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退無可退
李曉婉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擰住般，那密密麻麻的疼鋪天蓋地湧來，讓她氣憤的近乎窒息。
書童墨韻“噗通”一下跪在李曉婉跟前，“是奴才沒用，沒保護好小公子！”
而墨韻身上比李墨軒也好不了多少，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鼻子上還掛著未幹的血跡。李墨軒害怕李曉婉真的罰了墨韻，忙拉住李曉婉的衣擺。
“姐姐，不關墨韻的事，是徐寧出言羞辱娘親。我氣不過，與她爭辯兩句，才被他們給毒打了。”
“徐寧？”喃喃著李墨軒嘴裏吐出來的名字，聽聞又是姓徐的，李曉婉臉色更加的不好。
看來這徐家，還真是與她幹上了。
“軒兒可還好，身上可還有其他的傷？”不用李墨軒說明白，李曉婉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她蹙了蹙眉，關切的問。
李墨軒搖搖頭，指著墨韻道：“軒兒沒有受太重的傷，倒是阿韻他，他替軒兒擋了毒打。”
“咱們先回府，找大夫給你們瞧瞧傷勢。”李曉婉壓著滿心的氣憤，想先帶李墨軒回府。
徐家人是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徐蓮吟也在其中，在徐蓮吟身邊還有一衣著華麗的婦人，婦人身邊正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童。
模樣算不得精致，還算周正。但是臉上的線條略為尖銳，倒顯得模樣刻薄。
“寧兒呀，雖說你入了蒙學館，但是能入蒙學館的可不都是些值得交往的人。有些人出身卑微，母親身份低賤，隻能跑取悅男人為自己弟弟換取機會。這樣的人家，咱們是萬萬不能結交的。”從李曉婉姐弟身邊走過，徐蓮吟故意跟小女童徐寧道。
徐寧不是別人，正是徐蓮吟兄長徐景悅的嫡女。
“姑姑放心，那些卑賤的人，我才不會結交呢。姑祖母說了，咱們徐家乃是忠良之後，可不能跟那些泥腿子牽扯到一起去。”徐寧倒是個人精，立馬接下徐蓮吟的話。
李曉婉是萬萬沒想到，徐寧看起來小小年紀，竟能把話說的如此難聽。
“真乖，看到旁邊沒有，沒了爹的掃把星，全身都是晦氣。咱們得離他們遠點，知道麽。”徐蓮吟很滿意，又吐出一句。
李曉婉已經忍了徐蓮吟許久，當即不想再忍了，上前對著她的臉麵就是一巴掌。
徐蓮吟被打的有些蒙圈，茫然的看著李曉婉，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憤怒的大吼，“李曉婉，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打本小姐？”
“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挑日子？”李曉婉無所畏懼的斜睨徐蓮吟一眼，正如南宮玉所說的，她們這樣的人，就是欺軟怕惡。你越是退讓，她們就越是得寸進尺。
李曉婉索性，不退了。
“徐家真是好家教呀，在宮門口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談論大娘娘的決定。能入蒙學館的人，可都是大娘娘下令讓晉王殿下親選的，也是大娘娘親自過目認可的。”
說到這兒，李曉婉故意頓了一頓，眸色驟然冷下來。
“嘖嘖，難不成徐姑娘認為，大娘娘的眼光還沒有您的好？還是說，因為晉王殿下拒絕了您的示好，您就借機去摸黑殿下？”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徐蓮吟單純的隻是想折辱李曉婉而已，根本不想將太後還有南宮夜牽扯進來。
可李曉婉如此一說，她可就落下個大不敬的罪名。
“我胡說？你口口聲聲說蒙學館中，有身份低微卑賤之人，敢問裏頭誰卑賤了？”李曉婉眸光凜冽，瞪向徐蓮吟。
徐蓮吟被李曉婉的氣勢唬的退了幾步，又不想在李曉婉跟前認輸，梗了梗脖子大聲回道：“到底誰卑賤還需要說麽，除了你的寶貝弟弟還能有誰？不過是個教書匠……”
她話都沒有說完，李曉婉抬手又是一巴掌過去。
“我弟弟身份卑賤，我爹乃是忠臣，為國捐軀。你們如今享受著邊關將士用命換來的太平盛世，卻折辱其後代卑賤？”
“李曉婉，來人呀，你們都是死人麽，沒見到本姑娘被打了麽？”徐蓮吟接連被打了兩巴掌，是真的怒了，大喝起來。
徐家的家丁聽到徐蓮吟的怒吼聲，忙忙圍過來。
“你們有本事就在宮門口將我們姐弟打死呀，我們李家是沒落了，但是我們李家錚錚鐵骨。可憐我爹戰死沙場，我們姐弟卻要死在你這種小人手裏。”
李曉婉這話可就說的重了，跟在徐蓮吟身邊的高貴婦人臉色變了變，急忙拉住徐蓮吟，“不許胡鬧，李家姑娘乃是忠良之後，你太荒唐了。”
“嫂子！”徐蓮吟無端為斥，生氣的斥了一聲。
婦人並不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李曉婉，“二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跟蓮吟那不懂事的小丫頭計較。妾身在此，替她賠罪了。”
李曉婉當然明白婦人的意思，但是看到李墨軒身上的傷，心也狠下來。她一把跑過去搶過宮門侍衛手裏的劍，比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們徐家就想輕鬆了結了此事麽，絕無可能。我今日就在這兒了斷了，你徐家休想脫摘幹淨。還有軒兒那一身的傷，全是你們徐家逼的。”
這回，徐蓮吟跟婦人徹底的慌了。
“李曉婉，你瘋了，你想死自己去死去，幹嘛要拉扯我們徐家。”
“都是你們逼的，你不就是看著晉王殿下對我們家多加照顧麽，所以你就處處為難。你為難我就罷了，如今還為難我弟弟。徐蓮吟，我死了，你也休想幹幹淨淨的。”
“二姑娘，還請消消氣呀，莫要如此。二姑娘！”婦人可比徐蓮吟冷靜多了，忙勸起李曉婉來。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李曉婉今日死在宮門口，他們徐家定是脫不了幹係的。
李墨軒在學堂裏受的傷，那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加上李家背後還有那位晉王。事情鬧大了，著實不是好事。
“各位，太後娘娘有請！”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太後身邊的朱內官走了出來，高聲唱道。
“二姑娘，刀劍無眼，千萬別傷了自個兒。有什麽委屈，到大娘娘跟前說去，大娘娘定為您做主！”
朱內官的話正是李曉婉想聽的，她這才放下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