地,而他們又在奪取王宮守衛的靈魂,難不成和王宮有關?

和箋整理著思緒,忽然聽到禰局廷說:“和箋,等等。”

“什麽?”她轉過頭來看著他。

“法館,你不覺得靜得有點奇怪嗎?”禰局廷的話提醒了她。的確是有點奇怪了。平時總也有幾個人沒找到場地將就著在法館小道上練習的,可今天一個人都沒看到。就連練術的聲音也不大聽得到。她心裏湧過一絲不安,又礙於自己的腳不便,隻好說:“禰局廷,你先過去看看。”

禰局廷點了下頭奔進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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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優紀坐在床邊看著聊訣遲,憂急如焚。**的聊訣遲一臉慘白,嘴唇已然變紫,雙目緊閉,額頭卻不斷沁出冷汗。三天了已經,從比鬥結束到現在已經三天了,而聊訣遲,也昏迷了三天。期間偶爾掙紮著起來,卻隻是吐出一口口觸目驚心的鮮血。現在蘭優紀已經沒力氣再端起盥皿看著他吐出那血了。她的手一直在發抖。她好恨她自己,為什麽沒治愈方麵的能力,這樣,她就不會隻能著看他越來越接近死亡的邊緣而無能為力了。她有去求過法館裏學治愈術的學生,但是他們恐懼的眼神就已經先拒絕了一切。誰都不敢接近他,因為他是災禍之子。她低聲下氣地求別人的時候,得到這樣一句話:“巴不得他快點死,死了對大家才是最好的。”她當場一巴掌打在那個人臉上。她陪著他,就算死了也不求人了!為什麽都不會想想,法館,是因為誰才得救的。

蘭優紀想著,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外麵有很輕的腳步聲,她警覺了起來。卻發現閃進來的是禰局廷禰導師。她頓時激動地迎上上去,也管不了什麽禮數不禮數的了,扯著他的衣襟說:“趕快救他,快點,他快死了!”

蘭優紀的聲音很沙啞,似乎已經很久沒休息了。禰局廷順著方向望去,這才吃了一驚。“他怎麽了?”才幾天不見,那個冷冷的帥少年就這樣臉色蒼白躺在**迎接他?

“沒有人要幫他看,禰導師你先看看他怎麽樣了好不好?”蘭優紀幾乎是哀求了,聲音裏都有了哭腔。

禰局廷也不再多話,走到床邊把手放在聊訣遲胸上一會,微皺了下眉說:“是奇逝蟻。看來已經在他體內寄生了兩三天了。怎麽回事,你們到斷崖那裏過?”

蘭優紀含著淚點點頭:“對,事情很複雜,以後再跟導師們報告。”她三言兩句帶過,她關心的是聊訣遲,“他,還有沒有救?”

“拖太多天了,很麻煩。我隻能先幫他阻止體內的奇逝蟻再繼續深入。其他的看他自己了。”禰局廷在他腹上點了幾下,又攤開手掌將氣往上推。“金淩軒都沒人嗎?為什麽不先幫他做治療??”他問。

蘭優紀搖了搖頭:“是他們不幫。”

“為什麽不幫?”

禰局廷抬起頭看向外麵。這個問題,正是他也想問的。

和箋站在門外,扶著門櫞,臉上似有少許不悅。“為什麽不幫?”她又重新問了次。

蘭優紀咬了下幹裂的唇:“先把他救過來再說好嗎?”

和箋沉默。**的聊訣遲傳來微弱的痛苦囈語。

門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蘭優紀快出來!幽色珠不見了!”

和箋和禰局廷同時吃驚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