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江五月揚起臉望向窗外朗朗的明月,幹淨的月光撒了她一臉清麗,栗色的長發蒙上極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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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月亮是不是與今晚的一般好

怎麽辦,記不清了。

如果那晚的事情可以像這月光一般遺忘,那該有多好。

該有多好

那晚,她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裏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要哭出聲。

雙手緊緊地糾結在一起,就連指甲深陷皮肉她也渾然不覺。

她盯著門上紅光耀眼的operation,一遍一遍地在心中乞求著上帝的仁慈。

求求你,不要帶走她

求求你,不要帶走我最後的僅有

門在她一次次的深望中終於打開了,迎麵走出來的主治醫師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他拉下青色的口罩,在她滿懷希望的眼中躊躇了一會兒,道,imsorry,butehaealreadytryourbest

她不可置信地打斷他的話,不祥的預感隨之蔓延開來,hhatdoyoumean

shehadbeencrashedsobadlyefailedtheoperation。醫師看著她稚嫩的輪廓,眼裏不乏惋惜,shesaidsheanttoeyou。

他指了指手術室,forthelasttime。

她驚恐瞪大了眼,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句,youmustbekiddg

然後回身,步履踉蹌地跑進手術室裏。

在那裏,她看見她曾經最崇拜的姐姐,那個態度冰冷卻有著溫柔微笑的姐姐,那個小時候撐起她半邊天的姐姐,那個在炎炎夏日的蔭蔽裏被秋與親吻的姐姐,以從未擁有的狼狽躺在雪白的床單上,一身的血衣。

姐姐她無法控製地再次哽咽起來,走過去跪在了她身邊,秋姐姐

聽見她的呼喚,病**的人兒吃力得抬起眼瞼。

眼皮後原本清亮的紫色眼眸,此刻一片混沌。

小秋細微的聲音立馬被空氣淹沒,小秋

失血過多的蒼白臉色襯著周圍雪白的牆壁,令她臉上淡色的麻子顯得明顯了幾分。

姐姐,我在,我在她慌忙抓住她冰冷的手,泣不成聲,姐姐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讓你有事

小笨蛋她溺聲說道,醫生醫生說已經沒救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拚命搖頭,好像要把脖子搖斷似地,森特尼醫院才不是洛杉磯最好的,我們去更好的醫院治療好不好姐姐你要堅持住拜托你要堅持住

要不然,要不然她啞聲道,liquid他會很傷心的啊

他是那般的愛你。

姐姐你不能放棄啊不能

就算是為了他好不好,你們還沒有永遠在一起啊。

liquid會難過嗎病**的人好像聽到了什麽不怎麽好笑的笑話,她牽扯著嘴角,帶來一連串的疼痛,為什麽小秋為什麽要叫他liquid

你明明很討厭這個名字的不是嗎

沒錯,我討厭liquid這個名字,因為它沒有任何溫暖可言。

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提醒自己,早已失去。

小秋你恨過我的對吧

她驚異地抬起淚眼,看見眼前的女生溫柔一片。

你恨我搶走了他對吧

她看見有血跡從她的嘴角溢出,弧線說不出的無奈。

姐姐不要亂想好不好我們,我們現在就換醫院,姐姐你不會有事的她嗚咽著用手匆忙地擦著她的唇邊,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擦不盡那不斷湧出的猩紅。

對不起,小秋。

她的聲音聽起來虛無力度,輕飄飄的卻像萬鋼鐵壓在了她心頭。

姐姐她看著鮮血從她鼻孔裏蜿蜒而下,痛苦地抓緊她的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隻有這樣才能保護你隻有這樣

所以,所以不要怪他要信他小秋一定要信他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麽。

血液和她近乎無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知道已經沒有以後了。

嗬小秋你知道麽

她聲音輕了下去,身邊的儀器上的代表著她生命活力的波浪形曲線開始趨於平緩。

什麽她紅著眼努力裝出好奇的樣子。

我我好希望自己自己真的是你的姐姐能一直是你的姐姐

我好希望好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心意

她紫色的瞳孔裏寫著活生生的掙紮,

我好希望好希望你不用麵對這一切

她喘了口氣,血流的更凶了,

我的使命完成了小秋

但是我好舍不得你

她看著她的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順著發線消逝在了床單下。

喉嚨疼的要命,已經發不出聲音。

小秋小秋

她的聲音又輕了幾分,嘴唇微小得蠕動告訴她她還有話說。

可身邊的破浪線已經在預示她的生命即將走向終點。

她慌忙湊上前,耳朵貼近她的臉。

她聽見了這輩子最懼怕的噩夢。

對不起小秋不能陪你到最後了

儀器發出嘀的一聲長音將她從怔驚中驚醒,上麵平直的直線令一切崩塌。

不不會的,姐姐,姐姐

她發了瘋一般地搖晃著**的女生,可她竟再也不動一下,

你知道我隻剩下你了你知道的,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你讓我怎麽辦你要讓要讓秋與怎麽辦

那晚,她覺得世界崩潰了一半。

卻熟不知,還有更大的崩盤在下一刻等待著她,要將她血肉盡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