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一覺睡到午時起來,覺得大腿兩側辣辣的疼痛,扯起裙子一看,幾個大水泡晶瑩剔透。秀芝少不得又將顧小白詛咒了一番,用針一一挑破,再敷上厚厚的一層藥膏。這下子是學不成騎馬,隻能安心地呆在屋裏了。

用過午膳,做了一會兒針線,到申時四刻,顧靜宜派人請。

阮碧到側殿,她正愁眉苦臉地練琴,身後肅立的依然是那一群抱著各種寵物的仆婦。

見到她,顧靜宜歡喜地站了起來,跑拉著手說阮,我聽說我家小白哥哥欺負你了?”

“沒有呀。”阮碧說,“是我著急,跑的快了點。”

顧靜宜嘟起嘴巴說阮還要替他遮掩,從前我學騎馬的時候,他也老捉弄我,說我跑的太慢了,學不會,拿鞭子抽我的馬,害得我差點胃都顛出來。,我告訴你,小白哥哥最壞了。”

鸚鵡撲楞著翅膀,也說小白哥哥是大壞蛋。”

話音剛落,就聽顧小白的聲音響起顧靜宜,你又教那隻笨鳥說我壞話了。”

顧靜宜嚇的連忙揮手讓抱鸚鵡的仆婦退下,揚聲說小白哥哥,你聽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我沒有聽,我抓走笨鳥烤了吃。”顧小白邊說邊走了進來,一身淺藍織金長袍,金冠束發,果然是少年如玉。他看到阮碧也在,心裏尷尬,又不辦好,索性揚起下巴,一副降尊紆貴的神色說那個……五姑娘,你是麵團捏的嗎?跑幾下就吐了……”

對這位大少爺,阮碧是沒有脾氣了,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顧小白繼續說……還有,你咋這麽蠢呢?你不馬蹄揚起的時候身子也跟著提起嗎?馬蹄落下的時候身子也跟著落下嗎?你老是反著來,當然顛的難受了。”

“大少爺說的沒,是我太蠢了。”

顧小白聽著不是滋味,仔細看她一眼,說你不是又怪我吧?無小說網不少字上回我就推你一下,你都記這麽久,這回是不是又要記上了?”

阮碧淡淡地說大少爺想多了,我沒這個意思。”

顧小白迷惑地看她一眼,又沒有看出端倪,隻好揮揮手說算了,算了,明日我再教你好了。”

阮碧懶的再搭理他,拉著顧靜宜到一邊。

顧小白坐了一會兒,聽她們說貓呀狗呀,著實無趣。又想起從國子監後,還沒有跟父母與祖父請安,於是回了對麵的定國公府。用過晚膳後,想到明日大早要教阮碧學騎馬,便早早上床睡覺。許是心裏有事,輾轉半宿才睡著,睡不到一個時辰,渾身一個激靈坐了,看窗外一片烏漆墨黑,隻好又躺。又輾轉好一會兒方才睡著,再醒來,紅日半窗。

顧小白“哎唷”一聲,從**跳下來,也不叫小丫鬟進來服侍,把衣服套上。走出門,見安平坐在院子裏跟其他小廝說閑話,上去踹他一腳,說隻跟娘們一樣磨嘴皮,這都幾點了,也不叫少爺我起來?”

安平說哎唷,我的大少爺,您睡著,天王老子也不敢叫您呀。再說,今日國子監又不上學,您起這麽早做啥?”

顧小白說廢話少說,趕緊去牽我的馬。”

安平說大少爺,急事兒,您臉也不洗,飯也不吃,這就出門?”

“囉嗦。”顧小白瞪他一眼,自個兒往外走。

安平等一幹小廝趕緊跟上。

到馬廄取了馬,直接上馬,風卷殘雲般地衝出定公府的角門。大街的斜對麵便是惠文長公主府。遠遠地就看到兩輛馬車停在東角門前,崔九帶著一幹下人站在門口說著話,幾個婦仆抱著錦匣布匹登上第二輛馬車。顧小白心裏詫異,躍馬揚鞭,把“京城第一”的馬術全使喚出來了,頓時颯露紫四蹄生風。

後麵的安平少不得又哇哇大叫我的大少爺,您慢點兒慢點兒。”

顧小白那肯聽他的,一口氣跑到崔九身邊,勒住馬頭問這誰要出門呀?”

