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關,王將深邃的眼眸投向和箋,淡淡說:“現在你有什麽問題要問嗎?”

“我想問的是,”和箋坐直了身子,“王和那三位大人似乎沒什麽君臣之禮?”

王嗬嗬一笑:“沒錯。那三位大人是我的友人,從小便是玩伴。我得以坐上現在這個位置,也是靠他們的支持鏟除了一部分勢力。”

和箋心中暗自唏噓,她很厭惡所謂的官場。實在越來越無法將當初的元奉和現在的王聯係在一起。

“但是,”王的語氣忽然冷起來,眼神裏也帶了一抹殺氣,“我懷疑就是他們其中一人給我下了咒術。”

果然是這樣……所以才介紹他們的。

“那王是否有了證據?”和箋望著他輕輕一笑。

“暫時沒有。但他們是擁有最充分時間接近我的人。”

禰局廷忽然冷冷的插進了句,“你和他們見麵的時候都在什麽地方?”

“大部分是在這裏。”

禰局廷點點頭,站起身來在房間裏逛了一圈。

“怎麽?”和箋皺著眉頭問,他這又是在搞什麽?

禰局廷抓起一個雕刻精細的花瓶,把裏麵的花全拔了出來,又將瓶子拿到鼻邊嗅了嗅。

“這花誰放的?”他轉過頭問。

“宮女。每天早上都是宮女來換的。”王盯著他,臉色並不輕鬆,“這花有問題?”

“不是花。”禰局廷淡淡說,“是花瓶裏麵的水有問題。水裏摻了以血為引的揮發性**,施咒之人可以以此施咒。”

王臉色慘白,接過禰局廷遞過來的花瓶,果然發現裏麵的水有點輕微的紅色,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誰放的花?”禰局廷靠著牆,冷冷的又問了次。“你再想想。”他說。

王捏著那隻瓶子,連指甲都變得蒼白起來。

誰放的花?一個殘破的片段在他腦裏飛快閃過。

“奉,你這裏的花都快死了。”

“是嗎?不用管那個,來陪我看奏章,這些好頭痛。”

“好,我先幫你換下花。”

瓶子被捏碎,陶瓷片瞬間灑了一地。

“是宮女放的。”他說。

和箋呆呆的看著王,他的手心被飛開的碎片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王,你的手……”她遲疑的叫著,利落地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要過去包紮,卻被王一把推開了。

“不用。我等下叫太醫看一下就好了。”王別過臉去,“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和箋失落地站著,被禰局廷拎了一把。

“那我們告退了。”

他幾乎是趕著和箋出來的。

走出老遠,和箋才發飆:“你到底在幹嗎?”她回頭瞪他。

“我?”禰局廷冷冷地看著她,仿佛他的心情比她更差,“那我請問你又在幹嗎?”他一步一步的逼進她,她都感覺得到他鼻間的呼吸了。

“你為什麽要對一個男人那樣?”

什麽?是說包紮嗎?

“他受傷了啊!”因為王受傷了所以她幫他包紮很正常啊。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生氣。

“如果我受傷了,你是否也會那麽做?”他壓著她的雙肩,強迫她看著他。

她撥開他的手,那個姿勢讓她很不舒服。

“你又沒受傷,這根本不能比。”她別過頭,淡淡說。

“如果我受傷了呢!”他忽然間大吼,將錯愕的她埋進自己懷裏。

清淡的體香,還有劇烈的心跳。一種別樣的情愫在瞬間將她包圍。

“在櫻樹下的約定,你全都……忘光了嗎?”他宛若呢喃一般在她耳邊低語,然而語調裏隱藏著的無限心痛,連和箋也聽出來了,她的表情更加錯愕。

“什……麽?”什麽約定?他在說什麽?

將她擁抱著的,清淡體香的持有人,重重歎了口氣,鬆開了她。“沒什麽。”他已恢複了一貫的語調。

遲鈍如她,此時也察覺到了剛才氛圍裏的曖昧,後退了幾步,將兩人拉開距離。

她的心跳卻沒有隨著距離的拉開而減慢,反而不知趣地

“那個……給王下咒術的人究竟是誰?”她絞著衣角重新開了個話題,“真的是那三個大人中的一個?”

“這件事你不用管,知道越多對你越沒好處。”禰局廷冷冷地說。

“如果是的話就要趕快跟王說啊,不然到時候又有什麽陰謀就完了。”如果王完了,那恐怕已經吃進了毒藥的他們,也難逃一死了吧……

禰局廷沉默了下,才開口:“那家夥自己知道是誰害他的。”

什麽?王已經知道了?

和箋吃了一驚,又趕緊跟上禰局廷的腳步。

“喂,你到底在氣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