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地潛入組織,成為暗殺組的一名學員已經是一年半以後的事了。 臨走時nikehalson站姿筆直地向我敬了一個軍禮,jonis上前一如往年一般揉了揉我的頭發,我迎著他冰涼的手心粲然一笑。轉頭,便是茱蒂聖提米利翁老式的框架眼鏡後淚眼汪汪的臉。她是和我一起練習槍法的女生,快成年了卻還是多愁善感的有些過分。與我加入fbi的不情不願不同的是,她是自己強烈要求加入的。

朱蒂姐放心,我對著她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我一定會沒事的。

我一定會沒事的。

周圍的人臉每天都在變換,每一個都是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孩童。隨著訓練強度的加大,他們一個個倒下時瞳孔中依舊是空洞一片,而我隻能從密封的訓練場的發黑的玻璃中辨清自己蒼白至極卻又堅韌至極的麵孔。

板機扣著手指,那裏原本細嫩的皮膚如今已然血肉模糊。每夜入睡前,我盯著手掌出神的時候,都會突然迷惘起來。

關於媽媽,關於爸爸,關於未來。

他還活著嗎他到底是誰我會找到他嗎

那麽找到他之後呢,告訴她母親的後悔之後呢,他會接受我嗎

為什麽,我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呢

我突然發現,這樣日複一日挑戰自己生理極限的日子,這樣每一天都活在槍口上隨時會倒下的日子,其實也不差。我什麽都不用想,哪怕身體遍布傷痕我要做的隻是活下來就可以了。

這裏是一個完全與外麵世界隔絕的地方,沒有那些虛偽做作的大人,沒有人會打入你的心房將你弄得遍體鱗傷。

你痛的隻會是你的身體。

僅此而已。

我對這個組織的一切認識來源都來自於fbi的片麵之詞,在我仔細篩選後能知道的也隻是這個組織的那位先生是一位相當年輕的領導者,在五年前前任boss腦溢血死亡後,他以相當之快的速度接手了組織,並愛上了一位cia的臥底女性,給其注射了激素使其下身癱瘓後將她囚禁在了他身邊。而我這次的任務之一就是要與這位cia臥底取得聯係。

其實我在得知他這一係列作法後心下是波瀾不驚的,畢竟比起虛假的迎合和間接的壓抑自我,如此毒辣卻又直接的作法不乏是個正確選擇。

但為了不讓fbi那群自詡為正義之士的人懷疑我有心理疾病並給我進行無休止的治療我隻能裝作十分痛恨的樣子。

真是好可笑。

一群在背地裏玩花樣不願直接麵對麵的人們,竟然還有資格去評論他人的不入流。

教授我們遠距離射擊的一個十分年輕的高大男人,終年的黑色裝束和過肩的銀色長發。被劉海遮掩的半邊臉上是一雙狹長的淺色雙眼,冰冷的令人心寒。

他的自我介紹言簡意賅,g。

他唯一一次與我的對話是在我射中十環之後,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掃過我拿槍的手,和遠處的紅靶,你不像是剛學會拿槍的人。

他周身的氣勢極強,壓的我心口一緊。我瞬間強迫鎮靜下來,向後一拉槍栓,扣動板機,再次十環,然後不發一言抬起臉與他對視。

他眼睛一眯,似乎是在驚訝,但那透過我的目光竟像是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g。一聲冷硬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他率先移開目光向聲源看去。我亦隨著他,扭開了臉。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少女,直發幹淨利落地披在身後,小巧的鼻翼上有幾顆淺顯的麻子卻不掩她清秀之氣。

hennessy。他向她點頭示意。

上麵有任務,她沒有一句廢話的陳述著,要我們現在就去。

g嗯了一聲,冷臉對我說了一句你很有天賦後,就跟她一起走了出去。而那時候,反應不過來的我的視線下意識地跟隨了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所以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g原本緊繃的背部線條猛地鬆弛下來,像是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找到了可以鬆懈的港灣。

而這份隱藏到隻有在不經意間才能表露出的情感,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直至很多年之後,當我手中握著組織最新叛逃人員的資料時,最上麵那張照片上清麗如雪的容顏頃刻間便解釋了g為對她的緊追不舍究竟從何而來。

實在是太像了啊。

長相也罷,氣質也好,和那個被他忍痛親手葬送的少女幾乎如出一轍。

而他,也隻能用這種方法,來寄送自己永無止盡的思念罷。