崔九說不是誰要出門,是阮五姑娘要了,”

顧小白驚訝“啊”一聲說就走了?我還沒有教她騎馬呢。”說著,拍馬上前,到第一輛馬車旁邊,輕咳一聲,“五姑娘,你就走了?不學騎馬了嗎不跳字。

隻聽阮碧在車裏說祖母身體不好,我離家兩日,心中十分惦念。以後有機會,再請大少爺教我騎馬。”

顧小白“哦”了一聲,頗有點悵然,勒馬站著,不走也不。聽阮碧跟崔九說著場麵話,多謝長公主款待,改日再來登門致謝。又過一會兒,崔九一揮手,馬車出發了。

車軲轆轉動著,發出轔轔的聲響。

阮碧也跟著籲出一口氣,雖然長公主待她很好,但是做客到底沒有自家舒服。

秀芝看看窗外還傻站著的顧小白,低聲咕噥這顧大少爺好生奇怪。”

劉嬤嬤輕咳一聲,瞪她一眼。

秀芝她在提醒,車夫可是長公主府的,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主仆三人,一路無語。

到阮府下了馬車,管家把長公主府的四名仆婦迎到偏廳就坐,派下人通知大的同時,又奉上茶。來的雖是仆婦,畢竟是長公主府裏的,又帶著賞賜來。大不敢怠慢,親自來偏廳接見她們。

領頭的老嬤嬤從懷裏摸出一張大紅禮單遞上,說這是長公主給五姑娘的賞賜。”

大接過,翻開看了一眼,隻見一溜的首飾與布料,以及一些精致吃食和茶葉,都是外頭不常見,心裏又是詫異又是不爽,這五丫頭到底哪一點入了惠文長公主的法眼?按捺下心裏的不痛快,擺擺手,試意丫鬟去接過賞賜。

又叫管家取出專門打賞用的銀錁子,每人兩個。

長公主府婦仆卻堅決不肯收,喝過茶後就告辭了。

等她們走後,大又看一眼禮單,十分不爽,遞給阮碧說這是長公主賞你的,你收起來吧。仔細些,可別丟了壞了。”說罷,看著阮碧,目光灼灼,希望她識趣一點,主動提出由她保管。

阮碧方才在馬車裏已經想過,再伏低做小,也不會換來大的喜歡,反不如全力迎奉老來確保的地位。於是毫不猶豫地接過禮單,說是,女兒一定會細心保管的。”

大按捺著怒火,冷淡地說出去兩天了,你快去見見你祖母吧,她今早還惦記你了。”

阮碧答應一身,恭身退出偏廳,帶著下人們捧著賞賜到老的院子。

小丫鬟看到她,爭相打起簾櫳說五姑娘了。”

老聲音在裏麵響起快叫她進來。”

阮碧走進偏廳,款款行禮,老拉她起來到榻沿坐著,仔細端詳著她一會兒,說喲,這才兩天沒見,就看著有點不一樣了?”

旁邊的鄭嬤嬤笑意吟吟地說姑娘這會兒是女大十八變,一天一個模樣。”

老含笑點頭,拉著阮碧的手仔細地詢問,在長公主府裏住在哪裏?長公主待她如何?跟長公主都說過些話?

聽阮碧說住在長公主寢殿旁邊的秋華苑,不由一怔。大戶人家都有專門的客院留宿客人,那客院一般離內院有點距離的。又聽說午膳與晚膳都是顧靜宜、長公主一塊兒用的,心裏又是詫異。及待阮碧把禮單遞上,她就更加詫異了,暗想,幸好當初沒有把她許配給大娘家的癱子。

打開禮單看了看,全是些精致的閨中物品。略作沉吟,老說你母親叫你收著,你就收起來吧。你也大了,該學著打點財物。若是有不會的,盡管問你母親。”

阮碧聽她這麽一說,心裏如吃秤砣。又說一會兒話,帶著賞賜高高興興地回到的東廂房。把點了點,讓秀芝一一入冊。然後挑出五匹布料和幾支珍珠宮花,準備親自送給幾位姑娘。

按照長幼秩序,這頭一個要送的自然是二姑娘。

到二姑娘的院子,她正在偏廳裏喂畫眉,回頭斜斜地睃她一眼,把銀湯勺遞給春雲。走看看布料,輕哼一聲說這布料的顏色這麽俗豔,也隻有勾欄瓦肆裏的那些人穿的出去。”又拿起珠花看了看,不屑地說,“珍珠這麽小,戴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們阮府窮了呢。”

秀芝低著頭,氣得嘴巴都歪了。

阮碧卻早有心理準備,淡淡地說我原這些也是埋汰二,這就了,不打擾二了。”她不收更好,落了實惠,傳到老耳朵裏,她又得了性情乖張的惡名。

二姑娘這兩天被大麵命耳提,頗長了幾分心計。口頭占占便宜就好了,真做出格,於反而不利,說五急?你如此盛情,我不收豈不是說不?大不了拿來給春雲做秋衣。”扭頭瞪春雲一眼,“傻站著幹嗎?還不謝過五姑娘。”

春雲無奈地上前,說謝謝五姑娘。”然後接過布料與珍珠宮花。

二姑娘又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有賞五的。”說罷,衝春柳一使眼色。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