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古田中央醫院。

工藤新一坐在一排紅綠相間的座椅上,雙手握成拳狀抵住前額,俊朗的側麵在走廊陰暗的燈光照映下是一片沉鬱。

他唇線緊抿,僵硬的線條略尖的下顎。

走廊深處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其的循序漸進,少年挺拔的身形逐漸從昏暗中顯現出來。

皮膚黝黑,劍眉星目。

她怎麽樣服部平次在他身前站定,雙手插兜,低聲問道。

恍如石像般的少年沒有抬頭,心髒受損,失血過多,略微停頓,送進醫院前心跳就已經停止了。

周圍沉寂了一番,兩人都默不作聲,充滿消毒水的空氣在他們之間轉了好幾個來回。

沒想到還是變成了這樣,服部平次暗自苦笑了一番,我們還真是沒有信用啊。

垂擺在兩邊的雙手緩緩地蜷成拳,發出骨頭摩擦時的卡吱聲。

拜托你們,替我找到她。

拜托你們,替我好好保護她。

拜托你們了。

呐,抱歉平水。

抱歉。

是我們,太過於莽撞了。

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候辨清你的真心。

你是怎麽知道的雙手因為自己的用力而麻木,關於那張相片上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工藤新一的聲線綿長,好像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因為那位炮灰。他道,那位小姐在他心裏位置極重,而且平水深入組織內部,根本不可能不知道炮灰成員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有把它上報fbi。況且上次的決戰,是我們和fbi和cia的聯手行動,他把相片交給我們卻沒有叮囑我們不要告訴fbi也就是說相片上的人生死並不是那麽重要。

他放下手,胳膊肘停在膝蓋上,也就是說,照片上的人的生死,根本與他無關。

這麽聽起來,我開始有點同情照片上的女生了。服部平次歎息一聲,接著少年的話往下說道,她瞳孔成紫色,是服用過aptx4869早起成品的人成員。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位boss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而設在她身邊的類似於保鏢和替代者的人吧。平水並不知道那個女生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以為那位秋小姐還在她身邊。所謂的找到她並保護好她身邊的人,重點根本隻是她身邊的人吧。

沒錯。工藤新一看著地板上潦草的花紋,低聲應和,平水那家夥真不愧是八歲就進組織的臥底,心思藏得夠深啊。

為了敵人的女兒而背叛了自己的fbi,好像在講一句拗口的詩歌,服部平次笑的極為強勉,那位秋小姐,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要不然,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對,工藤新一的目光回轉到自己蘭色製服袖口處幹涸的血液,他好像又看見了她鮮血淋漓地抓住他的袖子,絕美的麵孔是近乎扭曲的悲傷。

幫我

告訴快鬥和青子告訴他們

我我真的很抱歉

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這點,他早就該明了了。

當黑羽快鬥事別多日後,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麵前的時候;當他在咖啡廳裏咄咄逼人,而她隻是一味沉默的時候;當他在談話裏數次提到平水秋與,她眼裏迸發出喜悅的火光時他就該明了,眼前的這個女生,其實是個多麽單純,多麽美好的存在。

隻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把她當成自己的信仰。

曾幾何時,少年在灼熱的陽光下笑的雲淡風輕,唇齒之間是最為真誠的笑意。

那把精巧的槍械,從未離身。

可惜,工藤新一哀慟地自嘲,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他是這般的守護她。

但終究,什麽都無法知道了。

黑羽那家夥怎麽樣了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他抬頭問道。

身體機能恢複的不錯,服部平次淡聲道,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看起來

那位小姐把他照顧的很好。

臉上的表情沒有說話的音線一般淡然。

這樣,工藤新一表示知情地點頭,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應該在不久之後,他聳肩,畢竟他對催眠還是很免疫的。

喂,我說工藤

我在想,黑羽醒來後,我們要怎麽告訴他服部平次說出了他最大的擔憂,如果他知道那位小姐已經

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工藤新一接過話茬,輕聲應道。

黑羽快鬥雖然永遠都是一副陽光樂天什麽事都不放心上的粗線條模樣,但其實內心裏是極其倔強和細膩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當初才會選擇被催眠的吧。

不會有事的,他對著麵前擔憂的少年揚了揚不怎麽有弧度的嘴角,我們還有中森嘛。

是中森青子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將手伸進衣兜裏,一對黑色的耳機在他手指間流轉著燈光。

要一起聽一下嗎工藤新一神色驀地凝重起來,冰色的眼裏點綴著或多或少的情緒。

那個我黏在她衣服上的信號器,是博士最新的發明具有錄音的功能,他將耳機遞給他,要一起聽一下嗎

關於那位小姐最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